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门槛,李蛮惜扒拉一下八爪鱼一样贴着自己的秦淮安,没扒拉开,只得腾出一只手来,把大开的房门给关上。
嘴里还念叨着:“到底是一朝公主,且不能失了名声。”
唉,让一个太监和自己亲生女儿苟且,也不怕这公主殿下留下什么不好的阴影喽。
摊上这么个娘,这公主也怪可怜的。
额,至于她。
她不一样的,作为新新人类的她什么鬼畜组合没见过?
那年代,出柜、骨科的都大有人在,男同已经不算什么了,跨越物种的恋爱也比比皆是,更何况秦淮安这只是缺点东西,这都不是事。
时代不一样,受的教育不一样,接受能力自然也不一样。
话音落,房门闭合,没人看见,床铺上那位精致的公主却缓缓的睁开了清冽的眸子。
李蛮惜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秦淮安给弄出来,好在儿时的狗洞还在,不然今天非得被包了饺子不可!
李蛮惜心有余悸,可垂头看看怀里的这位。
我擦,这一脸享受的贴她身上,知道的说是受伤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没长骨头呢。
她这一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触了他伤,这会儿总算能喘口气了。
看着这般的秦淮安,李蛮惜的脑瓜子也灵活起来。
这不对头啊,这他要受这重的伤,贤妃设计这一出就没意思了呀。毕竟那爱的运动怎么说也算的上是体力活了,这丫的连腿都抬不利索的样子,怎么上床呢?
秦淮安也感受到李蛮惜不解的视线,微微挺直了身子,原本他也是不好意思的,可靠着靠着觉得还挺舒服的,就干脆继续了……
只是现在,好尴尬啊他实在是没有和女孩相处的经验啊!
这说点什么好呢?
“嗯~,今天谢谢你了。”秦淮安说完见李蛮惜也没什么反应,促狭着站直了身子。
大有种要没事哥就先走了的意思。
李蛮惜:“……!!”
被惊呆了好不好。
要不是累的喘不上气,她早就开骂了。
我曰,这特么的就是传说中卸磨杀驴的主吧!
这可是救命之恩啊,就这一句话就给打发了?
要不,姐给你道声谢,再给你送回去?
这费心费力的就得了一声谢,在瞧瞧着这张无所谓的脸,李蛮惜很生气,可也没什么招找回场子!
也只能生闷气,这一天天的净特么的是糟心事。
等了良久都不见李蛮惜说点什么,秦淮安摸摸鼻尖:“那我先走了啊。”
“……我求你别走了?”
李蛮惜没好气的道。
原本阴沉的天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两人就那么一个站一个坐,互相对视着。
“哦。”
秦淮安不明白她怎么好好的就不开心了,再次摸摸鼻尖,隔着烟雨静静的看着对面那个狼狈不堪的女人——她是为了他。
这地方虽然偏僻,但也不是特别安全,若是让有心人瞧见了,说不定还会连累她。
这么想着,他确实是该走了。
然后,
扭头就走了。
“……”
徒留还等着下文的李蛮惜独自幽怨。
这人都走远了,她就算生气有什么用,谁让她才是那个没羞没臊死皮赖脸的上赶着的那个呢?
唉,没办法呀。
那谁不是说:得不到的总是在骚动,被偏爱的却有恃无恐嘛。
秦淮安这表现没毛病!
不过也不错,毕竟,他们之间到底也是过命的交情了不是?李蛮惜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在努努力,拿下他不是问题!
眼见着天色不早,李蛮惜麻溜的滚回家了,到底咱也是有正经工作的人了,可不能瞎胡混。
秦淮安对太子陈明前因后果之后就回了住处,当然,在陈述的时候特意把李蛮惜给去了,可越是不提,他越是能想起她,想起她身上那骨子淡淡的茉莉花香。
吩咐的话说了一半就顿住了,驱寒的药汤眼见着也要凉了,自家老大却还在出神,底下一排排的小太监却无一有不耐烦的迹象。
忠三却忍不住了。
回来的时候就湿透了衣裳,还没来得极换就被太子传了过去,这临近重阳的天气看着还暖和,却早已寒凉入骨。
风寒不是大病,但病起来要人命啊,他这要是有个万一,他可怎么过活?
“秦公,药要趁热喝才好。”
秦淮安回神,来回扫了一眼忠三和手下,然后迎头把碗中温热的药灌下,摸了摸自己鼻尖看着忠三轻咳一声。
“秦公这刘姑姑的事可有什么安排?”这说道哪儿都能忘了,这可是头一次,今儿这有情况啊!
忠三上前一步回话,回完后就又退了回去,不露声色。
“哦,对。”
秦淮安淡淡的应了一声,这次是他大意了,按理说,以贤妃缜密的性子,这刘姑姑怕是只能有一个下场,就是死。
若是被灭口,太子被刺就会成了无头案。
但据秦淮安得知,这刘姑姑跟随贤妃多年,甚是小心谨慎,这次要不是刺客口中那颗毒药出了纰漏怕也不会查到她身上。
跟随多年自然了解贤妃的手段,平时小心谨慎说明她惜命,如此一个人她真的就甘心受死吗?
秦淮安敲击桌面的手指一顿,抬头目光炯炯:
“明日开始,一队去宫外探查这刘姑姑可还有亲人,另一队人继续给我盯紧了长春、承德两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奴才遵命。”两三排的太监,足有二十人之多,那音色整齐的犹如一个人一般,可见秦淮安御下之术非同一般。
这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消失不见?难道,变成蝴蝶飞走了?
秦淮安可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他只知道,这个刘姑姑乃是贤妃心腹,定然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阴私。
拉下刘姑姑至少能把贤妃身边几个忠心的爪牙给拔了。
这一想起贤妃身边的忠犬,就想起了李玉清,想起了李玉清他就又想起了那个为救他而冒险的人。
今天得知屋里的人是他的那瞬间,她脸上的错愕的表情很是明显,这说明什么不言而喻。
但,至少救了他一命。
上钩的唇角刚起就被按下,秦淮安忽又想起今日她也一并淋了雨。
她——还好吗?
眼见着小太监们一个个的都退了出去,忠三上前把药碗收了,抽空偷瞄一眼又陷入无我之境的某人,默默的摇摇头。
如果之前忠三还疑惑秦淮安有什么心事,那见了这个笑他基本就能肯定他在想谁了。
能让这么一个面摊出现情绪,还是开心,这绝壁是惦记人家小姑娘呢。
话说这感情有什么好的?
人一旦有了感情就有了牵挂、有了弱点、有了可以叫别人抓住的把柄,简直是百害而无一利啊。
哪有金子好啊!
更何况他们一太监,也没那项功能啊,顶多研究一下。忠三琢磨半天还是觉得,这女人好像确实没啥大用处,还是个妥妥的拖累。
不能沾不能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