出了门,浅浅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当做看门狗的两个孩童,心头一颤,果真是吃人的世界啊。
“浅浅,你回去,我和二牛把这里的人全部杀光。”
云旗的眼中冒出杀气。
“回去。”
等回到酒楼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酒楼还没有开张就出现了这么多的事情,那样的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官府视而不见,那么很明显了。
镖局那边,名义上她是大当家的,严家父子不在,整个镖局的运营是那个福伯在掌控,想要破局,浅浅有几个方法。
本来她想用制盐之法换严小幽回来,后来又改变了主意。
沉默的吃了一顿不算丰盛的饭菜后,几个人都没有离开。
浅铭也得知了姐姐遇到的事情,恨不得杀上门去。
“二牛,你明天就回去,那些个土匪必须剿灭,官府不去,我们自己去,让燕道准备兵器,灭了那些土匪,让我家的看门护院留下一半,带一半来。”
二牛重重的点了点头。
“另外,云旗要考试了,赶在考试之前,把土匪给灭了,带人来把丐帮给灭了,我们要赶着去府城。”
浅浅说的很平淡,却充满了血腥。
她没有时间去和丐帮去玩什么暗战,本来她听说了丐帮,还一厢情愿的认为那些是穷苦人不得已才要犯的,可今日一瞧,分明就是黑恶势力。
既然官府不管,她管!
“浅浅,我今晚去灭了那些丐帮。”云旗再次提议。
浅浅笑着摆了摆手,道:“我本来也以为是乞丐报团取暖,现在想来是我错了,小六子,明天开始,不开门。”
夜幕降临,嘉善县城已经传开了,几乎没有人把新开的酒楼当回事,福伯已经明确了自己不会插手,镖局也不会插手,所以几乎没有人对那家还没有开张的酒楼有信心。
其中包括张家。
浅浅无所谓,压根她就不想去认亲,也没有想过去依仗张家的势力去度过这样的难关。
能用拳头解决的,一定不瞎哔哔。
一直到童生试,酒楼再也没有开过门,还有一天就童生试了,浅浅起床后,做好了早饭。
“吃饭了。”浅浅在楼下喊着。
楼上却没有回应。
“我去上楼叫两位少爷。”小六子蹬蹬的上楼了。
不一会儿,小六子站在栏杆前摇了摇头。
浅浅上楼进房间一看,却是叠的整整齐齐的床铺,两个人都不见了踪影,桌子上有一封信。
展开一看,一目十行。
浅浅放下信,想了一会儿,“把笔墨收拾好。”
信上言明,会在童生试开考前回来。
两人却是在昨夜就回苏家庄了。
酒楼只剩下她和小六子了,这叫什么事,她又不能去代考。
吃了早饭,她本来也想回去的,考试的正主都不在,她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打开门,就看到几个镖师在门口不远处走动,就知道镖局出手了,她出门左转,进了镖局。
福伯依旧在晒太阳。
“传信去京城,让严当家的去找我小姨张云儿。”浅浅就说了这么一句,继而再也不想跟福伯说任何话。
刚转身,就听得身后的声音传来。
“你可怨恨我?”
浅浅没有回头,只摆了摆手道:“你也不容易。”
一个人苦苦的支撑着镖局,镖局的后台是临江王,现如今临江王被软禁,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吞并镖局。
那日丐帮地盘中,从他们的话语中就知道了。
镖局的日子不好过。
有什么可怨恨的,大家只不过在一起做生意的,看在镖局分红以及划了几块地建造酒楼的份上,她想出手救一下严小幽。
第二天,依旧没有回来,浅浅提着考篮等在嘉城书院的外面,旁边是小六子,小六子一副镖师的打扮,站在浅浅的身旁,不远处有几个镖师在喝茶,盯着几个乞丐模样的人。
小六子从来没有这么威严过,他不知道为什么福伯把他叫过去,让他穿这么一身,想要刀剑,福伯却不松口。
考试快要开始了,一个个学子走进嘉城书院,依旧没有云旗的身影。
她没有放弃,而是继续等着。
时辰即将到了,门口的衙役已经准备收了,石板路上传来马蹄声,浅浅定睛一瞧,数十匹马直奔嘉城书院,为首的那人不是云旗又是谁?
“还好,赶上了。”云旗翻身下马,解下背在身后的刀。
他走过来,一身的血腥味,身上的衣服是干净的,却依旧掩盖不了那股血腥味,浅浅注意到,云旗的鞋上全是褐色的血迹。
“我进去了啊。”云旗笑嘻嘻的说着。
“嗯,好好的考。”
浅浅吩咐了一声,然后把考篮递给了他。
童生试分三场,每场一天,也就是说三天后才能出,浅浅的考篮里面有切成片的馒头,还有些许酱牛肉,其余的才是笔墨。
目送着云旗进了嘉城书院后,她才回头,脸上的温柔之色一换,她对没有下马的燕道等人说道:“燕道,动手吧。”
光天化日之下,燕道拔出腰刀,催马离开,引得路上的人一阵惊呼,敢在县城动刀子,莫非是要造反吗?
守在嘉城书院门口的衙役们对视了一眼,视若不见。
与此同时,坐着喝茶的镖师,一跃而起,迅速制服了拔刀的几个乞丐。
“当家的……”一个镖师上前拱手,笑嘻嘻的道:“送官府吗?”
“杀!”
浅浅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吓了那些镖师一跳,差点就让几个乞丐给挣脱了。
在镖师们愣神的功夫,小六子抢先走上去,抽出那镖师的腰刀,挡在浅浅的面前,刀光一闪,一个乞丐凄厉的惨叫声越来越弱。
浅浅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路边的人也都尖叫着跑着离开,浅浅转身对着守在门口的衙役说道:“告诉知县大人,我不嫌麻烦。”
小六子一刀一个,送那几个乞丐上了天,然后拎着带血刀走了过来,仿佛刚才他只杀了鸡鸭鹅一般。
“回酒楼。”
浅浅紧握的拳头藏在袖子里,她脸色有点苍白,想吐。
路过镖局的时候,福伯正在门口等着。
“有必要吗?”
“有!”
福伯哑然,那个瘦弱的小女孩,脸上却冷冰冰的。
她必须冰冷,云旗的身世暴露了,不知道下一步等待他的是什么,太后会不会也把云旗带到京城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