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就要进行小升初考试,小学都把六年级的考试成绩看的很重。认为这是体现一所小学办学质量的窗口,也是校长晋升,老师受重视的资本。
一般的学校都会安排过硬的教师把关。叶光林和行健辛苦了一年,该到了收获的时间了。他们有信心会考出好成绩。他们的优势就是人少,全班总共12人。除了邓耀会脱班级后腿外,不管大小测验其他的都能及格。
小升初考试最终定为6月25日。考完小升初也意味着叶光林支教生涯的结束。
行健知道叶光林虽说处事圆滑,但对行健还是很真恳的。在这样穷山僻壤里结下的友谊最为深厚,临分别,互相还是有些舍不得。
行健真希望这一天迟一点到来。临近考试那几天,两个人时不时弄一盘花生米,炒一盘洋芋片儿,对酌几杯。
小升初考试那一天,来了两位女监考,都是从镇中心小学派来的。一位长发披肩,清瘦高挑;一位红裙飘逸,朱唇皓齿。开考前俩都温柔似绵羊,开考后瞬间变母狼。前后座位要吊线,学生之间桌子拉的远了又远,恨不能把考场搬到操场上。学生哪见过这阵仗,一个个答题战战兢兢的。其中有个学生屁股下面有点痒,用手挠了一下。结果穿红裙的那位老师以为这位学生作弊,尖吼一声:“干啥?”把旁边一位学生笔都吓落在地。
叶光林和行健在外干着急,知道进去后会落个传递答案的嫌疑。
“哪有这样监考的,太过分了。一会招待把肉菜都撤下来,饮料也不给他们喝了,我们自己吃,自己喝。”行健愤愤不平的对叶光林说。
“对,我们考第一那是辛辛苦苦教出来,不是作弊做出来的,以小人度君子之腹,见不得别人好。干脆把饭做个夹生子,让他们吃了跑肚子。”叶光林也咬牙切齿起来。
考试结束后,俩监考拿着卷子到校长办公室装订,瞬间又变回了绵羊。那位穿红裙的教师嗲声嗲气地对校长说:“张校长,你们学生好少哦,难怪年年考第一了。”
那位长头发的监考也嘻嘻起来。
“这里的老师真幸福,作业不用一顿饭的功夫就阅完了。那学习差的,就是抱着教也教会了。”说完问校长:“洗手间在哪?”
叶光林怼了她一句:“我们这没洗手间,要洗手得用盆子,我去给你倒水。”
叶光林到自己宿办室拿了个洗脚盆舀了半盆水,叫俩监考去洗手了。
说归说,做归做。吃饭时,该上肉菜的上肉菜,该给饮料的还得给饮料。
席间,张校长说:“我们这老师挺幸福,叶老师支教期满了,我到文教办去给你们申请一下,你们也来我们这支教一年幸福幸福怎么样?”
那位长发的老师嘿嘿一笑。
“张校长,我想来,就是晕车晕得不行。”
说完,俩监考只顾埋头吃饭,在盘子里夹菜,每次只夹一丢丢。吃饭时,把嘴唇能扯多远就扯多远,生怕饭菜污染了口红。
行健几下扒拉完一碗饭,招呼没打就出去了。
不到一个周成绩出来了。六年级语数虽说没有往届成绩高,但还是双科全镇第一。
发完成绩单,行健帮着叶光林收拾行李,下午叶光林就回中学了。
送完叶光林,行健一个人在操场边望着山,山被夕阳吻得酡红,没过多久,夕阳收了光芒,黑暗渐渐地吞没了大地。
行健给自己的笛子贴上一层透明胶带,贴着嘴唇吹奏起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笛音破空,凄凄惨惨。行健沉入笛音,陷入迷茫。他不知道是继续把青春奉献给大山,还是想办法离开这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