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都说了那是我半夜起床不小心摔的!你在乱讲什么啊!”金让急急跳出来高声说道,金夫人嗑瓜子的牙一下咬断半截瓜子,恨恨瞪了自家儿子一眼,这不争气的!
见自家娘亲还这么凶瞪自己,金让更加郁闷,高夫人愣愣的看着头和一只脚被包的严严实实的金让,又不可置信的转头看了看自家小姑娘的小身板,一向端庄的脸有点目瞪口呆的味道。
小..阿芜这么手重的?
金让一见高夫人的眼神就直接炸毛了,“看什么!我,我头这是半夜起来自己不小心撞的,怎么可能是花芜打的!”,他一解释,高夫人便下意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还好还好,虽然也不知该庆幸什么。
自家儿子这么拆台,金夫人也唱不了什么戏了,直接挥了挥手让仆人把礼物端了下去,又叫人上了点心和茶,和高夫人客套两句,两个小孩儿待在一起。
花芜斜眼一看金让包的这么扎实还能蹦蹦跳跳立马了解了他的心思,要知道,她以前也这么干过,手被烫了下然后叫绿萝包厚点好借口逃避第二天的神史课,当然下场是被阿娘打了屁股还没收了点心。
想到这里,她撇撇嘴,小声对瞪她的金让说道“好啊,你竟然装病,看我明天怎么去学师那里告状!”金让神色一变,肉肉的脸挤出一个谄媚的笑,“不是吧,这你都要管,姑奶奶,我这好歹也是被你打的,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啊!”
“求我啊!”花芜笑眯眯张嘴,“我求你了!”金让一时没注意大声说出口,正在不耐烦的相互客套的金夫人、高夫人皆是一愣,四下里有些尴尬,花芜直接噗嗤笑出声,这么有诚意的!
好在尴尬的场面并不久,客套了两句的金夫人显然更喜欢自己嗑瓜子的时光,直接开口送客,高夫人也烦腻,假笑客套两句便牵着花芜的手回去了。
“呸,假模假样的烦死老娘了”高夫人一走金夫人便躺回椅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唾弃,金让无语的看着自家娘亲。
“阿娘,下次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我都说了是我自己摔的了你还这样要是传出去了我还怎么在学堂做大哥啊!”金让皱眉冲着金夫人嚷嚷。
“就你,还大哥?我看你是皮痒了,你还有面子啊?被一个野丫头打成这样老娘都快被族里那几个老娘们笑死了!”金夫人一听就没好气,要不是臭小子出来那高家的还指不定怎么赔礼道歉呢!几根人参算什么,她可是听说他家有个什么几百年的雪灵芝!养颜美容奇效!
想到这里金夫人直接站起来拎着金让的耳朵往内堂走。
“哎哟哎哟,阿娘!疼疼疼——”可怜的金让就这样被金夫人拎去惩罚了。
另一边。
高夫人牵着花芜从金府出来,想着先前金夫人的神情分明就是想敲诈勒索,什么德行!果然就是个没教养的!也是,金家那样的门户,半路发家还把自己女儿送去“蹭”关系,能有什么好东西!
越想越气,高夫人拍拍胸脯,花芜在旁边很是担心“小姨你怎么了?”,高夫人看了眼她摇摇头说道“阿芜,你以后可不能学刚才金夫人的做派!以后也少跟他家混小子打交道”,“嗯嗯”花芜乖乖点头。
走到半路,想起有点事要去药堂看看,高夫人便让绿萝跟着花芜先回家。
先回家——是——不可能滴~
花芜看着高夫人一走便直接跟绿萝在小镇里逛了起来。
双柳镇北靠苍岭山,东接理塘县,西连眉州,勉强也算个交通紧要的地方,但地理位置也有些尴尬,因为离眉州太远,理塘县更远胜这里繁华,好在要去这几个地方双柳镇都是个必经地带,每年春秋经商路过的人挺多,一来二去,小镇的生意还不错。
此时正是春分时节,再过些日子便是神诞日了,到时候家家户户杀猪宰羊,神庙的灯火、宴会还有各类节目,而且各地的官府都要备礼让礼者前往帝都供奉神庙,各地的商人们也会开始借此活动。
神诞前的准备大约提前半月就开始了,因此,此时的小镇很是热闹。
街头人来人往,大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神诞日做准备,高傲的神明带领诸族走向幸福的时刻仿佛就在昨日,虽然花芜从来没见过神明,也没见过其他种族。
但她依然能够感觉神明带来的幸福感。
“她的手拂过山野,从黑暗寒冷的冬幕里走出,带来温暖和幸福,借风之语告诉世人,此后白昼拉长你们尽可肆意欢笑。”
从苍岭山吹过来微寒的风,夕阳的余晖半沉在暮色里,双柳镇上的灯火依次亮了起来,花芜牵着绿萝的手在人群里蹦蹦跳跳念着《神史》里蝴蝶神的颂章,见她这样开心,绿萝也跟着傻乎乎笑起来。
夜色渐起,一些贪心的小贩还没收摊,挂上灯笼,“香甜的糖枣咧!好吃不粘牙!”卖糖枣的人正吆喝着。
“小姐小姐,我们买袋糖枣吧!”绿萝一见糖枣就走不动路了,眼巴巴看着花芜。
“买买买!”花芜付了钱,一口气买了三袋,一袋给小姨,一袋给高临,一袋她和绿萝分着吃,完美!
拿一个糖枣一口咬下去,香甜松脆!
“好久没吃到了,真好吃!”花芜忍不住美滋滋说话,绿萝深以为然点点头。
两人走着走着,途径码头那边时,花芜看见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瘦长的个子,清冷的神情,正是江流,“江家哥哥,他在这里干什么?”花芜嘀咕道,一边拿起一个糖枣往嘴里送。
他面前还站着个高大臃肿的人,正对他说些什么,江流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跟另一个人走到一边搬起一袋东西往下面码头边走。
花芜正准备咬糖枣的动作一顿,江流哥哥这是在干什么?呃,搬东西?“江少爷怎么在干平民和奴隶干的活?”旁边的绿萝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长大了嘴巴说道,花芜出手好心合上她的下巴。
“走,我们过去瞧瞧~”花芜吃了口糖枣说道,绿萝抱着零嘴跟在她身后,两个人也不敢走得太近了,只在一边柳树下偷看。
江边天边最后一丝光亮逐渐淹没下去,在隐约的光里花芜看到了江流脖子因为搬东西留下的汗水,晶莹折射着一点光,又迅速滑下,旁边高楼的灯笼亮起,温暖的光笼罩着旁边的一树桃花,也笼罩着树下的人。
花芜又不由得想到她之前听到的关于江流的传言。
两人看了好一会儿,绿萝几次想走但见自家小姐看着也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