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不过你们的国子书院普通人没法进,所以来问问是否的确如此。”
听完后,男人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吐出,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就这样?”
第一时间感知到殿前有一位五重天高手故意放出的气息,不敢耽搁片刻,匆忙赶去,见面之后更是惊骇发现一行四人,山上境界皆不低。
五重天!剑修!还是两位!
剩下两人,一位是看不透深浅的修士,多半用了某件山上法宝隐藏了自身境界。另一位更是修士最怕遇到,近身即死的武学宗师。
总而言之,没有一盏是省油的灯。
把他们带到钦天监,男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对方有那个意思,那么即使舍了一身修为不要,也能凭借阵法将四人困在其中半个时辰,之后便让百万禁军硬生生将四人耗死。
没想到这些要举半国之力才能打杀的四人,竟然真的仿佛只是来此游历一般。
虽然放下了心中那个万一,但看着眼前那一张欠打的脸,男子拼命才忍住轰几道术法上去的念头。
顾秦淮仿佛看出眼前男人心中所想,顿了一顿,慢悠悠开口道:“我叫顾秦淮。”
男人看起来面色如常,但心中早已大震。
云笈剑宗顾秦淮。
年少成名,破境极快,山上甚至有“故秦淮破境如喝水”的说法。后来又成为云笈剑宗长老嫡传,宗门为其千挑万选出五把杀力巨大的本命剑,炼化完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与云笈山另一峰上的同境师兄问剑一场,只用三把剑就把对方压得毫无还手之力。顿时在沧州山上声名远播,如日中天。
如果当真是那顾秦淮,那么哪怕用上阵法,想要困住此人也悬。
顾秦淮呵呵一笑。
不信也行。
很简单嘛。
看似随意的动了动手指,权倾朝野的钦天监正便满头大汗。五道不同的剑气正从少年的五处窍穴中探头探脑,颇有一丝欲说还休的意思。
绝对是本人无误了。如果沧州还能有另一位有着五把本命剑的五重天剑修,男子想着自己可以一头撞死算了。
“如果我说国子学院外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进呢?”男人硬着头皮苦笑着问道。
“先礼后兵嘛。御剑闯入一座学院,我想不会比打散几座山水大阵难。”顾秦淮用最悠然的语气,说着最混账的话。
“我知道了。”男子一阵头大,叹了一口气,“我会亲自跟国子学院那边说一句。能被一位山上天才看中,也算是学院的福气。”
“很可惜,我对那学院真真是一点兴趣没有,想要去看的是我身边这位。”顾秦淮说出自己的名字后,跟预想中一样涨了个大面子,心情大好,笑着指了指身边的薛天成。
薛天成对男人行了一礼。“劳烦前辈了。”
男人心情这才好了一点。继顾秦淮过后,看到薛天成谦恭有礼的态度,相比之下,男人对薛天成好感顿生。
自己在百岁前挤身五重天,当时是如此春风得意,觉得六重天已经是囊中之物。没想到接下来的一甲子岁月,在修行路上寸步无功,甚至在某些方面有所倒退。每日又是劳心劳力,虽然面容不显老,但两鬓已经染上白霜。
此后沧州修行路上后辈不断崛起,年轻一代中不乏惊才艳绝之辈,比如眼前四人。回头望去,跟那些天才相比,仿佛这些年的修行都修行到狗身上去了一样。于是后来慢慢也就坠了心气,大道止步于此。
不过想到今天能被一位极其年轻的五重天剑修喊上一声前辈,以礼相待。男人心情又好了几分,等到百年之后,这几人大道登顶,扬名天下,或许会有人提上一嘴,东诏的钦天监正,曾经被这些人敬称一声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