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怀里掏出遗诏,慢慢的聚过头顶,那一瞬间,所有支持和拥护李瑾瑜的人看向你的眼神如同你镀着金身一般,在骄阳下发着不同寻常的光亮。
“少君妃,你知道伪造遗诏可是何罪?”玫贵妃恶狠狠的瞪着你问道。
你只是回过神淡淡的笑着,一如往昔,问道:“这个问题,贵妃娘娘不该比臣妾更加清楚吗?”
“你……”玫贵妃气结,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承泽拉住,摇摇头示意不要莽撞。
“御前文浩和内书房大臣何在?”
“臣在!”
“你们都是先王身边伺候了先王几十年文墨的老臣了,不妨都来看看?”
几位大臣原本还在犹豫,但后来一想这是关乎我朝千秋万代的继位大事,万不敢马虎。于是便横下心,不顾禁军的威胁走上前来,从你的手中接过遗诏,细细研究起来。
李瑾瑜拖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的站起来,用手擦掉自己嘴角的血迹,一步步的走到你的面前。
“希月……”
你背对着李瑾瑜,听到他的声音。这一刻,你再伪装的坚强也在他呼唤你名字的情景下,心态软的一塌糊涂。
你慢慢转过身,温柔的看着他,眼泪喊着感动的眼泪。
你看到他没有出声,用嘴型给你说这:“别担心,我还好。”
你点点头,也觉得满足。
李承泽在你们的身后看着你们两个这样的互动,只觉得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怒气都恨不得此刻爆发。
“启禀少君妃,经过老臣几个的商量和确认,这份遗诏的却是王上的亲笔所书。为了以防万一,也还是请郭阁老和梅相一起鉴定一下。”
“好,有劳了。”你对着两位大人客气道。
看着他们二位上来一起传阅着这份遗诏,你慢慢的走到李瑾瑜身边,与他并肩站定。
你的眼睛看着身后的李承泽和玫贵妃母子,说道:“不知道贵妃娘娘和郢王可否能将你们二位的遗诏也一并交给希月,让诸位大臣一起鉴定一番?”
“此等贵重物品怎可交给你这个黄毛丫头呢?”玫贵妃心虚但还是恶狠狠的说道。
“贵妃娘娘您究竟是不愿还是不敢呢?”
“放肆,本宫有何不敢?”
你轻笑道:“既然不是不敢,那又为何不敢交给希月呢?”
玫妃只觉得自己理亏,但是不给又显得自己言而无信,给了也必然认为是假的,正在犹豫之时。只觉得自己手里一空,只见自己的儿子夺过自己手里的圣旨,丢给了希月所在的方向。
你伸出手接住,还道了一句:“多谢!”
转过身又将刚拿到的圣旨交给了诸位大臣,不出片刻,结果已然明了。
“臣等坚定完毕,少君妃手中确实是先王遗诏。而郢王这份,的确不是王上亲笔,即使是口谕,但有亲笔在前,臣等只认先王亲笔。”
“我告诉你们,李承泽李希月,即使你们拿着真的遗诏,你们也活着走不出这宫门。”玫贵妃彻底露出了自己的野心。
“来人,将他们给我拿下!”
玫贵妃一声令下,再无人再动。原本的禁军已然将剑柄从王后的脖颈上对向了玫贵妃和李承泽所在的方位。
“混账,你们都反了吗?”
就在此时,匆匆跑进来了人禀告。
“报!启禀王后娘娘,甘露殿云妃娘娘割脉自戕了!”
“什么?”
众人大惊,还来不及缓过神来,又有小厮从宫门口跑进来。
“报!启禀阁老,不好了,小姐和二少爷还有顾四公子在府中喝酒,小姐放了一把火,将整个千金阁烧了,三人锁在屋中,直到最后一刻才将二公子从火海中推了出来。但小姐和顾四公子已经……已经……”
“可言怎么了,快说!”郭阁老脸色爆红,急促的问道。
“小姐她……她已经香消玉殒了,连顾四公子也……”
小厮说完,郭阁老一脸的震惊,年事已高的他只觉得体内的气血翻涌,一口气没上来晕倒了过去。而刚刚和王后顶撞的哪个大臣就正是这一代顾家的家主,听到顾四遇难的消息,也不由自主的向后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李瑾瑜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从未对你设防,今日这一切也是你早就算计到的。亲自斩断了他所能拿到的所有权利,将他亲自推向深渊。
云妃她如何你不关心,也不想关心。只是听到可言的消息到的时候,只觉得眼皮狂跳,心脏都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
你终究是让可言这个傻姑娘搭进去了自己的一条命啊!
“成王败寇,本王认输。”
郭阁老渐渐转醒来了,顾不上自己去看心爱的女爱身后事,跪在李瑾瑜的面前,句句铿锵道:“老臣恭迎舒阳宫少君继位。”
其余还在观望的诸位大臣和王公贵族看郭阁老已经带头跪拜,再不明事理的此刻也已经明了,皆纷纷跪拜,其声高喝。
“臣等恭迎舒阳宫少君继位!”
你看到这般景象,也跪倒在李瑾瑜的面前,用他最熟悉的语气说道:“臣妾恭迎少君继位!”
李瑾瑜看着眼前匍匐跪倒在他身前的所有人,即使自己再不想坐在这个位置上,但他也不能再辜负所有人了。
李瑾瑜大臂一挥,用从未有过的庄严声音道:
“国体已定,天命攸归,吁登大位,以定国基,合词仰乞圣鉴,票匡国体,以全先王之德行。上敬天地宗亲,下爱护天下子民。秉圣贤之能,忧思国计、振朔朝纲,堪担神器。先王谥号武孝文王,庙号文宗,即日葬入帝陵。普天同庆,大赦天下,着于先王丧仪后登基,另外立生母郑后为嫡母王太后,正妻李氏希月为王后,同孤册封。”
“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人,将罪臣压下去!”其中一位大臣说着就要处置李承泽。
“慢着!”众人听到李瑾瑜求情,都纷纷看着他,他继续道:“将郢王送回府上,派兵把手,一切吃穿用度皆与先同,不可怠慢!”
“是,王上。”
“另外玫贵妃时候先王劳苦功高,即先圈禁在紫兰殿后不日送往帝陵为先王守灵恕罪。”
“是。”
侍卫将罪臣等都压下去后,先王的棺椁依仗便可启程送往帝陵。李瑾瑜站在最高位,一点点目视着先王的依仗离自己越来越远,这是他第一次觉得逝去的往事不可追忆。
你看着站在高位的李瑾瑜,心里一疼,那是一个孤独的位置,那么自己就走上去,陪在他身边。
王后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只觉得这一个月就像是做了一个梦。如果不是你,只怕今日玫贵妃和郢王母子的下场就是她和李瑾瑜的,不由得觉得心惊。好在谁都没有大碍,她就能放心的任由婵娟将她搀回宫。
李瑾瑜看着依仗一点点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只觉得手心一阵温热,回过头,撞向你温柔的笑容。他只觉得你在他身边,就无比的安心,然后整个人一软,向后倒去,陷入了昏迷。
“王上,王上……太医,快宣太医……”
“瑾瑜,你醒醒……”
……
舒阳宫内,五六名太医一一为李瑾瑜诊治,李瑾瑜已然陷入了昏迷之中。
“太医,你们只需要告诉本宫王上的身体究竟如何,不可隐瞒,否则本宫饶不了你们。”
太医一惊,连忙说道:“王上这些日子为了先王的丧仪,日日操劳,如果不是常日练武身体底子好,只怕也撑不到如今。”
“太医可知王上的病因究竟为何?”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最后下定了决心对你说道。
“启禀娘娘,王上只怕是中了一种叫做黑玉紫露霜的毒。”
“黑玉紫露霜?”
你眼皮不禁一跳,想起了那年在宝华寺撞见夢妃和密理王私相授受的时候,密理王交给夢妃的正是这种黑玉紫露霜,又怎么会落在李瑾瑜身上?
难道是?你想到这样的一种可能,怎么会如此大意,让李承泽钻了空子?
“太医,你告诉我,王上这毒到什么程度了?”
太医齐齐的摇摇头,谁也说不上究竟李瑾瑜还剩多少日子,你心里清楚的知道,这样的摇头就是告诉你们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你从来只想着护住李瑾瑜,却从来都是防不胜防,你救下了李瑾瑜一次,可你救不了李瑾瑜每次。你这才意识到,他终有一天是会离开你的,那你呢,以后怎么办?
太医看你陷入了沉思,渃月有眼色的将太医带了出去熬药抓药,屋里就剩下你和躺在床榻上的李瑾瑜两个人。
下定决心的你决定不能如此坐以待毙,需要主动出击。
你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还如同你从前来找李承泽一眼,从后门进入,熟门熟路的摸清楚了李承泽所在位置,书房。
你推门进去,屋内的酒味熏天。空着的酒瓶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连个正常人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李承泽看到你进来,眼睛只是一抬,没有多余的神色。
“未来的王后娘娘怎么会舍得来本王的寒舍呢?”
“给我。”
你不想多废话,将手伸出来向他讨要解药。
“什么?”
“你不要装作不知道,解药给我!”
“呵呵……”李承泽苦笑着看着你,说道:“真是讽刺啊,没想到你我如今相见居然还是为了替你的情郎李瑾瑜要解药,我若是偏不给呢?”
“李承泽,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你们两个得天独厚,受尽一切恩宠的时候,可想过我有多么无辜可怜?我现在这幅可怜的样子,你们要我的命简直易如反掌,又何必如此,直接杀了我不是更好?”
李承泽的话让你语塞,你知道王上在时对李承泽究竟有多不公,但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你却坚定的相信每件事真的会有属于它自己的因果。
你叹了口气,低三下四的说道:“李承泽,我求你,给我解药好吗?”
李承泽听到你用求这个字,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戾气显现。他拉住你的手将你拉着跌坐在地上,狠狠的捏着你的脸,问道:“李希月,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你在求我,你在为了李瑾瑜那个男人求我。你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开口求我,讽刺吗?”
“是,我承认我长这么大没求过人,但是为了李瑾瑜,我求你!”
李承泽看着你双眼含泪,通红的眼睛,对你又恨不起来。
你看着李承泽这个样子,觉得或许有戏,继续说道:“只要你给我解药,你开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
李承泽看着为了李瑾瑜变得不像你的你,手从你的脸色移到下巴,邪魅又挑眉的问道:“如果我让你陪我一晚呢?”
说完不等你回答,李承泽就已经紧紧捧着你的脸,低下了头,双手抚摸着你的脸,无视你的挣扎,只是将唇凑了上去,四瓣红唇紧贴在一起,你停止了挣扎,任由他吻着。此刻你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只要能救李瑾瑜,你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李承泽当然感受得到你的不挣扎,他对你这一副样子更加的气愤。顺手扯下了你脖颈间的衣服,露出了你雪白的香肩,即使这样你也没有大动作的挣扎,他不由得怒火中烧。
他放开你,一拳狠狠的砸在你身后的墙壁上,手砸的出血,肉眼可见的红肿。你顾不上心疼李承泽,只是定定的看着他,问道:“现在解药可以给我了吗?”
李承泽离开你的身上,仿佛对你失去了兴趣,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丢在你身上,平淡的说道:“你该知道李瑾瑜中毒时间已经不短,什么情况并不好说。这瓶解药解不了他的毒,只能暂缓他体内的毒,终有一天,他还是会死。”
“我知道,即使这样,我也不愿意看他受苦。”
“值得吗?”
“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