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抹妖异的血红色。

血红色的双眼，宛若包裹着水晶般的万花筒，轮转起来的颜色渐渐带了妖异。

这是雪之下第一次看见血轮时的直观感受。

也是她再一次感受到被当作猎物的感觉。

雪之下被擒住了，只在顷刻之间，只在她稍稍放松下来的瞬间，这不知从而来的娃娃脸，就这么拿着把枪抵在了她的脑袋。

“为什么？”

雪之下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因为她不愿意相信自己是错的，尽管现在事实近乎摆在自己的眼前。

“小姐，你真可爱~因为我们是敌人啊，我只能是猎人，而你们人类就是我们的猎物，这是不变的，你说呢？看起来比较明事理的小哥。”

之前被陈楠用枪指着表现得义愤填膺活像一个铁憨憨的娃娃脸，现在尽是表现得邪魅，再配他的那双眼睛，更显得妖异无比。

说着的他还向陈楠努了努嘴巴，就像跟友人开玩笑般的语气说道。

“毕竟是一群只会模仿，就连文明都是伪物的杂种嘛，我懂。”

陈楠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枪依旧端着，脱口而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

“……看来小哥对我们很了解啊……”

娃娃脸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就是预期变得有些许的不善。

“那是当然的咯，区区一个血轮罢了，很猖狂？我相信你现在要是没了枪连一只无眼者都打不过，不是么？”

陈楠的话语也变得轻松了起来，甚至有意无意的戳着他的痛处。

地窖人并没有自己的文明，他们只能通过掠夺他人的眼睛，进而获取对方的记忆，他们的文明就是建立在不断地掠夺之的，各个文明的杂交而成，但又没有人去将各个文明的优缺点分明然后融合，他们只是全盘接受，而导致的结果就是，他们的文明之中各个代表间割裂严重，三天两头发生战争。

这些都是陈楠从一世了解到的，当时的紫眸给予人类太多关于他们的情报了，说难听点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主要是他们的天生天赋，各个起点都强于人类太多了，不然也不会那么棘手。

“不要把我和那些野兽混为一谈！你这个低贱的人类！”

娃娃脸终于憋不住将他那层面具撕毁了下来了。

地窖人天生傲慢，等级分明，他们认为除了他们的种族之外其他的都是低贱的，就连同种族之间，等级链也十分明确，金字塔似的从到下，甚至他们同级别之间不同派系也会相互看不起，当认为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所以他们才成不了人类的大敌，若非当时的人类基础太差了，也不至于那么辛苦，而且对方拥有的底蕴也远非刚刚起步的人类所能比的，差距确实太大了。

“哈哈，野兽？你说不定也是从那些野兽进化而来的也说不定啊，可别告诉我你是纯天然的天生异瞳！是的话你可不会这么孱弱，就连对付我们这样低贱的人类都在那里耍些小心思。”

陈楠再次戳中他的痛脚了，他确实不是天生异瞳，他也是从无眼者进化而来的，他就是厌恶这样唯一的不完美之处。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低贱的牲畜！去死！！！”

娃娃脸再也没有之前风轻云淡好似掌握全局的样子了，失了智的他举起手枪就想向陈楠射击，而在他身前的雪之下在没了手枪的威胁之后，一个肘击就让他捂着肚子跪倒了地，手枪再次回到雪之下手中。

风水轮流转，这一次换做娃娃脸成了阶下囚。

“雪之下，杀了他！”

陈楠见到这么好的机会急忙喊道。

而雪之下也来不及思考就扣下了扳机，枪响。

留下的只是一个还睁着双暗淡下去的血眼，死前满是错愕与不可置信。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死在一个“弱女子”的手中。

这个血轮确实弱的连一般人类都比不，而雪之下这一个月的学习也不是开玩笑的，若不是之前片刻的失神让对方抓住机会，solo的话，雪之下一个人能打五个这种five。

之前的雪之下更多的是陷入一种自我质疑的状态之中，不然也不会被对方轻易得逞。

而现在陈楠的一波声控也让雪之下直接下手结束了对方貌似颇为短暂的生命，从对方获得理智到死亡，陈楠敢肯定不超过一个月……

真是可怜啊，从那么多的无眼者挣脱而出还是逃不了死亡的命运。

当然若不是对方足够稚嫩陈楠之前的言语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真正狡猾的血轮哪怕对方会愤怒，但依旧能够沉得住气那些不会被自己的情绪左右的家伙才是真正难对付的。

陈楠确实庆幸自己遇到的是一个雏。

当然现在可没时间考虑这些还剩下几十只白眼需要收拾，当然少了血轮之后，陈楠也就把全部心思放在解决这些无眼者的身了，之前放不太开主要是为了提防对方的袭击，未曾想对方选择雪之下下手，不过结果是好的，有惊无险。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随着一声枪响，最后的一只无眼也倒在了血泊之中，无力在站起来了，这是陈楠与雪之下检查之后的结果。

之前就已经大概灭了个干净，但是还有些一些个别没完全死透的无眼者，现在逐一排查之后已经全歼了。

但是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他们还需要将这个战场打扫干净。

“唔……”

雪之下突然发出一声不适的响声，只见她脸色苍白，欲吐不吐的样子。

尽管已经经历过鲜血了，但是面对这种百人死亡的场景，雪之下还是有些无法适应。

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一些奇怪的味道在他们的鼻尖环绕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就这样出现在这座别墅的空气中了。

而地，殷红的血液涂抹在地板，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依稀可以看出人类模样，但无一不是面色狰狞的白眼。

看起来就好像一处乱葬岗一样，一具两具尸体就这样被抛尸在这里。

“来搭把手，必须把这些尸体清理干净，不然后患无穷。”

陈楠对着雪之下说道。

尽管他看的出现在她状态相当不对，但总得适应这样的场景的，说不得以后还有类似的事情，毕竟一年……这才刚过去十二分之一的时间啊！

早点适应就能少遭点罪，这个世界可不会体谅任何人，无论你是女孩还是男孩，还是有着什么样的资本，在末日面前一视同仁。

都是一群可悲的挣扎者罢了，只能他们去适应世界。

收拾这百来个尸体，花了两人近五个小时，不仅要把他们运到车，还得来回好几趟将他们丢到附近的化工厂里边，直接火化了。

终于有时间放松下来之后，两人全身下都带着血污，都是在搬运的时侯沾的，若是细闻两人身的血气也十分冲鼻，回到别墅的第一件事都是好好洗个澡。

总算是把自身的卫生打理完的两人才有了悠闲的时间来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