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知得了长辈的首肯,真的开始留意起了和阮诗同龄的男孩子。
季总每天在公司里案牍劳形,回到家还要费心妹妹的婚姻大事,也是很不容易了。
单看他那副样子,真的像极了一个一心为妹妹着想的好哥哥。
这个哥哥是如此的关心妹妹,坚定地认为世界上的所有男人都配不上自家乖巧甜蜜的小白菜。
以至于一经了他的手,再茁壮生长的罗汉松也得成了蔫不拉几的稗子草。
【拱白菜计划进展度:20%】
时间一长,阮母首先觉察出了些不对来。
这些天季行知看过的青年才俊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
这么多小辈,居然没一个能看的。
她就不由忧心忡忡地询问阮父:“行知那孩子,眼光是不是太高了些。”
眼光这么高,很容易找不到女朋友的哟。
她倒没往养子喜欢女儿那方面想。
季行知要是真喜欢阮诗,估计两个人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还能有沈靳什么事?
阮父大大咧咧地摆摆手,说道:“眼光高怎么了。眼光高才好给诗诗寻找下一春不是。”
阮父愉悦地眯起小眼晒太阳,那腔调像唱戏一样:“宁缺——毋滥——”
顾流光本来是不知道自家哥哥的一系列骚操作的。
可架不住季行知一周一次地向她汇报分析同龄男孩子的各种缺点呀。
每周末早上七点,她的邮箱里总会准时多出来一份详细叙述圈子内外适龄青年不足之处的邮件。
措辞之严谨,风格之严肃,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顾流光看着面前这份只写缺点不写优点的《某某优缺一览表》,眨了眨眼睛。
身高精确到毫米,体重精确到克,黑历史精确到小学一年级喜欢揪前桌小女孩的小辫子。
只怕季总分析财务报表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细致呢。
顾流光滚动鼠标,略过一水儿的“不可取”,终于在文档最下面看到一行小小的字。
“可取:自信心极强。”
顾流光:……
她颤颤巍巍地召唤出主神系统,颤颤巍巍地指着这一行小字,然后用一种颤颤巍巍的声音问道:“哥哥大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主神系统十分敷衍地回答道:“可能在季总眼里,以这样的条件,敢于提出和你相亲,本身就是一种自信的表现吧。”
它无意间瞥了那张优缺报表一眼,瞬间就震惊了:“这男人居然这样龟毛!”
主神系统看向顾流光的眼神中都夹杂了些许敬佩。
连这样挑剔的男人都下的去嘴,不然怎么说这是快穿总部的NO.1呢。
这是不得不让系统刮目相看啊。
顾流光关掉电脑,一脸的明媚忧伤。
哥哥大人还是不愿意见她。
她坐在沙发上沉思片刻,突然起身走向了衣帽间。
山不来就我,少不得我去就山了。
季行知向往常一样下班回到家,就发现客厅的灯居然亮着。
他低垂了眉眼,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走进客厅,就看到顾流光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水果。
身上蓄起的力道一下子就泄掉了。
【拱白菜计划进展度:30%】
季行知看着她,状似十分冷淡地说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耳朵却已经悄悄支棱起来了。
顾流光笑得眉眼弯弯,也不拆穿他,只道:“当然是有事才来找哥哥啦。”
季行知紧皱着眉头,说道:“我不是你的哥哥。”
顾流光吐了吐舌头,强行卖萌。
“那季总可不可以告诉我——”她故意拉长了语调,笑得娇俏极了。
“为什么要驳掉所有适婚年纪的男人呢。”
她用一种十分愉悦的语气说道:“季总喜欢我。”
季行知冷笑一声,眼皮却低垂了下去。
“你有什么好让我喜欢的?”
来历不明,身份不明。
他甚至连这个姑娘叫什么都不知道。
又有什么好上心的。
男人一副极疏冷的模样。他孤零零地站在灯下,竟似染上了几分孤寂的味道。
【拱白菜计划进展度:40%】
顾流光呼吸一窒。
她走到男人面前,缓缓说道:“我叫顾流光。”
清光液流波,盛明难再逢。
“我不是这一方小世界里的人。”
季行知的手死死地按在沙发上,指尖微微泛白。
“但我不会走。”
男人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我可以一直留在这里。生老病死,一直都陪着你。”
顾流光笑了笑,眼眶却渐渐红了。
她拉着季行知的袖子,哑声说道:“现在你还觉得,我没什么好让你喜欢的吗。”
【拱白菜计划进展度:60%】
季行知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耳边是女孩子委屈娇气的抱怨:“我那么好。”
温香软玉贴了上来,顾流光的双手缠着他不放。
“我都这么喜欢你了,你也喜欢我一下,好不好?”
季行知的喉咙一下子就干涩了。
喜欢她,好不好呢。
自然是好的。
可那个字哽在他喉头,怎么都吐不出来。
良久,他才终于伸出手,将顾流光紧紧抱在怀里。
这是他的姑娘。
【拱白菜计划进展度:80%】
在和顾流光确定关系的第二天,季行知就跪在了阮家祖传的搓衣板上。
阮父坐在沙发上,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他对着这个自己曾经寄予厚望的养子横眉冷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好嘛。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亏他还千方百计地想要保护自家小白菜。
兜兜转转,最大的猪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这些年的感情,到底是错付了呀。
顾流光趁着阮母去厨房做饭的功夫,抱住阮父的手臂软软地撒娇:“爸爸,阿行都跪了这么久了,你就让他起来嘛。”
她偷偷给季行知使了一个眼色,回头就看到阮父正一脸深沉地看着她。
#当我凝视男朋友的时候,父亲也在凝视着我#
顾流光若无其事地鼓了鼓双颊,继续撒娇卖萌求抱抱。
求老父亲早日放过男朋友。
她凑到阮父耳边,小小声地说道:“爸爸,其实是我先主动的。”
被迫营业的季总竟然还要跪搓衣板,多不讲道理呀。
阮父一顿,觉得季行知还可以再跪个十天半个月的。
都勾引得自家诗诗主动撩他了,这得是多么深的心机呀。
不可饶恕。
顾流光试探地戳戳阮父,软着嗓子叫了一声:“爸爸。”
暗示的意味明显。
阮父不为所动。
眼瞅着自家老父亲是没有停手的意思了。顾流光余光瞥见正往客厅来的阮母,突然对阮父绽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
阮父还沉浸在宝贝女儿的盛世美颜中不可自拔,就听到自家诗诗委屈地向阮母诉苦道:“妈妈你看!爸爸根本不希望人家脱单!”
还要回过头控诉道:“难道在爸爸心里,人家就应该做一辈子的单身狗吗!”
阮母眼神锐利地看了过来。
阮父的一颗心瞬间哇凉哇凉的呀。
这小棉袄,漏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