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诚想要岔开话题,可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冷清的车站候车室内,陆陆续续进来一些乘客,开始变的嘈杂,也有了人气。
小乐或许是太久没有和人聊天,问到“楚哥,你是要去哪里?我看看我们是不是同一辆车”
清早五点钟能来客运站的人,也就等那几辆车,目的地还真有可能是同一个地方,那么坐同一辆车的可能也很大。再说,楚诚很清楚自己和小乐肯定是同一班车,前往蒋木县。
“哦,我去蒋木县,回家”
小乐噗呲一笑,掏出自己的车票,在楚诚眼前晃动道“好巧哦,我也是去蒋木县,去完成我和芊芊没有完成的约定”
约定?楚诚没有那么八卦,同样露出一个笑脸道“那正好,到了蒋木县,我请你吃三寸肉,那可是蒋木县的特色”
小乐点点头,忽然问到“楚哥,你姓楚,那你知道大槐村在哪吗?”
果然如此,楚诚就知道,小乐肯定是要去大槐村,他笑道“还有更巧的事情吗?我就是大槐村的人,小乐你要去大槐村,跟着我走就行了,我已经联系了我发小到蒋木县接我”
“那可真是太好了,谢谢楚哥”
小乐没有说自己要去大槐村的目的,但楚诚知道,她是去找自己爷爷的。那场恐怖的噩梦里到底还有什么事,是自己不清楚的,楚诚也想借此机会探个清楚,更想知道自己的吊坠是怎么回事。
而那个红衣女鬼,楚诚一想到她,鼻子不自觉有些发酸,眼中更是起了一层薄雾。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重复“你来娶我了吗?你来娶我了吗?你来...”
时间很快过去,工作人员提醒道“请前往蒋木县的乘客,到检票口检票车”
楚诚收起心事,小乐主动搭手,帮楚诚拎起大包小包。两人越发熟络,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直到大巴车乘客坐满,楚诚才看向车窗外,车外,一辆绿色的大巴正在黎明前,缓缓远去。
小乐坐在楚诚身边,打着哈欠道“楚哥,等车开到盘山路山顶记得叫醒我啊,拜托了”
楚诚点头,“你放心睡吧”
大巴车缓慢行驶,楚诚看着车窗外逐渐明亮的天空,愣愣出神。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我所见的每一个人,真的就是人吗?我们的梦中所见,就真的是梦吗?
一个又一个疑问在脑中浮现,楚诚给不出答案。他只知道,红衣女鬼为了救他,去了阴间,是替他去的。他只知道,自己的吊坠护身符,是真的消失不见了。
想着想着,楚诚便昏昏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巴车突然停下,满车的乘客更是嘈杂起来。
醒来的楚诚看身边的小乐不见了,满车的乘客又在小声嘀咕着什么。楚诚轻轻拉开车窗帘,窗外阳光刺眼,戴着鸭舌帽的小乐正和司机蹲在悬崖边,烧着火纸。
楚诚看了看手机,中午一点了吗?习惯性的,楚诚又看了眼日期,农历七月十五。瞬间,楚诚打了个冷战,原来昨夜就是农历七月十四,鬼门开吗?
可这世间真的有阴间吗?那阴间里有什么?阴间又是什么?
不管阴间是什么,楚诚起身,在众多乘客惶恐的注视下,走下车,蹲到小乐和司机身边。这个司机也是一个中年大叔,头发有点秃顶,被山风一吹,稀疏的头发更是像杂草一般凌乱。
“芊芊,我来看你了,三年了,我终于有勇气走出来了,你一定要保佑我,完成我们当年的约定”
小乐一边烧纸,嘴中一边念叨着,而司机大叔,却是一声不吭。楚诚很清楚这司机大叔为什么要在今天停在山顶烧纸,因为今天,正好是三年前那起车祸意外发生的日子,也就是老许的忌日。
中年秃顶司机,烧着纸,更是将一整包华子丢进火堆中,嘴中也轻声念叨到“老许,三年前是你替我跑的夜线,要不然也不会出意外,都怪我,那天和经理闹矛盾”
后面中年秃顶大叔说了什么,楚诚也没有仔细去听,而是蹲下身,拿起纸钱烧了起来。小乐诡异的看了楚诚一眼,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在她心里,楚诚是在帮她烧纸钱。而楚诚嘴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着红衣女鬼。不管纸钱有没有用,起码楚诚心中的愧疚之情,略微有一点点寄托。
烧完火纸,大巴车再次路,摇摇晃晃中,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开进蒋木县客运站。
小乐就一个行李箱,算的是轻装出行,可楚诚连带被褥在内,可是有大大小小七八个包。小乐还是主动伸手帮楚诚分担行礼,嘴却念叨着“楚哥,你看我为了吃你一顿三寸肉,可不是白吃的哦”
就在这时,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跑了过来,给楚诚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很自然的接过包裹,咧着嘴阿巴阿巴直乐。
楚诚轻轻锤了黝黑青年一拳,“黑皮,我就知道你肯定来了,走,诚哥请你吃肉”
“阿巴阿巴”
黑皮瘦瘦弱弱的样子,却力气极大,一手扛起楚诚的行礼箱,又放下,阿巴阿巴着将小乐的行礼箱一起扛在肩头。
楚诚有心说这个拖着就行,可看黑皮小心翼翼的样子,比起一个大拇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黑皮见楚诚对他竖大拇指,开心的直笑。小乐咯咯笑着,也是有样学样的竖起大拇指,这让黑皮更加开心。一双眼睛在楚诚和小乐身来回转动,更是阿巴阿巴说个不停。
小乐听不懂哑巴黑皮说的什么,楚诚自幼和黑皮一起玩大,多少还是能在声音里听出一些什么,老脸一红,也不解释,拎起自己的包就走。
三人将行李放进拖拉机中,黑皮一手指着楚诚,一手指着小乐,两个大拇指相对,比出弯腰的动作。
小乐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还跟着一起比手势,搞的楚诚老脸涨红,一脚踢在黑皮屁股。
“去你的,别瞎说”
黑皮伸出食指,又在脸连连划拉几下,阿巴阿巴笑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