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苍白的脸色慢慢回血，绿眸复杂地盯着岸边周身微微发着红光的女人，道：“凭她现在的身子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

他的声音哑的不行，面对这样的她，他也下不去手，生怕一不小心伤到她。想他两千年，似乎跟活假的一般，看着心爱的女人陷入困境，竟然束手无策……

“我当然知道她的身子经不起我的折腾，自她当初狠心抛下我开始，她的身子就一直很弱，也正是因为她弱，我才有机会重新与她结合在一起……”

“届时，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女人眼神转狠，“若是怕死，你还是今早离我远点。”

自己与虞丘司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敢料定他不敢碰她。

长烨咬牙，手一挥，长剑现于手，在女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侧身一击，划破她的手背。

“你”她慌乱后退，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伤口，面目开始狰狞，“果然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原还想让你多活几日，现在看来，还不如现下就解决了。”虞丘漫水的修行可比这小小银狐高深，又有修炼的禁术加持，若不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她早就是妖界无人能敌的存在了，何苦落得香消玉殒的下场……死归死，力量犹在，两千年修行的斛律长烨在它猩红之力面前，还是小巫见大巫。

她退后，双手一挥，一道红光闪过，周遭树木俱毁，男人敏捷一闪也没能躲过，确实，他的力量在此时不堪一击，索性直接放弃挣扎，重重落地，他绿眸幽深地看着她。

男人最擅长地就是用眼神和嘴巴蛊惑人心，不仅贱，还下作。

她冷笑，眼神阴冷可怖，“不用挣扎了，没有用的，你注定要死在我的手上……”

他一笑，有些凄楚，“你……确定吗？”

她嗤笑：“呵，我当然确定……”

又是一掌挥出，在男人绿眸下，红光再次乍现，不出意外，这一次，他会死。

可意外就是如此突然，红光在指尖消失了！

“怎、怎么可能！”她深吸一口气，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她再次挥掌，一如之前，红光在挥出去之际，消失在了指尖……

而在此时，长烨凭空腾起，大手飞来，扼住了她的下颚，女人正在自己的惊愕之中，自然对他这么迅速的动作猝不及防，一转眼，自己已经被禁锢的牢牢地。

“别挣扎了。”他轻道，不是对成魔的女人，而是对在躯壳下默默挣扎的司巡。

女人抬眸，血红染了一片，“到底……怎么回事？”

长烨没回答他，只是看向林子后的一片白光，里面走出来虞丘凌等人，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不堪的女人。

“你们”她惊愕，“原来……原来这都是算计好的？”

特别是在触及虞丘凌复杂的眼神时，女人肉眼可见的身子一颤，眼里闪过愧意，却很快被变态的邪恶所取代。

“为什么！为什么要联合该死的银狐来欺骗我！哥哥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女儿受伤害，我有错吗？！”

虞丘凌身后的九月脸色大变，这是……虞丘漫水？！

不是说只是她的欲念吗？不是只是一股还未消散的力量吗？怎么会……

“是漫水残存的神识。”虞丘凌淡道，缓缓上前。

“不想让女儿受伤害你确实没有错，你错就错在不了解她。”他微叹一口气，“宁可毁了自己也要摆脱被控制的命运，这不就是以前的你吗？你怎么会不懂呢？”

“……”女人抬眼，泪眼婆娑，“哥哥，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不想离开司巡，我真的不想。”

女儿是她的希望啊……纵使香消玉殒也要用尽全力残存着神识，她怎么可以离开司巡呢，怎么可以呢！

“你不离开，就会伤害她，漫水，你能出现一次，哥哥很高兴，可你真的忘了，这股力量你都控制不了，司巡怎么可能控制的了呢？”

“可以的可以的！我可以和她一起控制！”

可你一会就要消失了啊……虞丘凌疲惫的闭上眼睛，看向一旁沉默的斛律长烨，“容我留她一会。”

长烨握拳，一言不发。

女人看向斛律长烨，神识瞬间崩了，“都是你！我要杀了你！”

可她哪还有力气杀人，此时怕是连站起都不大可能。

女人顶着他心爱的人的脸对他愤恨痛骂，纵使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她，他的心还是忍不住心悸。

可她终归不是心上的那个人，他的温柔，他的留情，从来就只对特定的人。

长烨抬手，一团绿色的火焰现于手中，闪在虞丘凌眼里是一阵痛意。

再过半个时辰，猩红之力将彻底与虚弱的司巡结合，此行结果无非就两个，其一身体承受不住巨大力量和迅速衰竭而亡，其二……走火入魔，断绝七情，成为一个唯欲作祟的杀手。

寻寻，等我一会，一会就好……

他下手的力道不能多一分，不能少一毫，任何一点闪失都有可能使寻寻魂飞魄散。

斛律长烨屏住呼吸，缓缓将火焰靠近女人，绿色火焰在触及她的发丝那一刻，立即裹紧其全身，女人立刻痛苦嘶吼起来

“啊哥哥！哥哥救我！我不想再死一次啊！”

虞丘凌一震，身后九月目瞪口呆：“她、她怎么又出来了。”

到底只是只八年小妖，这等场面也是第一次见。

虞丘凌面色沉沉：“这不是漫水，漫水早就走了，这是她诡计，不必动容。”

言罢，转身离开，说到底，也是怕自己动容。

长烨已满头大汗，面色并不比正承受痛苦的女人好多少，看这张脸痛苦，他亦是痛心疾首。

“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我好疼啊……”女人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企图唤起他的怜悯之心。

长烨恨不得闭上眼睛，可他又生怕这狡猾的女人耍花招，叫他一时错手就不妙了。

“长烨……长烨……我好痛，好痛！”

九月也不忍心再多看一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