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放假，把学生送走，就已到年关。行健部分工作没有搞结束，就在学校多呆了两天。毛崽在家闲着没事就跑到学校，教行健怎么打麻将。

“教不如打”毛崽一个电话就叫来了几个青年，坐在一桌，开始打麻将。

“打小点，打个小五块，怎么样？”行健说。

“小五块找不开钱，还是打个干十元，不许跑”毛崽建议到。

“跑是什么意思？”行健问。

“跑就是加钱，赢了就加倍赢，输了就加倍赔。”

“你们几个打慢点，主要是教王校长学打牌”毛崽说着。

没想到刚学牌的人手气极好，乱打乱胡，有一阵子连续挽了十四庄，整场牌打下来，赢了好几百。晚上，行健揣着票子，久久未能入眠。心里想：要是再赢点，过年就能把我的“砖头块子”手机换一下。

第二天，行健主动打电话叫来毛崽，让毛崽喊上几个打牌。从中午打到晚上，吃饭都买的泡面，这一场打下来又赢了二百多。

有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发牢骚。

“毛哥，你还叫我们让王校长，我们不让他都把我们打的满地找牙。别人说打牌有三不打我还不信，今天是见真功夫了。”

行健问：“哪三不打。”

“一是不跟刚学牌的人打，二是不跟孕妇打，三是三男不跟一女打。”

几个人都笑起来，纷纷起身，准备回家。走时，毛崽对行健说：“明天到我家去，小坐一下，中午再回去，你把要带走的东西提前收拾好。”

行健也没推辞，就答应了。那几个人根本就看不上小十块，主要是一天闲得没事干，不找几个人打牌坐不住，于是也就将就着行健，行健两场都赢了，他真信了别人说的“刚学牌的人手气好”这句话，准备再赢点，过年换手机。

翌日，他收拾好要带走的东西，就给家里去了电话，说中午吃完饭就回去。

行健兴冲冲地跑到支书家，吃饭都不是心上事，几下扒完了就要打牌。毛支书媳妇特细发，几个男人酒足饭饱之后，又给行健他们拿来水果。听说要打牌，就又给他们支桌子，铺麻将布。毛凯出去了，毛支书、毛崽父子俩都上，再加一个陪客刚好一桌。

刚开始行健手气还好，渐渐就不行了，夹张的门子不拆不来，一拆就来，刚要接一张好牌，对门一碰给碰掉了。好不容易捡了杠，结果被别人抢胡了。真是人走运门板都挡不住，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啊！

行健把几天赢得钱全倒出去，自己的几百元也快掏没了。行健摸着快要干枯的口袋，额头都沁出汗来。

“给根烟”行健手伸向毛崽。

“你不是不抽烟的吗？”毛崽问着，同时把带嘴的好烟还是递给行健一支，并扔过来火机。

行健点燃香烟，美美吸了一口，吸进的烟进到嘴里直奔喉咙，行健没来得及吐出来，已经被呛得咳嗽起来，眼泪也给呛出来了。但他还是没有扔掉烟，继续握着烟打牌。

这把牌超烂，没有一对成器的门子，行健像泄了气的皮球蔫在那，连扔牌的力气都没有了。三家都打同一张牌，人家没胡，他一打，人家就胡了。气得他又猛抽一口烟，虽然烟呛得他眼泪鼻子流的，但这可以减轻他输的痛苦。

王支书看出了行健的窘态。

招呼媳妇给行健添水，同时给行健扔了一千。

“这够吧！不够在取。”

“够，到时候还给你。”

“不急”

行健是输急眼了，心里老想着要翻本。人家借给他钱，他就拿，虽说人家不急着要，但欠人家的，总得要还的。

果不其然，越想赢越不能赢，硬把借的一千又输去了。

支书正准备给行健再扔五百。毛崽阻止了，就说：“王校长今天不在状态，不打了，再打还要输的。”

行健最终放弃了翻本的打算，一看天黑了，也回不成了，就给家里打了电话，谎称学校有事耽误了，明天回来。

毛崽到底是社会上跑的，对行健是那是真心对真心，他就给行健上了一课。

“酒品看人品，牌品看人性，我看你牌风还好，输了虽说不高兴，但不占人家便宜，不欠人家账，也不摔牌骂娘骂老子的。但是你输钱的原因是你惜钱，还有就是技术太差。虽说打牌七分靠运气，三分靠技术。但这三分技术也至关重要，他能起到转运的作用。”

行健很佩服的望着毛崽。毛崽用食指勾了勾额头，接着说：“高手打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打牌，只瞅着自己牌，幸亏这些都是自己人，要是遇到外人，别人在下面偷牌你都不知道。还有，打牌切忌弹簧手，打出去又扯回来，别人一看就猜到你手上留得啥牌了。”

说完，毛崽准备去睡觉，行健不让，恳求毛崽再讲一讲。

毛崽又讲了高手打牌是盯上家，卡下家，防对家。手气背时减少损失，直到转运。手气好时不按常理。他还讲牌桌上要注意别人的动作。比如有摸纽扣的，比指头的，摸耳朵的，十有八九这些人在叫点子作弊。最后，又劝行健不要去跟陌生人打牌，十赌九骗，你这老实人，别人不骗你骗谁？说完就劝行健睡觉。

行健当天晚上前半夜失了眠，后半夜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手脚被捆，困在草地上，一头狮子张着血盆大口奔向他。他喊救命却发不出声音，使劲蹬踢，绳子却死死捆住手脚，站不起来。眼看狮子獠牙马上就要嵌入他脑袋时，行健猛然惊醒，才发现这是一个梦，他看到自己双腿搅和在一起，左手正压在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