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使我快乐。
小六子很认真的对着自己说,一遍又一遍,说的自己都相信了。
如果盐放的少一点就好了。
他喝了一大口水,依旧觉得齁。
镖局内,魏老汉除了自己带来的人,又从分舵挑选了十几个人。
那些人年纪都偏大一些,大约是魏老汉的一些老兄弟,平日里沉默寡言,甚至从伙房里面还选出一个走路都坡脚的老人。
这些人望向浅浅的目光一模一样,都带着宠溺的眼神。
“大小姐,好了。”魏老汉挑选的全部都是绝对信得过的人,剩下的那些人不愿意了,一个个吵着要去。
这可让魏老汉奇怪了,若是平常,躲都来不及,现在这是怎么了?
他回过头一想,眼神变得犀利,二十万两银子,足够让人为之疯狂了,这些吵着要去人莫不是……
他的右手摸向左腰,按着麻绳裹着的刀柄。
“二十万两啊,百一就是两千两!我们镖局都去,每人还能分两百两,抵得上两年的走镖了。”
“就是就是!这是我们琅琊府分舵接到的镖!”
“大当家的,我们是正义镖局的镖师,可不能厚此薄彼。”
……
魏老汉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两千两银子?
浅浅只觉得想要喝点水,中午的饭食也太齁咸了,听得镖局吵的闹哄哄的,不由得一阵心烦。
“大叔,要不,让他们都去,这一路怕是不太平。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笔银子。”
魏老汉一听大小姐这么说,立即同意了。
“大家都听着,你们是府城分舵的镖师,趟子手,都去,准备好一天的干粮,还有水,活着的,领钱,伤了的,镖局养,死了的,有安家费!”浅浅大声的说着。
不管那些镖局如何兴奋,她把魏老汉带回酒楼。
“周公子,苏公子。”魏老汉十分客气的拱手。
他一看到两位通过童生试的神童,竟然席地而坐,手上乌黑,和一些木炭为伍,决定太不可思议了。
“大叔,这些是很厉害的东西,喏,这里,点上火,立即向敌人扔过去,然后趴下。”浅浅指了指导火索,然后从一边拿出一根制作好的导火索,从怀中掏出火折子。
火折子吹了吹,着了,点燃,发出呲溜呲溜的声音。
“这是时间,大约五息的时间,必须要扔到敌人中间。”
魏大叔有点不以为然,能有怎么厉害。
暗器?这么大的家伙也不像暗器啊。
他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周浅铭和苏云旗,而后者同时摇头。
“另外,镖局安排的船可能有人动手脚,所以到了江边之后,一定不要相信任何人,从渔民的手中租用小船过江,现在出发的话,今天夜里能到江边。到了江边之后……”
“立即过江?”魏老汉询问。
浅浅摇了摇头,正常的人押送这么值钱的东西,肯定要立即过江,赶紧送到临江城。
“带着你绝对信得过的人手把假的箱子搬到小船上,然后让大队人马过江,你到天亮之后,再蛰伏一个白天,到了晚上用镖局租用的船过江,对了,准备充足吃的喝的,如果你觉得不对劲,再蛰伏一个白天。”
二十万两银子啊……
魏老汉听了之后,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两眼有神的看着面前的小女娃,十分欣慰的道:“和当年一样,大小姐,您和老爷一样,足智多谋,如果不是我们弟兄几个太无能,夫人也不会……”
说着,似乎想到了往事,竟然哽咽了起来。
“大叔,一旦有危险,把这些个银子扔了也要活着回来。”浅浅的眼睛也湿润了。
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只有魏大叔一人。
魏大叔的兄弟没了,看他苍老了许多,也知道这些天过的很不好。
“是啊,钱财是身外之物,大叔,一定要活着回来。”受到他颇多照顾的苏云旗也十分真诚的说道。
魏老汉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本来也想一起去的,可我这样……”浅浅有自知之明,去了也是添累赘。
“大小姐放心,连京城那等龙潭虎穴我也来去自如。”魏老汉拍着胸膛,爽朗的一笑,然后道:“两位公子安心考试。”
夕阳西下的时候,镖局的后院赶出十来辆马车,又牵出不少马匹,除了拉前院的马车,剩下的都被镖师骑着,浩浩荡荡的举着镖旗出发了。
“舵主,我本来还以为前院的那些马车上是镖银呢。”一个镖师笑呵呵的。
另外一个镖师乜斜的看了一眼他,嗤笑:“呵,你以为舵主傻吗,二十万两银子正大光明的放在前院?”
严小贤的额头上出现几道黑线,阴沉着脸说道:“都给我警醒一点,二十万两银子,卖了你们都赔不起。”
“舵主放心,我还指望着这一次之后,给媳妇买一个镯子呢,我家媳妇念叨了有些日子了,哈哈哈哈。”
“瞧你那点出息,临江城的胭脂水粉也不想着给媳妇带,小心回去之后不让你进屋。”
“哈哈哈哈。”
一阵欢声笑语,这些人都知道此次风险极大,一个个却也不怕,依旧嬉笑怒骂,只有魏老汉的那帮人一个个沉默着不说话,他们的马匹上各有一个布包,里面的东西,是这个世界上不曾出现过的。
浅浅原本不想去送的,后来实在忍不住,带着三人去了城墙之上,望着浩浩荡荡的车队,直至看不见踪影,才叹了一口气。
“后日就要开考了,小六子,明天寻摸着能不能找到牛肉,卤一些牛肉让他们带着去考试。”
小六子连连点头称是,末了,又问道:“师父,后院还有一些,镖师没有带走。”
“嗯,知道了,就放在那里,不碍事,晚上如果要进去,别举着火把或点灯。”
这一笔生意,若是成了,正义镖局就活了,如果不成,以后也就没有镖局了。
苏云旗的手慢慢的探了过去,握着她的小手,那张粗糙的小手手心全是汗水,便知她十分紧张,于是安慰道:“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一两百人,都是经验丰富的镖师。”
“嗯。”浅浅本来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不曾想被他的手握的紧紧的。
随后,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紧张的说道:“这一次,安心的考试,别想着跟去。”
周浅铭在一旁缩了缩脑袋,他和自己的姐夫寸步不离的,当然知道,其实他留下一匹马,就藏在镖局之中。
苏云旗干笑道:“哪能呢,后日就要考试了,我还要弄个秀才,好让你做秀才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