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笙愣了一下,压低声音:“你知道凤凰落域?”
“对啊。”天墨也压低声音。
“我呸!”凝笙眯着眼睛:“你不错嘛你,你盯上我很久了呀。”
天墨被这转换流畅的表情弄的一时转不过来,摇摇头:“不是啊,你去凤凰落域确实是我听到的,但我真的知道嘛!”
“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傻不愣登,我说呢,”凝笙紧紧握着一根筷子:“那路那么宽,你偏偏跟我撞上了,就那么巧,你还知道我要去哪儿?”
“天大的冤枉啊!真的是误会啊!”天墨哇哇叫道。
凝笙狐疑地看着他:“你说你这无赖样子让我怎么相信!”
“我宁可自己摸索,也不要跳火坑。”说罢,凝笙拎起包袱就要走。
天墨啧了一声,“凤凰落域隐藏这么深,你一辈子也找不着。”
凝笙顿了一下:“那是我的事。”
“你就当我是个伴儿,你没钱没色的,我又不贪图你什么,不就正好我也去玩玩嘛。”
凝笙一听,回头指向自己:“没财就算了,我哪里没色啊?”
凝笙哼一声,心里想着其实这无赖说的并全无道理,她已在此城逗留多日,均无所获,若是他真的知道门路自然是好的。
只是,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凤凰落域啊,它其实本来名字叫凤凰神域。听说是传说天上的凤凰在人间的老巢,后来那只凤凰死了,现在就变成落域了。”
凝笙盯着他说了这些,心中有几分信服,她坐下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天墨,五官俊美,洒脱非常,眼神虽笑却没有恶意,如何也不像个坏人。
凝笙内心的两个小人来回打架,最后同意的那个小人以压倒性的优势赢了。
“老板,再来碗面。”
凝笙喊道。
“你叫什么?”这回轮到凝笙托腮看着天墨。
“天墨。”天墨反倒是出乎意料地优雅吃着面,“你呢?叫什么?”
“吕凝笙。”
吃完面,凝笙背起包袱,天墨笑嘻嘻地牵过马。
“走吧。”天墨的眼睛弯了起来:“阿笙。”
凝笙打了个寒战,很明显不是很接受这个称谓,不过她懒得理他,她突然看见了旁边卖着各种各样挂饰的小铺子,摆摆手:“你等等,我还有样东西要买!”
凝笙跑到那铺子前,仔仔细细地看着面前的吊绳,每根吊绳的尾端还系着两颗漂亮的小珠子,她最后看中了一条吊绳,红色的很漂亮:“这个怎么卖的?”
“你要吊绳做什么?”天墨不知何走到凝笙旁边,冷不丁地问道。
“你管呢。”凝笙白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块温润的玉,用袖子擦了擦:“这可不能弄丢了,还是挂在脖子上安全。”
“这个红色的哪好看,这个这个,这个好。”天墨夺下凝笙手里的红吊绳,递过一个淡青色的吊绳:“这个好。”
“是吗?”凝笙倒也没生气,拿过青吊绳,看了看。
“这块玉,这么好看,用红色不是太俗气了吗?”天墨一把抢过凝笙的钱袋,一边付钱一边叨叨:“青色多好看,多配啊!”
凝笙将玉穿过吊绳,放在阳光下瞧了瞧,晶莹剔透,甚至刺了下凝笙的眼睛。
“来,我帮你戴上。”
“麻烦你离我远一点。”
凝笙夺过,麻利地自己戴上。
“好看吧?”天墨笑嘻嘻地举过钱袋,放在凝笙眼前晃了晃:“那钱就是我的了!”说罢,牵着马就跑。
“喂!”凝笙有些慌,该不会真是个大骗子吧,她立刻追了过去。
她可不能丢了钱丢了马还丢了她的包袱啊!
天墨跑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一脸嫌弃地等着凝笙吭哧吭哧地跑过来。
“哪里会有像你跑的这么慢的人啊!”天墨将钱袋扔给凝笙。
吕凝笙扶住马,喘的说不出话,从马上的包袱里取出水壶,喝了一口,才气急败坏地看向天墨。
天墨似乎觉得很有意思,拍拍凝笙的肩膀。
“阿笙小姐,我想你不会是过惯了大小姐的生活,突然想闯荡江湖了吧?”
凝笙白了他一眼,喘的不想说话。
“你为什么要找凤凰落域?”天墨看向凝笙。
“不知道。”
“你可真有意思,什么都不知道,还敢一个人去。”天墨摸摸马头:“我看你最多十七八岁,没想到好奇心还很重。”
凝笙将水壶放入包袱里:“你呢?你家人呢?”
天墨双手一摊,“没有哦。”
凝笙手一顿,莫非天墨也是孤儿了?
看来要对他好些。毕竟他俩都是一样的人。
“那我们什么时候到啊?”
“很快。”天墨认真地思考了下:“照这个速度,再走一天就到了。”
“什么啊?这么远!”
“远吗?我觉得我们这样聊聊天慢慢走着挺好的。”
“骑马吧。”
“是吗?”天墨好笑的停了下来:“我以为你这匹马只能牵着走呢。”
“我们这儿只有一匹马啊!”
“凑合一下呗。”
“你不是跑的快吗,骑什么马?后面跟着就行了。”
“喔……”天墨摸摸马头:“我跟着?那你认识路吗?”
凝笙一时语塞。
天墨哈哈一笑,一踩一跃,利落坐在了马背上,伸出了修长的手:“小阿笙,你真的不上来吗?”
凝笙眯起眼睛:“哎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天墨露出了嫌弃的神态:“都是江湖中人了,都是兄弟,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又没亲你又没抱你,看你叽歪的。”
凝笙被将了一军,面子一薄,将手放了上去。天墨握住凝笙的手,稍稍用力将凝笙抱住坐在了马前。
“好,那我们走了,驾——”天墨环住凝笙,向远处奔去。
弑仙殿里,弑魂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敲打着面前的桌子上,敲打地极有节奏,显得极为空寂。仿佛洞悉一切的一双眼睛在黑暗里幽深莫测。
“如何?”
弑夜微微颔首:“已办妥。”
“月儿如何了?”
“小伤,已无碍。”
“日后,避开她些,总跟着你,难免受伤。”
“是。”
“下去休息吧,很快,有个人需要你亲自处理。”
“是。”
修长挺拔的身影离开,只剩下嘲弄的沙哑的声音在殿内飘忽不定:
“死在落域,就太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