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既家无恒产,如何能练出一身好武艺来?穷文富武可不是说说的,练武之人饭量大不说,还得要各种珍贵的药材打磨筋骨,他……”赵保国自己练的是养生功,追求的不是杀伤力,药材倒是不必多作花销,但饭量方面可是大得出奇。像其它武功哪个不需要药材的?一个贫家子读书都快供不起,反而有钱去练武?这事儿怎么就这么怪呢?
林栋道:“那个带李二娘子走的武林人士,并不是那姓孙子的学子,而是江湖二流门派虎刀门下的一个内门弟子,据说是小时候受过那贫家子母亲的恩惠,学有所成特意下山来找人报恩的,孙姓学子便求了他带走李二娘子,打算搬到其它洲城去生活。”
赵保国简直不知该怎么说了,古代聘者为妻奔着为妾,李二娘子莫不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跟着一个贫寒学子逃家走了,日子能好过吗?不说她从小金珍玉贵的娇养着,能不能适应粗茶淡饭的生活?现在孙学子喜爱她,愿意带她私奔了,以后时日一久,被生活磨砺还能有以前的娇美?
若孙学子学问不精考不上功名还能凑和着过过日子,贫困就不用说了。若他考上了功名,李二娘子早就成了黄脸婆,到时候孙学子还能看上她?被贬为妾一生困于后宅都是好下场了,被休弃了就更难做人。
李二夫人膝下无子无女,才把她充做嫡女呵护教养,怕是养得太天真不知世事,才会行事丝毫不考虑后果。
赵保国叹惜一回就把这事儿抛脑后了,人家的事听听就算,他也没那个立场说什么,人各有志吗。又跟林栋说:“武林中人自有他们的消息渠道,区别与我等,可能联系得上那人?若能的话你可与伯父提一提,去问问他是否知晓城中女子失踪案的内幕。”真若能得到什么线索,林老爷肯定就是大功一件,在童功曹那里也能记着些情分。
林栋半晌才回话:“多谢恒弟提醒。”然后那边就暗下去了,想来是去找他爹说这事儿了。江湖与朝庭,向来是互不相干的,朝庭虽不至于全然不管,但也有监察江湖的动向,对于江湖人士,只要他们不造反,不冲击官府,基本上是不多作管制的。所以官府与武林,联系还是比较少,百姓基本就是当传说看看,对于江湖也只是听说书人说说。林家是书香门第,以入朝为官做目标,对于江湖门派那边,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更多的也不清楚,也没想过走这边的路子。
赵保国收了心继续读书练字,再过几日又得去学舍了。策论文章他是写好了,自觉文采方面好像有了些进步,夫子应该会满意。可是每日两首诗……他又开始抓耳挠腮了,绞尽脑汁的憋出两首,好想吐……
这样的诗作拿到夫子那里交差,只会被喷个狗血淋头,于是撕了重新写,又开始了一番痛苦的过程。
好容易觉得勉强可以了,整个人都心累得不行,好烦好憋闷。每次作诗时他都特意羡慕林栋的脑子,怎么人家作诗就那么容易?他作诗就跟便秘似的,憋都憋不出来。
还是看得太少,明日去林栋家借两本诗集看看,正好神农本草经他抄写完了,原来的手抄本也该还回去。
赵家这两日门庭若市,隔一会儿就有异人上门儿来下订单,赵二牛高兴得不得了,这可都是银钱。于是从早到晚除了吃饭就在忙活,钱瑞很懂事的接待前来的异人,帮了赵二牛不少忙。
次日午后赵保国准备去林家还书再借书,打理好了衣衫就推门出去,就看到院子里有一男一女两个异人,正跟他爹说话呢。
有点眼熟,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也没在意,跟他爹交代一声,就打算去林家了。
到了林家门房直接引他去了林栋的院子,按理去人家家里拜访,应该先去拜见长辈的,可门房说林老爷一大早就出门了,午饭也没回来吃,既然长辈不在,那自然就不用去拜见了。
女眷居于后院,他是不能轻易过去的,家中又不是没有男子招待了,赵保国到林栋的院子,门房就离开了,自有丫环前来引路。
“借书?”林栋在书房招待赵保国,在古代书房是男子极为重要的地方,有些连妻子都不能轻入的,若非关系极好,一般人是不会在书房待客的。
赵保国道:“却不知林兄还有未卜先知之明?”就不能有点别的事儿?
林栋道:“恒弟向来勤奋,若非借书,轻易不会上门来,这哪算什么未卜先知?一猜就是了。”
赵保国把带来的神农本草还了,才揉着太阳穴叹道:“夫子给布置的课业,策论还好,可诗对我来说也太为难了,我想也是自己见识太少的缘故,写出来的总是不如意,想着林兄家中藏书万卷,前人诗集应有不少,就厚颜前来欲借一观。”
林栋有点想笑,对于好友的诗才,他也是无能为力了,平日他也没少指点,可并没起到什么作用,应该是还没开窍。不过好友既有心发奋,他自然会助其一臂之力了。
吩咐书香与墨香好生招待,自己去藏书楼寻诗集了,之前那本神农本草也得还入库内。
借了书赵保国就想回去了,林栋就挽留他:“我之前新作了篇策论,恒弟可否指点一二?”
“指点谈不上。”赵保国自然就不好意思走了,接过林栋的策论细细看了,文采方面他自然是没什么好指点的,主要是实用性上,一些不足之处给说了说。
两人再交流了一番,意见不同时也忍不住争辩得面红脖子粗的,不过是学术上的争论,哪怕意见不同也不影响两人交情。
直到门外有书童来报:“郎君,兰芝姐姐来报,说夫人让您留客用膳。”赵保国这才恍然,一不小心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开了门一看天色,太阳已往西边沉下。
林栋问书香:“是在哪个院?”书香说是在正院。林栋又问:“老爷可曾回来了?”书香又回:“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