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力经科举入仕,继而留任京都,不过十余年便升任太子洗马。太子洗马是太子侍从官,有辅佐太子之责,一旦太子登基,鸡犬升天不在话下。所以历朝历代做过太子洗马的人,封侯拜相者不在少数。余力早年一帆风顺,又自诩有将相之才,对自己期待甚深。
谁知他却不得李复书看重,及至李复书登基,他仍然稳居太子洗马之位,只是朝却已经没有了太子,他便成了一个看起来清贵的闲官儿,从此便郁郁不得志。
好不容易靠进献郑妙音进宫,得到了李复书的重用,奈何郑妙音却是个靠不住的,非但没有帮他封侯拜相,反而连累他接连两次被连贬十级,还得罪了权势滔天的赵学尔,前途无望,处境堪忧。
他苦心经营多年,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又叫他怎么能够甘心?
所以朱志行这话,可算是说到余力的心坎儿上了。
他赶忙躬身行礼,做足了谦卑的姿态,道:“还请朱公不吝赐教。”
朱志行仿佛对余力恭敬的姿态十分满意,提点道:“皇后还是太子妃的时候,太子府曾经也有一位妃嫔被送回了娘家,与郑婕妤的遭遇别无二致。”
余力想了想,道:“朱公说的可是姜承徽?”
姜无骄当初先是从良娣被贬为承徽,再以养病为由被送回了姜家,虽然没有大肆宣传,但知道的人却并不少。余力当时身为太子洗马,虽然不得李复书重用,但这样大的事情他却是听说过的。
朱志行点了点头,不疾不徐地道:“姜家的女儿被赶回了娘家,可姜家父子非但没有因此受到牵连,反而官却越做越大,尤其姜以忠如今已经升了礼部尚书,位列宰相班底,实在位高权重。”
他看了眼余力,别有深意地笑了笑,继续道:“余主簿如今与当时姜家父子的处境差不多,不妨学学姜家父子行事,说不定不但能免受妇人牵连,还能借此升官进爵。”
余力心明白,没有了朱志行的帮忙,郑妙音便进不了宫郑妙音进不了宫,便见不到李复书见不到李复书,郑妙音便不是正品婕妤,而只是庶民郑氏。
一个得罪了赵学尔而被赶出宫的庶民郑氏,对余力来说,不仅没有半点用处,反而可能招来灾祸。就算他现在立即和郑妙音划分界线,恐怕也要一辈子提心吊胆,苟且偷生。
余力本以为他这一辈子前程尽毁,此生无望。
但此时朱志行的话,无疑又给他带来了新的曙光。
余力和姜家父子素来没有交集,不知道他们是如何避免被姜无骄牵连的同时还能升官做宰。
但他不知道没关系,朱志行既然提起了这件事情,必然知道该怎么做。
是以余力腰弯得更低,态度更加虔诚地道:“下官究竟该如何做才能逃过此劫,还请朱公指点。”
既然话已经说出了口,便断然没有只说一半儿的道理。朱志行道:“自从姜家女儿被赶回了娘家,姜家父子不但不怪罪皇后,反而处处维护皇后声誉,巴结皇后。而姜家的女儿”
“姜家的女儿怎么样了?”余力赶忙问道。
当初姜无骄被送回娘家,有很多风言风语传出,但她究竟为什么会被赶出太子府,没有人知道,余力也不知道。
朱志行在被调离宰相之位以前,很受李复书重视,余力便以为朱志行知道姜无骄被赶出太子府的真相。再加上朱志行此时提起赵学尔,余力便理所当然的以为,姜无骄是得罪了赵学尔才被赶出了太子府。
姜无骄被赶回姜家,于姜家父子来说可谓奇耻大辱,说他们与赵学尔是仇敌也不为过。依赵学尔的权势和段,无论是皇后还是太子妃时,想要巴结她的人多的是,她断然不会因为姜家父子巴结她就放过他们,甚至还给他们升官拜相的会。
所以余力心想,这其的关键还在姜无骄身上。
朱志行叹道:“姜家的女儿自从回了姜家,便再也没有人见过她的面,至于她如今是死是活,恐怕只有姜家人自己知道了。”
是死是活?
余力原本不知道姜无骄是死是活,但听朱志行这么一说,大概姜无骄是死了吧?
他的身子僵在原地,维持着躬身作揖的姿势,久久没有移动。
李复书下了朝便回了安仁殿,只不过喝了两口水,就开始批阅奏折,处理政务。
没多久,侍从来报,卫亦君来了。
李复书目不转睛地盯着里的奏折,点了点头,让人请进来。
很快,卫亦君进来了。
李复书放下的奏折,一边示意卫亦君坐下说话,一边笑道:“这才刚散朝,你就又来找我,到底什么事这么急?”
卫亦君恭恭敬敬地行过礼后,方在下首的官帽椅上坐下,回禀道:“我是来与皇上商量郑婕妤的事情。”
“哦,她又怎么了?”李复书面色不愉。
因郑妙音有带头派人到政事堂捣乱,搅扰朝臣们办公,导致宰相到他面前告状的先例,所以他一听见卫亦君提起郑妙音,便以为是郑妙音又闯了祸。
先时他已经放过了郑妙音一回,若是郑妙音这次再犯错,他必定不会再轻饶她。
李复书放下的奏折,一边示意卫亦君坐下说话,一边笑道:“这才刚散朝,你就又来找我,到底什么事这么急?”
李复书放下的奏折,一边示意卫亦君坐下说话,一边笑道:“这才刚散朝,你就又来找我,到底什么事这么急?”
卫亦君恭恭敬敬地行过礼后,方在下首的官帽椅上坐下,回禀道:“我是来与皇上商量郑婕妤的事情。”
“哦,她又怎么了?”李复书面色不愉。
因郑妙音有带头派人到政事堂捣乱,搅扰朝臣们办公,导致宰相到他面前告状的先例,所以他一听见卫亦君提起郑妙音,便以为是郑妙音又闯了祸。
先时他已经放过了郑妙音一回,若是郑妙音这次再犯错,他必定不会再轻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