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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瓷真不知道苍玺这股子不要脸的劲儿是从哪儿偷师学艺来的,竟然到了天下无人能敌的地步。

苍玺还想帮傅瓷更衣,就听到门外传来苍洱的声音。

“王爷,属下有要是相禀。”

苍玺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对傅瓷说道:“洗澡水本王已命香罗准备好了,洗好了就让桂雨去厨房里取早膳。本王有事要处理,想我了就去书房找我。”

苍玺安排妥当后,将衣裳递到傅瓷面前,就出了门。

傅瓷看着苍玺的背影,温柔的笑了笑。

苍玺出了梧桐殿的门,看到苍洱笔直的站在哪儿,低声问道:“何事?”

苍洱确定四下无人后,才小声说道:“府里有太子的眼线。”

苍玺听后眉头一皱。玺王府的人他该是能放心用的,怎么就有了周则的眼线呢?

“去书房说”,苍玺说着,朝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来到书房,小婢女将茶水端到苍玺手边,苍玺喝了一口,问道:“何以见得有太子的人?”

“今日属下去厨房叮嘱厨子要王妃爱吃的西湖醋鱼时,发现厨房与外界相通的一块墙砖是能活动的。”

苍玺喝了口茶,说道:“老把戏了。”

苍洱接着说道:“属下猜测,太子是为玉龙头而来。”

这话提醒了苍玺。差点儿就忘了,傅瓷手上有众人眼红的玉龙头。

知道的人绝对不会将消息散布出去。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大家都懂。所以,这名被安插在玺王府做眼线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周延、周信的人,周则不会蠢到告诉他们二位,傅瓷手上有大家都想得到的玉龙头。

“可查到是谁了?”苍玺问道。

“汪小小”,苍洱回答道。

单说名字,苍玺一向是对不上脸的。玺王府里这么多仆婢,苍玺能记住的也就几个。但汪小小这个名字,苍玺还是有点印象的。

见苍玺不语,苍洱提醒道:“就是两年前,您在街上救下的那个小姑娘。”

两年前,在街上救下的那个小姑娘?

苍玺多少有点印象了。

两年前,他与周义一道出宫,看到一群壮汉围着一位老人殴打,老人身后护着一位小姑娘。那名小姑娘就是汪小小。

彼时,周义路见不平,上去将壮汉就是一顿好打。没想到那群壮汉一个个儿都是欺凌弱小惯了的,上去就捅了那些老人一刀。

尽管最后周义将这桩事情摆平,但老人却一命呜呼了。周义看着这位小姑娘可怜,求着苍玺将她带回玺王府做个婢女。

彼时,周义还没有府邸。将一个小姑娘带进皇宫的确不人道,苍玺受不住周义的死缠烂打。最终,还是将汪小小带进了玺王府。

苍玺本想着待周义有了府邸之后就将这个小丫鬟送到四皇子府。然而,汪小小在玺王府里十分安稳,苍玺也就逐渐将她给淡忘了。

如今,若不是苍洱提起这个人来,苍玺倒是真的不记得还有这号人。

这些年,苍洱将整个玺王府安置的很好。绝对不可能有其他人的眼线,唯有汪小小是他从街上捡回来的。

莫非,从救下汪小小开始,就已经是周则铺好的一盘棋了?

苍玺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将汪小小扫地出门定会打草惊蛇。眼下,看来也只能见观其变了。

“好好盯着她,尤其是不许让她对王妃的饮食动手脚。”苍玺吩咐道。

苍玺将汪小小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又处理起了公文。

高宗允许他十日不上朝,却没说让他把手里的公务也放下。

傅瓷洗漱完后,让桂雨把早膳在小厨房里又热了一遍才端去了书房。

傅瓷进了书房,将餐盘放在桌子上,“大忙人,吃饭啦!”

有美人相伴,苍玺自然喜不自胜。看着傅瓷带来的餐盘,苍玺有点害怕,问道:“你去厨房了?”

“没有,我让桂雨去拿的,又在梧桐殿的小厨房温了温。”傅瓷回答道。

苍玺舒了口气,但还是有几分不放心,冲着站在一旁的苍洱使了个眼色。苍洱会意后,拿起了银针验了验,冲着苍玺摇了摇头。

傅瓷看着这两人打哑谜似的,问道:“这饭菜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苍玺借势将傅瓷拽到怀里,傅瓷坐在苍玺的膝头。

“这几日,王妃尽量别去厨房”,苍玺说道。

“为何?”傅瓷问他。

苍玺原本不打算告诉傅瓷汪小小的事情,但傅瓷刨根问底起来,苍玺还真是招架不住。更何况,他也舍不得拒绝傅瓷。

“两年前,本王救了个小婢女。今日,苍洱说这个小婢女是太子的人。”苍玺轻描淡写的说道。

傅瓷听到这话猛然想起了苏满霜前世里苍玺宠到骨子里的那个人!

“那个小婢女叫什么?”傅瓷问道。

“汪小小”,苍玺回答道。

傅瓷听后松了一口气似的,苍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问道:“王妃这么害怕与其他人平分春色?”

害怕?

她能不害怕吗?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肯将她放在手心里的人,自己为何要将他分给其他人?

想到这儿,傅瓷回答道:“怕。”

说着,傅瓷将头往苍玺的肩膀上靠了靠,苍玺看到自己惹得这个小女子有些伤感顿时有点不知所措,遂而赶紧拍了拍傅瓷的后背,说道:“本王在。”

傅瓷在苍玺的肩头埋了好一会,才起身给苍玺挤了个微笑,“吃饭啦。”

上一秒,傅瓷还难过的如同折翼的家雀,这一刻,傅瓷就又重新精神焕发。尽管苍玺舍不得对傅瓷泼冷水,但还是不得不说道:“本王有件事情必须要跟你说明白。”

傅瓷见苍玺这么认真,遂而停下了正在摆放碗筷的手,问道:“何事啊?”

苍玺一本正经的说道:“日后,本王会因为政治利益娶侧妃、侍妾,本王希望王妃做个端庄贤淑、深明大义的人。”

傅瓷听到这话时,手里的动作一僵。

这种端庄贤淑、深明大义,她倒是宁肯不要。

但转念一想,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的苍玺都是要与太子争皇权的人。政治联姻是拉拢朝臣最简单、最牢固的方式。

看样子,即便是他异姓王苍玺也不能免俗。

傅瓷背对着苍玺,手里的活络也没停下,轻轻应了一声:“好。”

苍玺看着傅瓷这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这话必须要与傅瓷提前讲清楚,尤其是高宗在傅家与他说了那桩事情后。

傅瓷盛了一碗粥递到苍玺面前,“这是我让桂雨熬的,你尝尝。”

苍玺接过碗,笑眯眯的傅瓷说道:“比起桂雨的粥,本王更想念王妃做的鸡蛋羹。”

傅瓷白了苍玺一眼,“今日中午就让你吃到!”

“今日中午怕是不能吃到了,按照礼数今日你我该进宫给父君、母后请安。”苍玺说道。

进宫请安?

这种礼数,傅瓷怎么没听说过?

见傅瓷不说话,苍玺以为傅瓷是不想见到傅绰约,遂而说道:“本王保证,寄好公主不会再伤害到你。”

傅瓷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对于皇宫她本是不排斥的,但对于皇宫里的人,傅瓷本能的想躲远。

早膳用罢,苍玺让苍洱备下马车,准备进宫去给高宗、皇后请安。

傅瓷让桂雨重新给她梳了个端庄的宫廷发髻,换了一身王妃该有的宫装。苍玺站在梧桐殿门前等着傅瓷,看着打扮好的傅瓷,苍玺看着有点呆。

从前,他只看过芙蓉之姿的傅瓷,这样淡妆浓抹的傅瓷他倒还是第一回见。

“走吧”,傅瓷笑了笑,说道。

苍玺挽着傅瓷的手,朝玺王府大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苍洱冲着苍玺点了点头,苍玺回了一个眼神,对着身后的桂雨与香罗说道:“本王与王妃前去即可。”

桂雨与香罗行了一礼,没再跟着。

苍玺将傅瓷扶上马车后,自己才上去。苍洱赶着马车,身后跟着些许侍卫。

苍玺特地让几个身手好的侍卫跟着。

他在引蛇出洞,但也怕蛇毒伤人。

在苍玺看来,可以抓不住蛇,但绝对不能伤到傅瓷!

苍玺正想着,马车突然停下。

看样子,蛇出洞了。

“为何停下?”傅瓷问道。

苍玺赶紧上前捂住了傅瓷的嘴,并将她护在了怀里,“别出声,外面是周则的人。”

傅瓷惊恐的眨了眨眼睛,周则的人?难道说是为了玉龙头来?

苍玺看着傅瓷面上流露出的惊恐,说道:“莫怕,有本王在,定不让歹人伤你分毫。”说着,将傅瓷安置在马车中,自己提着剑就出了马车。

苍洱看见苍玺手里提着承影剑就知道这是一场恶仗。

在承周,有句传闻叫:承影一出,血流千里。

这把剑有很长久的历史,传到苍玺手里已经不知道这把剑沾了多少血腥了。这把剑从到苍玺手里以来,很少尝过血的滋味。这一次,苍玺怕是要大开杀戒了。

“保护好王妃”,说完,苍玺拎着剑就冲到最前面与为首的黑衣人对峙。

“何人指使?”苍玺问道。

黑衣人看了看苍玺手中的剑,仍旧故作镇定说道:“交出玉龙头,留你们活命。”

苍玺冷笑了一声。

果然是为了玉龙头来的!

说实话,这块玉石苍玺一点儿也不想要。若不是高宗要顺应仇夫人的心意,苍玺早就将这块玉石物归原主了。

这玉龙头,是权利的象征不错,但也是催命的符咒。

“这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从本王手里拿走了。”苍玺说着,提着剑就向为首的那个黑衣人挥去。

苍玺与为首的人打斗了十几个回合,为首的黑衣人就有些体力不支了。

尽管苍玺占着上风,但多少也受了些小伤。

为首的人见硬拼不是良策,所有一个轻功飞到马车上掳走了傅瓷。苍玺见状,赶紧追去。

论轻功,苍玺不如苍洱。更何况是在一场血拼之后,苍玺虽说比起黑衣人来稍占优势,但也不是太占便宜。

苍洱看见自己主子追了上去,便开始按照苍玺先前交代的对黑衣人伤其而不致命的盘问。黑衣人受不了苍洱这凌厉的刀法,每一处都砍得不上命脉但都在痛穴上,当真是让人生不如死。

“谁派你们来的?”苍洱问着,还不忘在这人身上再划一刀。

黑衣人看着自己的血涓涓涌出,伤口疼的痛不欲生。狠狠的白了苍洱一眼,便咬舌自尽了。

侍卫用同样的方法审问黑衣人,但一个个都咬舌自尽,什么都没问出来。

“头儿,死了。”侍卫禀报道。

苍洱没想到,黑衣人背后的主人竟然这样凶残。达官贵人、皇子王爷养一些死士、暗卫不奇。但这些人却不像是死士或者暗卫。

方才,苍洱并没有废掉那人的脚筋。也就是说,那些人若是看着苗头不对想要逃跑也是有一定可能性的。然而,那些个人却偏偏要寻死自尽。

由此可见,即便那些人能活着回去,他们或者他们的家人也活不成了。

通常来说,这些达官贵族养死士不是真的让这些人为自己完成什么艰难的任务,而是让他们只效忠一个主人。

这种完不成任务就自尽的手段,未免太过残忍。

再说苍玺这边。

黑衣人带着傅瓷一个不会功夫的弱女子,自然没法儿与苍玺拼轻功。一会儿功夫,那黑衣人就站在了地面上,手里的刀抵在了傅瓷的脖颈上。

“交出玉龙头,否则王爷就等着收尸吧。”黑衣人气喘吁吁的说道。

傅瓷听到这话,尽力挣扎。这东西虽说是个麻烦事,但好歹也是仇氏留给她唯一的念想啊。更何况,有玉龙头在,苍玺前面的路会更好走些。

“王爷,别给他。”傅瓷喊道。

黑衣人将手里的刀更紧一分的抵在傅瓷的脖颈上,说道:“老实点,否者老子送你提前去见阎王。”

苍玺看着黑衣人将傅瓷的脖子已经划出了伤痕,赶紧说道:“你放了她,本王给、本王给。”

说着,就要从怀中取出玉龙头来。

黑衣人哪有那么傻?

放了傅瓷,他还能活?

即便能活,那他全家人的性命呢?

为了家人安危,尽管知道这是一桩缺德事,却还不硬着头皮干。否则,流血的就是他的妻儿老而不是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了。

“我数到三,看不见玉龙头,我就杀了她!”

反正拿不到玉龙头回去也是死,倒不如在此处博上一博。

“一二”,还不等黑衣人数三,傅瓷就挣扎说道:“不能给他!”,说着就要歪头往刀刃上碰。

好在,刀偏了几分,苍玺眼疾手快的从怀里掏出来一颗白色棋子冲着黑衣人扔去。

说来也巧,白棋子刚好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黑衣人的虎口。一声惨痛的惊叫后,黑衣人放松了对傅瓷的控制。苍玺快速将傅瓷拽到自己身边来。

“等我取他狗命。”苍玺说道,将一直没出鞘的承影剑提出了剑鞘,冲着那人的胳膊就是一挥。

承影剑向来是削铁如泥。苍玺只用了两分力气,就听见黑衣人接二连三的哭叫声。断胳膊断腿的在沙场上很常见,但对于傅瓷这种没经历过疆场厮杀的人,估计很难理解为什么要招招致命,为什幺要搏命。

苍玺担心傅瓷受不了这种血腥的场面,故意捂住了傅瓷的双眼,对着黑衣人说道:“想要玉龙头就亲自去我玺王府里取。”

说罢,苍玺将傅瓷横抱起,架着轻功回到了马车旁边。

苍玺看着这一地的尸体,还有立在马车旁的苍洱以及仅剩的几个侍卫,问道:“都没招?”

苍洱点了点头,说道:“属下无能,撬不开这些人的嘴。”

苍玺笑了笑,将傅瓷放在马车上,说道:“打道回府。”

苍洱应了一声,赶紧赶马车朝玺王府的方向驶去。

苍玺拿了快干净的帕子从水壶里沾了些水,为傅瓷擦拭着脖子上渗出的血。

“嘶”

“知道疼了?”苍玺板着脸,手上的动作却温柔了许多。

“方才还想着自刎,这会儿就怕疼了?”苍玺问道。

苍玺不得不承认,方才傅瓷的举动把他下坏了。若不是刚才自己反应快,傅瓷是否就殒命当场了?傅瓷似乎在安慰苍玺似的笑了笑,苍玺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不是没事嘛”,傅瓷拽了拽苍玺的衣角。

苍玺将手帕随手一丢,将傅瓷紧紧拥在怀里。这一次,苍玺的力道比往常更重一些,傅瓷有些不适应,但却始终没有推开苍玺。

苍玺抱够了,才说道:“我娘当时就是这么死在疆场的。”

傅瓷没敢问,怕解开了苍玺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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