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安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阐历打晕,将他送回了他自己的房里。
今晚注定是一场不眠之夜。四个人的辗转反侧,每个都念着不同事,都藏着心里的那份不可告人的秘密。
次日
今日的天灰蒙而阴沉,昨日淘金城大街上所发生的事,似乎经过一夜的洗涤,就像从未发生过什么似的。
大街上残留下的只有几件润湿的锦缎稠袍..过路的行人神色飘忽,四处张望。
趁他人未注意,竟将地上的绸缎稠袍快速捡起,揣进了自己怀里,快步离去..
司南安扯着绿光密网,将困在里面的阐润,一路拖向三层客栈。
“这不是阐大公子吗?”
“好像是啊,他怎么这幅落魄模样。”
一个人细声掩嘴,唏嘘道:“我跟你们说啊,这阐润指不定是犯了什么事,待会我们就等着好戏上演吧!”
一群人连连附和,一副坐等好戏上演的模样。
又有一妇人站出来说道:“虽说这阐大公子待我们淘金城不薄,但说不定就是他那个风流成性的弟弟,惹的事,阐润这才背了锅”
“是吗?”
“我觉着有可能,走走走,我们去看看。”
一群人屁颠屁颠跟在霁南葵几人身后,凑着热闹。
此时的阐润全程紧闭这双眼,依旧是自带一身傲气的模样,不愿去看些人的嘴脸。
良久,四人来到了三层客栈楼脚。
还是那间客栈,可今日站在客栈楼边的却是霁南葵三人。
霁南葵扭头向李柔示意,随后她与司南安便退到客栈内,待李柔开口。
李柔低头扫了一眼,站在客栈下的一群密密麻麻看热闹的吃瓜百姓。
沉了口气,打开了小木箱:“诸位,想必你们应该认识我身旁这位吧?”
客栈下的一群人连连点头:“当然认识,这不是我们阐大公子吗?”
李柔将手里的小木箱打开,抓起一把地契,道:“这是地契。你们可还记得这地契为何会出现在他手里?”
下面那群人,一听是地契,眼睛放出了金光般,死死盯着李柔手里的地契,深怕她会做出什么蠢事。
只见李柔将地契重新放回,拿出了一沓微黄的纸,手一松,纸随即四散飘落。
此时下面一群人疯抢似的,跳的跳,抓的抓,拼了命的去捡飘落在地的纸。
“这..这是欠条!!”一个中年男子捏起手里的纸,打开一看,着实吓了一跳。
起初他们以为李柔疯了,竟将地契当不要钱似的洒落。
下面一众人捏着手里的欠条不解,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发现了不对劲,高声喊道:“这欠条有问题!交还日竟然是空的??这没了交还日的欠条还是欠条吗?”
李柔点了点头,此时的大众的反应,正如她所料。
她顺势接道:“你们再看看所借之人是谁?”
“阐润?!”一群人震惊高喊道。
此时有位相貌刻薄的老妇人,指着阐润有鼻子有脸的骂道:“好啊你阐润,竟敢骗我?莫不是方才我捡到10年前那张欠条,我当真是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啊!你给我下来,看我不收拾你!”
李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直勾勾盯着阐润。
随即神情一改狠厉道:“阐润你害死我爷爷,以淘金城百姓为饵去豢养你那怪物,这些你认吗?”
哪知阐润冷嗤一声,道:“你爷爷?该死..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什么?你!”李柔气不打一处来,恨得阐润牙痒痒。
阐润紧接着说出了一番令在场众人瞠目结舌的话:“李老五害得我家弟差点死在你李府上,要说被那兽人吃掉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家的大儿谁人不知风流成性,淘金城有多少姑娘毁在他手上,还有你王家,所作的那些龌龊勾当还少?”
阐润轻蔑的看着下面一众人的嘴脸,摆了摆头:“你们,还需要我一一公之于众吗?”
下面一众人瞬间脸色难看,默不出声的眼神飘忽,四处张望。
李柔沉默一番,随即反问:“你的意思,你还是替天行道了?”
阐润长叹一口气,看了眼右手食指,正发着光的绿光灵戒:“是我错了..我这就来替天行道。”
说罢,便起身拖着绿灵密网,翻栏而跃,凝视着天,张开双臂,从三楼客栈纵身落地..
弟弟,哥走了..
李柔瞠目伸手:“不!不要!”跨步向前,半个身子越出客栈,眼睁睁看着阐润摔落而下。
阐润躺在地上,全身骨头尽数断裂,他挣扎着吐出一口鲜血,轻瞥了眼压在他身下的那群人,嘴角扯出一丝笑,凝视着天..
他死了。
客栈内的二人还未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太快了,他们万万没想到阐润竟然会做出如此举动。
霁南葵神情有些恍惚,眉目微怔,随后微皱眉头道:“绿灵密网若脱了有灵力之人的手,重量将会增加到上百斤,阐润他..一寻常人是如何做到?”
司南安不语,只是直直的盯着客栈围栏,发憷。
李柔瞬间瘫软跌跪在地,颤抖着唇:“我..我只是想逼他离开淘金城,他为何..”
这时从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哥!”
是阐历。
阐历疯了似的扑进了一堆尸体,双手用力拖着绿灵密网,可他一个大病初愈之人,怎能拖得动那重量上达百斤的绿灵密网呢?
他颤抖而又难以置信的抚摸着阐润逐渐冰凉的脸颊,拼命摇着头:“不..哥你又在骗我对不对?快醒醒,睁开眼看看我..你走了,我在这世上便成了一人,你忍心吗?你回答我!”
阐历抓着阐润的肩,试图摇醒他,可终究是徒劳了。
阐历将绿灵密网从外解开,小心翼翼将阐润抱起,躺了近半月,阐历的腿不免有些发软。
他用尽全力搂紧全身冰凉的阐润,抬头凝视着客栈的三楼,没人说得清他究竟在想什么,他不语。
一步一步挪动着止不住发抖双腿,转身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外..一夜无话,白天那一幕,在他们脑海里重复放映。
今日的天空似乎晴朗了不少,可他们的心情还如同昨日的天般低沉,仿佛有一块石头堵在心里,道不明的堵得慌。
李府偏院
“司南安,我们走吧。”霁南葵背起行囊,抓了捧酸涩的李子说道。
二人与李柔道别,霁南葵留头看了一眼阐府的方向,跳进了当初发现的密道。
那把刻着阐字的锁被放在钥匙的一旁,出现在了阐府大堂的木桌上。
随后二人消失黑暗中。
淘金城变了,可似乎又没变,只是这座城少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