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赶紧走吧。”
小道童清风十分不善的给虞尧臣打开观门。
在三清观里,他除了有一个坐下童子的身份之外还负责看管大门。
所以说,别小瞧了他。要知道,厉害的角色通常都是从看大门开始做起的。
虞尧臣曾向师兄们打听过他,几个师兄倒是没有隐瞒。
这道童清风是被师父从山下给捡来的,那时候还不到一岁。此时的他既爱哭也爱吃,哪顿吃少了就哭,哭得三清观都天摇地动。五岁的时候,他已经不爱吃了,有了另一个爱好——和大人们掰腕子。初时,几个师兄都不认真对待,认为一个小孩子毫无挑战力。结果,他们用尽了浑身力气也掰不动清风的一根手指头。从此以后,三清观里,和清风玩掰腕就成了一个禁忌。
而现在的他已经十二岁了。
不过有得便有失,说起来也怪,无论他学什么法术,都只能记得住一个,再用上一个学过的法术就不会了。师父也没有强迫他去学高深莫测的地煞七十二术,而是放任他随心所欲的去学习。倒是人间武功,教了他不止一套。问起这个,师兄们就语焉不详了。
虞尧臣想到这里,流出冷汗,干巴巴地笑道:
“下回请你吃饭哈。”
“吃饭?真的?”清风露出怀疑的目光。
虞尧臣拍着胸脯保证道:“不就是吃饭吗?这有什么的?不敢说让你吃到山珍海味,起码酒肉管饱啊!你放心,我俗家可是富甲一方呢。”
听到这里,清风喜上眉梢:
“我还从来没吃饱过呢,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这个师弟我认了。”
此时的虞尧臣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仍笑哈哈地道:
“那我就先走了。”
“快走吧,师弟,给师父送信要紧。”
清风看待与虞尧臣的眼神已经焕然一新,再也不是以前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原先的他认为,新弟子会使自己在师父的眼中地位变低。地位变低的话,就会让工作、差遣变少。这些一旦变少,那食物也会变少。
可现在,他却不这么认为。
虽说送信的差事不翼而飞了,但这个师弟可是保证说要让自己吃饱、吃饱、吃饱。
没错,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这一刹那,清风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幸福感。
这个世界上,从未有人对他说过一摸一样的话,就连师父他老人家,也未曾说过!
……
虞尧臣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就攻略了清风。
更不知道,如果不兑现这个承诺,将会受到的代价。
一无所知的他仍乐呵呵地蹦蹦跳跳,像极了一只人形态的大兔子,一边跳还一边唱起了歌。
“……”
虽说山上的日子很充实,但翻来覆去也就那么点事儿,未免有些无趣了。
这还不是他高兴的重点,重点是,这一趟下山是公费旅游!
没听错,出来玩还给报销。工作嘛,就是跑跑腿儿、送送信,权当游山玩水了不是?
想起钟离还苦哈哈的在法林里埋头苦干的样子他就想笑。
但他也没玩忽职守,借此机会故意偷懒,而是很快的来到了山下的下清宫。
下清宫的道士都是些没有修炼天赋的普通道士,一般普通人来拜山也就只能看到这一宫。没有点缘法,是找不到上三脉的。缘分一词说之虚无缥缈,可却也有实际的一面,就比如说,还从未听过,没有修炼天赋的人登上过上三脉的山门的。当然,清风这个怪胎不算,他是另外一种的天赋异禀。
下清院的院门大开,供居士们来来往往。
虞尧臣穿着一身黑色道袍,和这里的穿着青色道袍的道士有明显不同。
道士们都有着自己的工作,虞尧臣没有打扰他们。
往园子里一看,各式花草争芳斗艳,使人应接不暇。
虞尧臣是个爱花草的人,这一看见就挪不动眼了。
花似美人,草似君子;前者身姿婀娜,娇媚诱人,后者挺拔有力,勤劳勇敢。说花美丽,因为它们绽放的姹紫嫣红,说草勇敢,因为它们的长势凶猛。养花的人更加厉害,整个园里给人一种最自然、最融洽的感官。不论哪朵花、哪丛草都不会因为季节的原因而黯然失色。其中,两株花最为显眼,一株是耐冬树,一株是牡丹。
耐冬树高有两丈,树干粗壮的得有几个人合抱才能围起来;牡丹一丈多高,美丽异常,宛若一团锦绣。
虞尧臣看懂聚精会神,已经将来到这里的目的忘的一干二净。
所以说,有时候不怕人痴,就怕人不分场合的痴,那便不叫痴,而叫呆,而叫傻了。
比起其他呆傻的人,虞尧臣还算幸运。没等他看一会儿,就被一个本院的道士打断。
“哪里来的道士?”这个声音道。
虞尧臣抬起头,看见一个年轻的小道士,便笑道:
“我是来自上脉三清观的道士,奉我家师父之命,来给龙宫主送信的。”
年轻的小道士听见了缘由,虽是惊讶的看了虞尧臣几眼,但却没有怀疑。
“你跟我来吧,他是我师父,现在正在屋里给人说道呢。”小道士点头道。
虞尧臣依依不舍的看了那株堪比杨贵妃般的牡丹一眼。
小道士看在眼里,也没有催促。
虞尧臣没有让他多等,只看了两眼就随他而去了。
边走他边想着刚才那两株花,不同于一般的花,那两株让他感到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就像是……活着的?
虞尧臣找不到合适的词描绘他的感觉。
再一转眼,就到了大殿。
龙道士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喝茶,看见来人,坐正身姿。
小道士:“师父,这位道士说是来自三清观。”
“龙宫主好。”虞尧臣执礼道。
龙道士立马起身相迎,一脸热切:
“道友因为何事而来?”
“是奉师父命,给您送信的。”
龙道士头发斑白,虞尧臣不敢以同辈相称。
“哦?可是上脉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龙道士接过信,询问道。
虞尧臣对此倒是不知情,便如实相告。龙道士笑了笑,也不在意,招呼虞尧臣坐下。
虞尧臣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不知是什么茶叶,清香可口,回味无穷。
自家可没这般享受!虞尧臣微微笑了一笑将茶杯放下。
龙道士抚须而道:“道友怎么称呼?”
“虞尧臣。”
“便是虞道友了!”
“老师傅,这如何敢当。”
龙道士摇了摇头,叹道:“我年龄虽比你师父还要大,但实在担不起你这一句‘老师傅’。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你虽然这么才这么大,但是在道法上已经有所掌握。而我,虽苦读道经却还是不入门道。叫你一声道友已经是我高攀了。”
听到这话,虞尧臣也不再好说什么了。
而一旁的小道士,却是不甘心的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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