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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苏满霜朝着季十七翻了个白眼。xiashu9999

雁儿听见苏满霜如此诋毁季十七当即就想上去与苏满霜理论。

季十七拽了雁儿一把,冲着她摇了摇头。雁儿心里有火气,只能朝着苏满霜与花枝翻了一个又一个的白眼。

“放心”,傅瓷冲着季十七很小声的说道,言罢,又转头对着苏满霜大声说道:“你随我上车,但她不能”,傅瓷说着指了指站在苏满霜身边的花枝后,不再理会众人独自上了车。

花枝对傅瓷做的这个觉得不服气,但想到能争取到让苏满霜与傅瓷同车的机会已经不易,这个时候决不能因小失大。

想到此,花枝冲着傅瓷行了个礼。在苏满霜要上车的前一刻,跪在地上说道:“夫人、二夫人息怒。奴婢一时忙,忘了炉子上还给二夫人煨着药。还请夫人与二夫人稍等片刻,奴婢去去就来。”

说完,花枝就要起身小跑着去厨房。

“且慢”,季十七打断道。

“这个婢子煨药这种事情都能忘了,看样子平时也是毛手毛脚的。我看,还是我去拿吧,毕竟我季十七也有神医之称,二夫人也能安心服用”,季十七说道。

闻言,苏满霜有点慌了神,赶紧打断说道:“不必了!”

季十七听见苏满霜这么说,当即回头,打趣道:“二夫人是怕我往这药里放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听他此言,苏满霜更是惊慌,手心里也冒着汗。

“不、不敢,季公子是贵客,我有何德何能岂敢劳烦季公子”,苏满霜说道,语气明显有些畏惧。

季十七是名医,如何能看不出来安胎药里是否动了手脚。若是此是再度败落,那傅瓷手中岂不是又多了自己的一个把柄?

想到此,苏满霜赶紧说道:“一碗安胎药罢了,也不打紧。别误了大家伙儿上路才是。”

“不可”,季十七言道,“清晨听袁总管说二夫人身子不爽,想来是腹中胎儿的缘故。若是讳疾忌医,到了金陵我也无法与王爷交代。”

苏满霜还想开口推辞,傅瓷抢先一步说道:“季公子说的是,还劳烦季公子去一趟为二夫人把药端来。”

季十七颔首称是。

看着季十七的背影,苏满霜心里愈发的慌。方才与花枝定下计谋的时候万万没想到季十七会做这护花使者。此刻,她不求别的,只求季十七不是个多事的!

“我瞧着你脸色不大好,怎么?有心事?”傅瓷故意问道。

被傅瓷这么一问,苏满霜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方才说季十七的张扬跋扈一扫而光!

“没、没有,王妃多虑了”,苏满霜赔笑说道。说完后,苏满霜才意识到了自己竟然慌张的连称呼都喊错了在出门之前,红玉就曾交代众人。决不能在途中暴露自己也身份,换言之,什么王妃、侧妃统统不能提及!

失言之后,苏满霜赶紧看向傅瓷。傅瓷没说什么,但却一直在盯着她看。从她的神色中,感觉傅瓷就想一个没事人一样,也不开口,只是淡淡的、温柔的笑,那种笑让苏满霜不寒而栗!

片刻后,季十七把汤药端了来。

“二夫人请用”,季十七把药碗递到苏满霜的手里,苏满霜颤颤巍巍的接了过去。

见她不喝,季十七故意说道:“二夫人请放心用,亏得花枝想起来,这药刚到火候!”

苏满霜本想把药碗放下,但看着傅瓷那副神情,她心里又有畏惧。

此刻,她有些后悔玩起这些小把戏来了。她本想喝下堕胎药污蔑傅瓷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儿。如此一来,到真正见到苍玺的时候,说不定那个男人可以爱屋及乌的为自己说两句话,至少,不要将她赶走。

没错,她就是想赌一把!然而,当真的走到这一步的时候,苏满霜愈发觉得自己赌不起了。她现在唯一还有的资本就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若是孩子都没了,日后她还与苍玺有什么情分?

想到此,苏满霜看似无意的将药碗摔在了地上。

药碗落地的那一刻,傅瓷脸上多少有些惋惜。原本想借着这件事情让苏满霜吃吃苦头,没想到她还是个有些智慧的。

“妾身手抖,不小心打翻了药碗,辜负了季公子的好意,实在不好意思”,苏满霜低头道歉。

“没关系,药壶里还有些药汤,我再去给二夫人盛一碗来”,季十七故意说道。其实,药壶里只有这一碗的量,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看看苏满霜的反应。

“不、不必了!”苏满霜喊道。

言罢,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了傅瓷。

傅瓷没再过分的为难苏满霜,给了她给台阶下,“既然二夫人不愿麻烦季公子,我看就算了吧!”

闻言,苏满霜赶紧向傅瓷谢恩,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走到了傅瓷身前,说道:“妾身想着这辆小车委屈了夫人,不如还如先前安排一样,夫人您看如何?”

傅瓷没说话,下了车后又上了那辆大马车。

就这样,一场风波平。

袁凯与红玉一如既往的赶车。花枝与苏满霜在那辆小马车里气得不轻,就差摸到什么砸什么了!

“侧妃您息怒,若是气坏了身子那便太得不偿失”,花枝在一旁劝道。

苏满霜心里虽然恼火,但这一回好歹没造成什么损失。最重要的是,没让她失去腹中这个孩子。

若不是今日,苏满霜都不知道自己能有这么心狠,竟然想害死自己的新生骨肉来换日后一个安宁。想到此,苏满霜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这件事情,对于苏满霜来说也算是因祸得福!

相比于小马车这儿郁郁寡欢,大马车上红玉、雁儿、季十七都十分开怀。

“也算她是抬举!”雁儿说道。

季十七笑了笑,偏头对傅瓷说道:“我本想给她一番教训,没想到她还是个识进退的。”

“什么教训?”傅瓷捕捉到这个点之后,问道。

季十七笑道:“我是大夫,想在药里动手脚还不容易?”

听他此言,最先有反应的还是雁儿,“你”,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之后,雁儿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不会把她的药换成真的堕胎药了吧?”

季十七敲了雁儿一个脑瓜崩,“我再坏也不至于让她真的小产,不过是在她的汤药里放了些别的东西,会闹肚子,但不会对孩子造成什么伤害。”

“你啊!”傅瓷叹了一声。

“想来有了这个教训,她也能安稳些日子”,季十七说道。

傅瓷与雁儿都点了点头,表示对季十七这个观点的认可。

果然,自从有了这件事情后,一直到竹林这段时间苏满霜都是消停的。

傅瓷一行人在路上行走了足足有十三天。相比来时,是快了两日,但比着苍玺与苏佑的速度却慢着许多。

在苍玺与苏佑来之前,苍洱与程钺已经分别与傅长川和陈秋实碰过了面。

陈秋实从一开始就大力支持苍玺,等这一天真的快来临的时候,更是踌躇满志。

傅长川期初是有些犹豫的。这一点也无可厚非,毕竟他在傅骞的淫威之下生活了这么多年,让他一下子去推翻他效忠的帝王与一只言听计从的父亲自然有些难度。好在,周怀墨是个识大体的,肯在关键时刻劝说自己的夫君。傅长川看着终日为自己操劳的妻子,还有他怀里抱着的小婴孩,再想到自己当下的处境,也便没有过多犹豫的答应了苍洱的请求。

红玉、袁凯这厢送下傅瓷等人后就要与大家告别。

“等一下”,傅瓷冲着已经上马的红玉说道。

红玉闻言,跳下了马背,“主子还有何事吩咐?”

傅瓷朝着袁凯微微颔首后,把红玉叫到了一边来,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递到红玉的手上。

红玉看着手里的玉石,微微有些愣。

“这、这是玉龙头?”红玉问道。

傅瓷点了点头,“王爷走的那日我就想把这东西交给他,但一直拉不下面子来也不肯低头,所以错过了交给他玉龙头的良机”,傅瓷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如今,京中形式紧张,我想这东西也该发挥它的用途了。”

红玉握着手里这东西,半晌后才问道:“主子还恨爷吗?”

傅瓷背过身去。迎着风,眼睛有点儿发涩,“我们两个或许不适合做夫妻,做搭档可能更好些。不过,一颗真心付出去了,再想拿回来,估计很难。”

红玉没再就着这个话题问下去,拱手一揖问道:“主子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傅瓷转过身来,拍了拍红玉的肩膀,说道:“帮我带句话给苏佑老将军。就说,她的女儿我替他照顾的很好,他为了玉龙头而害我的那桩事情也可以既往不咎。唯一的请求,希望他竭尽全力保护好王爷。”

“属下遵命!”红玉再次拱手说道。

“照顾好你自己”,傅瓷抚摸着红玉的头发,慈爱的看着她说道。

红玉主动上前与傅瓷相拥,在傅瓷的耳边轻轻说道:“你也是。”

傅瓷点了点头,红玉推开她头也不回的跑到了袁凯那处,踏上战马,再未回头。

看着袁凯与红玉的背影渐行渐远,傅瓷才转身,正看见远远望着自己的季十七。

傅瓷朝季十七的方向走去。夕阳打在季十七的侧脸上,还是偏偏少年郎。

“东西交给红玉了?”季十七问道。

傅瓷点了点头,“你怎知道我会把玉龙头再度给他?”

季十七笑了一声,“若非想助他一臂之力,你何苦在路上如此着急?”

“什么都瞒不过你”,傅瓷叹道。

哪里是什么都瞒不过他,是傅瓷这颗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苍玺!

“我去看看梓荷”,傅瓷言罢,进了一间茅屋。

季十七没进去,看见桂雨和雁儿在院子里忙着上火做饭遂而主动过去劈柴。

傅瓷进了屋时沈梓荷怀正在给怀里的孩子喂奶。

见傅瓷进来,沈梓荷声音很轻的冲着她道:“坐。”

傅瓷坐下,直到沈梓荷将孩子哄睡了才开口道:“孩子很可爱。”

沈梓荷将方才抱在怀里的孩子放在床上之后,对傅瓷说道:“这孩子叫周瑾安,是妹妹。这个,叫周瑾念,是哥哥。”

周瑾安、周瑾念。傅瓷在心里嘀咕了两句,夸赞道:“是个好名字”,说着,从自己手里取下一对玉镯,分别放在了周瑾安和周瑾念的身边,说道:“初次见我没什么好送的,就把这一对镯子送给他们兄妹略表我这做婶母的情谊。”

若是原来,沈梓荷定是要推辞的。许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后人也变通透了,对这些可有可无的身外之物也就不屑一顾了,遂而也没拒绝傅瓷的礼物,道了声谢也便作罢。

屋子里一霎时变得安静了许多。傅瓷从沈梓荷那双空洞的眼神里看不出一点儿精气神儿,也就偶尔目光落在孩子身上的时候,沈梓荷的眼睛中多少带些些柔情。

看到这儿,傅瓷觉得心里难受。

“你当想开些,还有这一双儿女指望着你抚养呢!”傅瓷安慰道。

沈梓荷听到这话,也不看傅瓷,自顾自的说道:“我若不为了他们,早就赴死去了。生这一对孩子时,我跌了一跤,又是早产。本该带着他们去与四殿下团聚的,没想到,到了鬼门关口这孩子声声的不愿意进去。”

说着,沈梓荷开始掉眼泪。

的确,她生产那日确实不易。

沈梓荷是早产,季十七又不在她身旁。桂雨好容易找来了稳婆时,沈梓荷已经昏睡了过去。稳婆都说她没救了的时候,她又硬生生的睁开了双眼!这样的情况,莫说稳婆没见过,恐怕整个金陵城都少见。

后来,折腾了一夜好不容易产下了这一对孩儿。偏偏,那丫头生出来时便不哭,无论稳婆怎么唤她、拍打她都不吱声。稳婆说把这孩子交给她处理,沈梓荷死命拦着。到最后,万念俱灰的沈梓荷亲了亲这孩子的额头,她竟然奇迹般的哭出了声。

想来,这小丫头也深知自己娘亲不易。

孩子哭出声后,稳婆也直呼奇迹!说这孩子往后一定是大富大贵的命!

沈梓荷听后没说话,她倒是不希望这孩子能大富大贵,平平安安就好!

如此,也便就有了这孩子名字的由来,平平安安周瑾安。

至于周瑾念,不用沈梓荷多说,傅瓷也清楚她心里念叨的人是已故的周义。

若是周义知道,自己有了一双儿女,会不会很开心?

如此想着,傅瓷哽咽着问道:“还念着老四吗?”

听傅瓷提到周义,沈梓荷的眼珠间或一转,显然比方才多了些生气。

“傅瓷,那种亲手杀了自己丈夫的苦,你体会不到”,良久之后,沈梓荷才说了这么一句。

傅瓷叹了口气,拍了拍沈梓荷的肩膀。的确,她心里有多苦,没有相似经历的人都体会不到,也没有资格说“感同身受”这个词。

“好好活着,权当为了孩子”,傅瓷说完之后出了房间的门。

傅瓷推开门的一刹那,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在看她。

季十七停下手里的斧头,问道:“她怎么样了?”

傅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解铃还需系铃人,她的系铃人已经不在了。”

季十七也叹了口气,没再多说话。

相处了这么久,季十七心里清楚:沈梓荷的系铃人不是周义,而是她自己!

见季十七不言,桂雨给傅瓷倒了一碗茶水,气呼呼的说道:“主子你管她干嘛!这位四皇妃向来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听桂雨这火气,傅瓷就知道这两人是又出岔子了,遂而问道:“她怎么招惹你了?”

傅瓷这么问了,桂雨愈发觉得委屈,干脆小嘴一撅,说道:“方才我进去给她送鸡汤的时候,想抱抱孩子她都不让!真真浪费了我熬了两个时辰的老母鸡汤!”

见桂雨这么较真,傅瓷握着她的手道:“她这孩子来的不易,生怕在磕了碰了,你该体谅她做娘的这一颗心”,见桂雨的气消了些,傅瓷开玩笑道:“再者说,你一个未出阁的丫头如何会照顾孩子?若是真的喜欢孩子,我早日把你嫁出去,自己生一个,让你整日里抱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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