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寺大雄宝殿。

惠空把一部般若心经读完。

大殿内陷入久久的沉默，沉默中八万四千佛法轰然倒塌。

智一法师多年未曾勘破的心境终于豁然大开，佛法无边，不再无路可走。

但佛法无边，总有人不解，不是谁都有这些得道高僧一般的慧根，传道的本质也是授业解惑。

住持德韶法师发问了：“佛不度众生？”

惠空没有半分迟疑，答道：“不度！”

德韶更疑惑了。

“那如何成佛？”

“众生自度！”

因为佛是不能自己度众生的，世界苦厄千万，唯有传道，让众生自度，这就是佛度众生的真相。

众生因觉悟而成佛，佛要是迷悟，那佛就沦回众生。

佛要是还有众生可度的话，那他就不是佛，而是众生了。

“如何做？”

“发愿，修行，悟及无相！”

何为无相，惠空在刚才的经文中已经提到过了，此经文乃是自己凭借过人的记忆复写圣师的口述，绝无差错。

德韶震撼莫名，终于双手合十，轻诵佛号：“阿弥陀佛。”

嗡~

这位多年不得开悟的灵隐寺住持竟然是当场得道了，一声轰鸣颤动传来，却不是来自大殿之内，而是来自一座并不雄伟的殿堂，济公殿，济公像佛光普照，为德韶塑造金身。

满殿僧人也是双手合十，陷入明悟之中，朝向大殿中央惊才绝艳的惠空大师参拜。

却不曾想，惠空却站起身来，便朝着某一个方向遥遥拜下，双手双膝和头一起着地，这是佛门之中最为恭敬的礼仪。

如果这时候有人查看地理图志，就会发现这边就是天下最为神秘的伏龙镇的方向。

惠空这般朝圣的面孔，从来只有在参拜佛像的时候才有如此虔诚，此时甚至还要更虔诚一些。

只有知道，他这个佛门第一人，不过是圣师一个传话人罢了，圣师才是度众生的人，不过他倍感荣耀。

“叩谢圣师传我佛门大乘佛法！”

灵隐寺高僧们尽皆哗然，惠空大师已然是佛门第一人，却还要如此参拜一个人物，哪怕这个人不在此处，惠空大师也不敢失了礼数。

这位圣师究竟是什么人？

满殿的僧人们也跟随朝着那个方向拜下。

“叩谢我佛门圣师！”

......

洛阳白马寺。

法华寺一行人还未赶到，灵隐寺得传大乘佛法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这里。

惠空提出大乘佛法的事已经传遍的天下佛门，佛门第一人再行惊天之举，更多的还是质疑声

和叱骂声。

佛门八万四千法是小乘佛法？叫他们如何不怒？

法华寺连出两位金身罗汉招来的羡慕和恭贺还没捂热乎，转瞬间就变成了众矢之的，佛门齐齐声讨。

更有人怒言道小子狂言妄语。

惠空却不以为意，一帮子老顽固而已。

敢叫惠空小子的自然都他师傅那一辈的老顽固，其中叫骂最积极的就是那个当年被他骂吐血的，当然不是真的骂，是辩经论佛。

当年他佛理通明之时，遍访天下名寺，老一辈人物全都被他拜会了个遍，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智一法师的气量，其中就有几个被他气得死去活来。

紧接着惠空就放出话来：二十年前你们不行，二十年后你们还是不行！

这位大师兄从来都是一个锋芒毕露的人，二十年前他就没怕过谁，现在学得大乘佛法的他更是无所畏惧，这世除了圣师，没有人可以让他低头。

二十年前要不是他自毁长城，法华寺早就是天下一寺了，在他们的师傅圆寂之后法华寺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那一帮老顽固还有一层妒忌他的根本所在，不管有意无意，他现在做的事情不止是让法华寺成为第一寺这么简单。

此举会让法华寺成为天下佛首，天下佛门的引领者，真正的精神领袖。

其实他现在完全无意这些虚名，要是放在二十年前他或许还会争一争，现在的他只专注于为圣师传道。

就要迎来法华寺一行人的白马寺住持见心法师才可应该是什么心情。

质疑？

还是愤慨？

他不知道，也十分忐忑。

但是当他看到眼前的法华寺一行人后，所有的顾虑都烟消云散。

法华寺十二讲僧的面貌和身散发的佛韵焕然一新。

他们也就在寺内才顽童一般，在外人面前他们还是一群受万人敬仰的高僧形象。

毕竟他们代表的是法华寺的脸面，应惠空大师兄的意思，此次出行不但座下弟子，连带他们十二人，皆是素袍袈裟。

但是这一群人，反而没有落了俗套，身的佛气佛韵反而更浓了几分。

此时的惠空看起来更是是行也佛，卧也佛，坐也佛。

看来灵隐寺获得大乘佛法真传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见心法师心下大定，大举迎接这位佛门第一人。

他还没想到，这位佛门第一人为白马寺传道不遗余力，当场就有长老证得罗汉金身，白马寺内也是异象连连。

当惠空在白马寺传承大乘佛法，授业解惑之后，白马寺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声援法华寺，声援惠空大师。

但是太慢了、太慢了。

为圣师传道，天下僧人自然是得大乘佛法者越多越好，惠空身担重任，不敢藏私，不敢怠慢。

如此太慢，不如举行天下佛门大会。

正好会一会那帮老顽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