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心绪平稳,又喝了一口温茶,开口道:“琴儿,祖母知道你这么多年的委屈,可既然委屈了这么多年,为何突然之间就耐不住性子,不顾一切的要做出如此失策愚蠢之事?”
“祖母在说什么,琴儿不懂。”
“你还嘴硬?祖母还不了解你,心虚的时候总是眼神漂移,声音里都透着紧张。秦王离开寿晖堂不久,你找借口跟了出去,满手划痕的回来,回来后和你的母亲秘密商议了一番,后来就有丫鬟不着痕迹的摔倒,弄湿了襄县主的衣衫,再然后你的母亲特意派人带襄县主去了远离宴会厅的翠微厅去更换衣衫,这一连串的动作,你和你的母亲想做什么?”
见周老夫人将自己与母亲一系列的隐秘动作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秦王妃吃惊不少,不敢置信的望着周老夫人,满眼都是惊疑。
周老夫人见秦王妃这副样子,心里微微一叹,说道:“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孙女只是想阻止襄县主娶秦王府罢了。”秦王妃见自己所做的隐秘之事已不再隐秘,心一横,把自己的最终目的说了出来。
“阻止?怎么阻止?毁了她的清白?糊涂!”说着用拿着念珠的手狠狠的一拍床沿,也不知道是念珠佩戴的时间久了线腐朽了,还是巧合,总之,串念珠的线断了,颗颗念珠洒落一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如玉石相击,清脆悦耳。可在场的两人却一点都不觉的悦耳,反而是一阵心惊,因为这是不祥的象征。周老夫人不顾滚了一地的珠子,大声质问道:“除此之外,你还做了什么?”
“没了,祖母,真的没有了。”
“真的?”
“是,孙女不敢欺瞒祖母。”
“那你的母亲了呢?”
“孙女与母亲只商议了这一个办法,其他的真的不知了。”
周老夫人没有说话,反而闭上眼睛,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秦王妃见周老夫人这副表情,心里没底,怯怯的问道:“祖母,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一会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您也不会太过担心。”
周老夫人轻蔑的看了秦王妃一眼,嗤笑一声,说道:“发生?发生什么?是襄县主如你所愿般毁了清白,还是我周国公府家破人亡?”
秦王妃一惊,但毕竟做了这多年的王妃,很快镇定了下来,笑道:“哪有祖母说的那么严重,我周氏一族是开国功臣,是先帝亲封的五大国公之首,世袭罔替,父亲又是当今圣上的伴读,忠心耿耿,从小的感情,而孙女则是嫡皇子正妃,又有嫡子傍身,即使襄县主在这里发生了意外,她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事是我做的,即使闹上了朝堂,当时候丢人现眼的还不是她自己?”
“哼~”周老夫人被秦王妃的话给逗乐了,怒道:“你还知道你祖父是开国功臣?是先皇亲封的五大国公之首?那你知不知道,你个世袭罔替的周国公爵位是怎么来的?你祖父兄弟四人到最后只剩你祖父一人,你父亲兄弟六人只剩下你父亲还有你最小的叔父,而你叔父还断了两条腿,只能借助轮椅勉强而行,阴天下雨更是刺骨的疼,在彻底灭掉前朝的最后一场战役中,厮杀的有多惨烈,你两个伯父两个叔父就是在那场战役中牺牲的,我们周氏一族的满门荣誉都是用鲜血与生命换回来的,你竟然敢为了一己私欲拿我国公府的荣誉冒险,我告诉你。我绝不容许任何人毁掉它,你母亲不可以,你也不可以。”
“我周氏一族的荣誉是鲜血与生命换回来的,那她襄县主呢,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凭什么跟我们比,难道皇上还会为了她削掉我们的爵位不成?”秦王妃辩解道。
“削爵位都是轻的。”
“怎么可能?”秦王妃吃了一惊,不敢置信的问道。
“怎么不可能?就凭她是在周国公府出意外这一点,皇上就可以问罪周家。你知道皇上为何如此优待她吗?不但给了她婚姻自主的恩典,还赏了一块可以调动护城军的金牌?”
“为何?”
“因为她是皇上心中一个隐藏多年的梦。”
“隐藏多年的梦?这怎么可能,她出现此天裕才区区两年?”
周老夫人闭上眼睛长长吁了口气,回忆般的说道:“本来我以为这件事我会带进棺材里,不向任何人提起,可今天,看来是不得不提了。那还是三十多年前我无意中看到的。当年皇上召我进宫商量爵位继承之事,我刚登上台阶,还没有走进书房,就从书房打开的窗户里飘出了一张宣纸,那张宣纸上画了一张画,描绘的是一个白衣女子独坐船舱弹琴的画像,当时因为好奇,就匆匆瞄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几乎给我国公府惹来大祸。”说到这里周老夫人挺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早已凉透的茶,接着说道:“我还没来得及看第二眼,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捡起了那副画,藏在了身后,问我知不知道画上画的是谁?我当时很紧张,又知道宫里的事不能多问,只摇摇头,回道臣妾一直低着头,不敢乱看,后来李公公笑了一下,说周夫人是个明白人,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所以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后来我喘喘不安的好多天,心里即好奇又害怕,后来不经意的听说皇上书房伺候的人手脚不干净,被清理了一批,而被清理的那批恰好是当天在书房值班的那批,我不相信是巧合,所以从此以后,我就开始吃斋念佛,很少外出,也和邀请客人上门,渐渐的跟外面断了联系。”
“那这跟襄县主有什么关系?”秦王专心的听着,听完了,不明所以的问道。
“你还不懂吗?画上的女子跟襄县主有七八分的相似。”
“什么?这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