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曼指着站在对面的青梅,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都是国师把你给宠坏了,无法无天,肆意妄为,太放纵了,现在我罚你把家规好好的抄一遍。”说完转身回了屋,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青梅见郭曼走了,调皮的伸伸舌头,小声的说道:“也是你把我给惯坏的。”
青梅这话没说错,虽然郭曼来这里已经一年有余,也渐渐地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可骨子里还是那套‘人人生来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思想,手里虽握着她们的卖身契,但从来没有把她们当成下人看待,再加上她们的年龄又比自己小,所以处处厚待她们,即使犯了一点错误,也不忍心苛责她们。每月还给她们放假让她们有自己的余闲时间休息、逛街,或做自己想做的事。
当然,她们也都受过严格的训练,不会恃宠而骄,郭曼立的规矩也严格遵守,交代的事也都会很好的完成。
青梅嘟囔完,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事重重的出了内院,准备回房把县主府的规矩抄一遍。
郭曼怒气冲冲的回到屋里,关上门,坐在炕上生了一会儿气就把这事给丢开了,思索着是睡会午觉还是直接去慈幼院,想了想,还是直接去慈幼院吧。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还是早点解决为好,即使解决不了,就是拖延一段时间也是好的。想到这里,换了身寻常的衣服归拢下头发,就出了门。
来到门房,见小路正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打盹,心道:原来吃饱就想睡,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专长,是古今中外大多数人的通病啊。
听到脚步声,小路猛的睁开眼睛,豁然起身,警惕的向声音来源处看去,见是郭曼,放松神情,行礼道:“奴才见过县主。”
“嗯,起来吧。谢谢你昨天出去找我,有没有着凉?”
“谢县主关心,奴才身体好的很,没事。”
“那就好。”
“县主是要出门吗?”
“嗯,我想去趟慈幼院。你去准备马车吧。”
“是,奴才这就去,请县主稍等。”
见郭曼点头,小路快步朝马厩跑去。
到慈幼院的时候,下午的课还没有开始上。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门口坐在椅子上的陌生大叔在睡觉。这大叔的警惕性就没有小路高,郭曼都走到他面前了还没有苏醒的势头,脑袋还是歪在一边睡的十分香甜,嘴角还有些许透明的液体流出,不知做了什么美梦,应该是在吃好吃的吧。小路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低头在他的耳边‘喂、喂’了两声,大叔才从他的美梦中惊醒过来。见郭曼两人站在他面前,身后还有一辆马车,连忙起身热情的问道:“不知姑娘来这里是为了寻人,还是捐钱捐物?”
“有什么不一样吗?”
“姑娘有所不知,如果是找人的话,就去后院找李妈妈和赵妈妈。如果是捐钱捐物就去前院办公区的账房。”
郭曼‘奥’了一声,问道:“我来找处理慈幼院日常事务的常务院长,不知该去哪里?”
“奥,原来姑娘是找张院长啊。现在还没到上课的时间,他应该在他的宿舍里休息。”
“好的,谢谢。”郭曼道过谢,就准备离开去找张瑞,走了两步回头说道:“对了。上工的时候不要睡觉,还有无论是找人还是捐钱捐物,都要问清他们的姓名、身份、还有目的,必要的话让他们登记在册。”
大叔见郭曼这样说,立马不高兴了,大声问道:“你谁呀,管的也太多了吧?”
郭曼瞄了小路一眼,小路立马心领神会,朝那人大声呵斥道:“放肆,这是郭院长。”
那人一愣,想了片刻才知道‘郭院长’是谁,立马跪倒在地,叩首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县主。请县主赎罪,饶了小的。”
“不知者不为罪,你起来吧。刚才我说的话你可听见?”
那人急忙点头,连连说道:“小的听见了。”
“捐钱捐物的可以不在这里登记,但寻人的必须登记。”
“是,小的记下了。”
“嗯,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好好工作。”
“是,县主。”
院子里新种的果树还没有开始结果子,茂密的绿叶挂满枝头,郁郁葱葱的。郭曼按着记忆来到了夫子居住的区域,找到张瑞居住的小院落,拍了两下门栓。“谁呀?”张瑞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张夫子,是我。”郭曼回答到。
过了一会,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张瑞出现在郭曼的面前。
“张瑞见过县主。”
“起来吧。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谢县主。”张瑞起身,看着郭曼缓缓的说道:“县主,礼不可废。”
“随你。”
“不知县主今日来有何贵干。”
“贵干谈不上,只是……我们就这样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的说话?”
“是我疏忽了。县主请。”说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同时身子也向一边退去,把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
“县主请坐。”来到待客室,张瑞说道。
“谢谢张夫子。”
“这里简陋,没有什么好茶,还望县主不要嫌弃。”说着,张瑞从桌子上的茶罐里捏出一小撮茶叶放在白色的粗瓷茶杯里,又从房门外面的小泥炉上拎过一个茶壶望茶杯里倒水。
郭曼低头望去,果然不是什么好茶,杯里的茶叶不是茶树的嫩尖,而是一整片的叶片,而且还是老的,边缘还有些许的枯萎。热水一冲,整片树叶就舒展开来,在热水里浮浮沉沉,好似秋天枯黄的落叶在随波流动。
郭曼的心口一堵,愧疚之情抑制不住的汹涌而来。轻轻说道:“没关系,其实我一点也不懂茶,以前都是喝白开水来着。”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但因茶水太热,差点把嘴给烫了。
“县主,你没事吧?有没有烫着?”张瑞略带着急的问道。
“没事怎么样,在这里可还住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