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灼和男人端坐着，牵着有些懵懂的抬眸去看，后者则纹丝不动，似乎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好看，但是没有小洛好看。”

小洛是谁？那个少女想着。她每天要伺候的顾客那么多，哪一个不是一见面就对她动手动脚了，虽说她卖艺不卖身，但她在这风月场所，既进了这间房子，便只能为人鱼肉，只要不过分她都可以忍耐。也是第一次，从进门到现在这三位顾客除了那个身材较为纤瘦的正眼看了她，其他两个可都无动于衷，更别说动手动脚了，她这会子都不知道怎么开始弹琴。

洛安南被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看一下少女：“姑娘怎么称呼？”

“如霜。”

“如霜赛雪，我想你穿白色的衣裳应该也很好看。”她脱口而出称赞道，狐狸是有些惊讶的抬眸看向她，后就有些不爽。

这个女人不止一次对初见面的人表示出好感和毫无戒备的热情了吧？

想他们初遇时，她也丝毫没有慢点女子该有的羞涩和怯意，甚至比他还要开放……看来他说对每个人都这样了。

哼。

“谢谢公子夸赞。”从来没有人跟她这么正经地说过话，如霜有些受宠若惊，别多看一眼洛安南。这张脸虽说不算英俊，倒也端正大方，并且越看越舒服，越看越顺眼。

应该是读过圣贤书的文人。可那些人又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自然也是看不上自己这种女人的。如霜矛盾地想着。

“你会什么曲子呀？”

她会的，自然很多，一一列举出来有些傻。“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洛安南选择困难症，自然将这种难题抛给小可爱。“长灼想听什么曲子呀？”

长灼眨巴着眼睛，说：“小洛听什么我就听什么。”洛安南叹了口气，问的也跟白问一样。于是转头看向狐狸，这男人应该听过琵琶曲子吧？

狐狸知道她在想什么，直接开口：“你自己选。”

得得得，谁都不选，问题又抛到她这来了。脑子一转，她来了主意：“要不你随便弹一曲子吧，我们来猜选哪一首。”

“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正经来听曲子的人。如霜有些感慨，可想想，自己一直想要的，不就是这些吗？

琵琶声起，婉转而优雅，让人忍不住放松了心弦去享受这一刻的自在。少女的手指纤细，可拨动琴弦却一点儿都不含糊，特别是末尾的时候，时而轻盈流畅，时而铿锵有力，让人耳目一新。

她越听越觉得耳熟，好像是一首很老的曲子。曲风很轻快，圈全曲呈现出一种明亮的色调，以清新流畅的旋律活泼轻快而具有推动力的节奏，让人在脑海中浮现一幅万物生机，春意盎然的景象。

可这名字……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几个破碎。

“是不是叫什么春…”她皱紧了眉头，整张脸都在使劲，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转身看向那两只狐狸，长灼还是一脸懵懵的，显然是听不明白，而男人…正在看她。

她莫名的有些紧张，说话都结巴了：“你…听、过吗？”

他点点头，开口：“阳春古曲。”

他在这个女人家时听过一次。

她有些惊讶，狐狸竟然听过……还有点文化嘛，还以为他们妖精每天除了修炼还是修炼，竟然还会修身养性。

男人感受到她的眼神，有些不悦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惊讶的眼神啊…”洛安南笑嘻嘻的转开眼，殊不知她那一笑今让男人心中一颤，那后知后觉得不适和别扭让他瞬间阴了脸。

“长灼觉得好听吗？”虽说这不是青楼的特色，但她可保证长灼绝对没有在这种场所听过曲子。

那双明眸，诚恳而真挚：“嗯，挺好听的。”听完很满意的洛安南笑嘻嘻地摸他的头，竟有几根秀发脱落在她的手上，不动声色地紧握那头发，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这毕竟是长灼第一次下山，还是得开心一点。

“如霜啊，你换一首曲子吧，我们继续猜猜。”

如霜应声，眸子突然犀利，眼底似有红光闪过。纤纤玉手抚过琴弦，独特的指法弹奏出令人沉醉的曼妙之音，洛安南只觉得听得很舒服，身心都放松了下来，甚至还有一点想睡觉。

这难道是催眠曲吗？她甩了甩脑袋，舒服是舒服，但这个时候还不能睡觉，她得争气一点。

转头看向狐狸和长灼，两人皆眉头紧皱，好像很不舒服，特别是狐狸，那咬紧的牙关充满着狠劲。

她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头看向如霜，只见她眼底一片猩红，正笑容诡异的看着她，手上弹琴的力道却是越来越重，私要将琴弦给拨到一般，而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尖锐，她竟有些昏昏沉沉的……

该死，难道这个如霜是妖精吗？怎么会突然这个样子？？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脑袋就像被灌的铅一样，重的不行，就在快倒下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一束光闪了过去，如霜应声倒地，琴声断了，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也没了，眼前是筋疲力尽的狐狸，和满头大汗的长灼。

洛安南喘着粗气看着倒地昏迷的如霜，问狐狸：“她是妖精吗？”

“她被控制了。”

“被谁！”看如霜这情况应该是突然间被控制的，那那个人应该还在附近！她这就要出门去找人，却被狐狸拦住。

“你打不过那个人的，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无法出手，先看长灼。”狐狸抱着浑身瘫软的长灼，失了平日里的稳重，满眼的焦灼和急躁。“是冲着我们来的，那个人想让我们死。”

“啊？是人吗？”她还以为是妖精呢。

“是一个道士。”狐狸沉吟，边给长灼查看情况边慢慢解释，“这是妖界突然出现的一个教派，他们利用狐狸的灵气修炼，无辜滥杀狐族，几乎所有的族群周遭过他们的毒害，谁都想剿灭他们，可谁都不敢贸然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