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赵罟被诬陷私吞赈灾款一事,背后有人在密切地关注着,令人意外的是其中也包括赵奕和绫妃。
“奕儿,那件事怎么样了?”绫妃见赵奕过来急切地问道。
“听说父皇又把调查权转到了刑部,这下麻烦了。”赵奕感觉口干舌燥,端起桌边的茶一饮而尽。
“没想到这件事弄到这地步……”
“我也没想到太子竟然这般顽固,母妃,我们这么大费周章对付太子到底是为什么?”
“那个人这样吩咐的,我也没办法。谁知道他存了什么心思。”
“母妃,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们要听命于他,您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他那里?”
“你只管照吩咐做事就是,别的不要多问,况且这样对我们也是有益的。”
“那万一刑部查到我们头上怎么办?毕竟刑部也不在我们这边。”赵奕担忧地说。
“你怎么如此胆小?就算他要查,也查不到我们头上。从现在起,这件事已经与我们无关,我们只要安静地喝茶听风雨就是。”
绫妃说的气定神闲,赵奕却还是隐隐不安,担心这样明目张胆地诬陷太子,被查到不一定有什么好结果。但见绫妃端起茶来喝,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就在绫妃和赵奕这谈话没多久,赵罟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是七王爷他们做的,可是他们不是一向看不起我们,只把四王爷当做对手吗?”李栩叹息,“真可惜,就只有这么点消息。前面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阿萝做得已经很不错了,你就不要在这里说这些了。”王文新一说到这个叫阿萝的人,眼神里就闪着光芒。
“阿萝这次做的很好,文新你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赏赐带给她,叫她万事小心。”
“好的。”
“虽然知道这件事是老七做的,但是看得出来,老四也想利用这次机会重伤我们。所以,比起老七,我还是更希望把重点放到老四身上,虽然这次的事情不足以扳倒他,但至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可是刑部的魏迟怕是不好对付,我担心的不是他能不能还我们清白,而是我们针对四王爷的计划,他插了进来,我们的行动难免会受到影响。”李栩道。
“魏迟确实有点让人难以捉摸,这人行事向来低调,这么多年也没见他与哪位皇子走的近,似乎唯独对十二弟还有点好印象,不过十二弟也是个安静的人,所以倒是没有人猜测他们的关系。不过,这也很难说……”
“那倒是可以明确一点,魏迟不会偏向四王爷。”王文新一向喜欢如此自信地做出自己的判断。
“说不定哦,以四王爷那机智,他不会就这样把这件事完完全全交给别人的。他会不会采取什么行动强行让魏迟倒向他也说不定啊。”李栩反驳王文新,当然,他也习惯了反驳王文新。
第二日,刑部一来就提审了刘凯,仿佛生怕晚了这人就留不住一样。不过,得到的结果依旧是一样的,罪责还是指向林之重。当时在一旁听审的林之重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他以为赵邺在皇上面前为他说了话,刘凯便会如实交代这事与他无关,没想到如今还是一样。于是,一方面他猜测刘凯不是按照赵邺指示说的话,另一方面他又怀疑赵邺那样说只是想在皇上面前装样子,实则还是不放过他。如此,林之重也迷糊了。
“林大人,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魏大人只管依法办事,区区一贱民的片面之词,我相信魏大人定能识别其中真伪。”
正当两人不知如何进行下去时,魏迟贴身侍从传来消息,说是查到刘凯逃脱的妻儿了。
“堂下刘凯,本官问你,你被抓时,家中妻儿何在?”
“草民不知。”刘凯听到魏迟问自己妻儿时,浑身上下都紧张起来,手心都出了汗。
“还是说他们在你被抓之前就跑了,那么说你是知道有人会来抓你了?”魏迟紧紧盯着刘凯,但刘凯一直低着头。
“草民真不知。”
“那你可知你的妻儿在逃亡的路上被人杀了?”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他们说了会好好保护他们娘俩的。不可能,不可能,你别想骗我。”刘凯激动地抬起头来看着魏迟,浑身因激动在不停颤抖。
“本官从不做欺瞒他人之事,现下你妻儿的尸首正在运往京中的路上,还有我手中有件东西可以证明本官并没在说谎。”
魏迟将手中的长命锁拿给身旁的侍从,那侍从将它拿给了刘凯。这长命锁,是一直戴在刘凯孩子身上的,所以他一看到便能知道魏迟的人确实见到了自己的妻儿。
“我不信,他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
“你大可以等到他们的尸首运到京中后去一看究竟,不过你还能不能活着看到他们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大人,草民都招、都招。”
……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只是按照他们说的把指使你的人说成是林大人?”
“回大人,确实如此。当晚那人蒙着面用刀架着草民的脖子,草民只能听出他的口音有点奇怪,像是东境的夷人,但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那你怎么确定他能保护你的妻儿,你怎么确定他有那个能力?”魏迟对于刘凯的话还是怀疑。
“草民当时哪还能想那么多,能让妻儿都活命,草民已经很知足了。”
魏迟显然知道在刘凯那里再得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于是命人将刘凯关押起来,也特地加派人手守着大牢。
“大人,和刘家妻儿一起被发现的黑衣人也在路上自尽了,尸首也一起在运往京中。”
“你们怎么找到他们的?”魏迟疑惑不解。
“是有人在暗中引导我们,但是我们却没办法查到是谁。”
“嗯,现在暂且不说这个。对了,那个黑衣人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
“是东夷人,颈后有东境的弓渔印记。”
“东境?”
魏迟一听到东境两字便知晓了自己要面对的其中利害,但无论如何,他也只能据实上报。只不过,尽量给自己留有余地。最终,他没有让人去抓捕东境渠首,而是以礼相待将他请来了京中。
正式开审当日,因皇上在,牵连此次案件的赵邺、赵罟也在,魏迟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评判稍有不慎,便会惹祸上身。刘凯也按照他上一次的供述再次招供,一旁的林之重方稍感放松。
赵邺听到东境渠首被魏迟请到了京中的消息时就知道这次他又失算了,而赵罟却坐在一旁悠闲地喝茶。
“看到这堂下的尸体,渠首应该明白本官此次将您请来的目的了。”
“不过一介平民,就算是东境的人,那与本首也没多大关系吧?魏大人,不是小题大做了吧?”
“若是一介平民也罢了,但他自尽时偏偏用了东境戍卫特有的短刀,渠首,这又作何解释呢?”
“皇上明察,臣万不敢做出这污蔑太子与朝廷命官的事情啊,一定是有人想要栽赃嫁祸于臣。”渠首见自己无力反抗,便向皇上要人情,“臣这么多年来在东境安守本分,恪尽职守,这些皇上也是知道的,臣怎么会做出这等欺君罔上的事来?”
“即使如此,也是你的失职,让乱臣贼子钻了空子。”
“是,这确实是臣失职,请皇上降罚。”渠首见皇上并没有重罚他的意思,便欣然领了这失职之罪。
“朕命你回去之后重整军队,查出那乱臣贼子予以重处,戍守东境,十年内不得带军入京,若有违抗,没收军权。当然,对于太子和林爱卿,你也当给他们一个交代,这件事也无需朕再多言。”
“谢皇上圣裁,臣必定竭尽全力守好东境,万不再让贼人有机可乘。”
对于这个结果,赵罟虽然不满意,但是也猜到了**分:皇上心里早明白事件真伪,只是借着这件事正好给这几年来蠢蠢欲动的东境一个警告,若是东境有任何越线之举,收回那渠首的兵权是势在必行。另一方面,赵罟知晓皇上一向偏袒赵邺,对赵邺和东境的关系也清楚明了,此次也当是给赵邺警告,但最终也没追查到底,还是在给赵邺留着机会。到底,皇上还是偏爱赵邺的,若在此事中他与赵邺互换身份,结局又会是另一番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