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难得看到她脸上如此温顺的模样，他说话声也温和了不少，少了几分往常的凛冽，“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事情，我定然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不要去争——那个位置！那个充满诱惑又危险的位置！”她的重音落在后半句话，话音刚落，便见他眼中寒光扫来。

他的手牢牢地扣住她的左手，手里虽没用什么力，但抓她抓得很紧。

他直视她，道，“我从前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对我不冷不热的你，会突然变了心思，来求我娶你。我现在却是有几分想明白了。”

“你倾慕的人……不是我，而是九皇子，对吗？”他一伸手把她整个拉近，她的脸呈无限倍放大在他的面前。

面前少女的脸没有意料中的惊恐，反倒有几分无奈。

她听到九皇子的名字，神色黯然了几分，她对九皇子的倾慕之情早在知道他身份的时候，便已烟消云散了。

仙人和魔精不可能在一起，凡人和魔精也不可能。

她同他说到底也只是在做戏罢了。

是做戏，是做戏，她心里一边说服着自己，一边又想着要把这戏做得真一点，做得全一点，才能让他心服口服地接纳她。

她平静凝望回他，缓声道，“匪阳，我并非是为了九皇子，而是为了我自己。皇位之争，凶险万分，我不愿这炎上的土地因皇权而多战乱纷争，不愿看到你们手足相残，兵戎相见，更不愿你为了皇位而受伤。”

“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失败了，会是怎样的下场……好一点不过便是远离都城，圈地为王，或者终身禁闭，如果更糟，那便是……便是死。”

“我想留在你身边，所以我想要同你安稳幸福地度过此生。”

她这番话，说得她自己都有些动容。

他放开了她纤细的手腕，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又走到她身边的椅子坐下。

静默许久，他方冷然说道，“朝堂之事，你并不了解。你可知道外戚女子议论朝堂之事，该当何罪？”

他向来心思缜密又遇事果决，这般大的事若是能被她一说就动，她才觉得奇怪，如今这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她不卑不亢道，“今日之言皆是小女肺腑之言，就算是死罪，小女也要说。”

他侧头盯着她，道，“好一个肺腑之言，不愧是洛将军之女。”

他顿了顿，继而沉声说道，“你今日之话，除我之外，定不可同其他人分说。”

说到这里，他又有几分无可奈何，“你是认定了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才这般口无遮拦。但你我的婚姻之事本同皇位无甚关系，就算是我不同意你这要求，我若同父皇求娶你，你也是定要嫁我的。”

这话说得霸道又毫无道理。

改变他的想法自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她只是叹息，这个凡人真是不识好歹，偏要往死路上面走。

见她垂头叹息，他忽又轻笑了一声，“我这也算是答应了你的求婚，你怎么还这般愁眉苦脸。”

“二殿下，今日我同你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