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章一挥手,拉栓声死起,数枚火把带着风声直冲雾霭而去。
众人这才看清是一队英军,正踏着铿锵有力的鼓点前行而来。
为首的指挥官是一位头发雪白的老头儿,他举着白旗优哉游哉的走到战壕前面,看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不像是投降,倒像是来受降。
指挥官晃了晃手中白旗,身后英军慢悠悠的把自己缴了械,在战壕前堆砌出数座枪山。
指挥官对着战壕用标准的伦敦腔喊起了话,死啦死啦牙疼的皱着眉头,“他在哇啦哇啦的鬼叫些什么?”
烦啦压低了枪口,“投降,他要接受《日内瓦公约》的保护。这是我们的盟军……”
死啦死啦立马乐了,兴奋的就跟饿狗在粪坑里游泳一样,“哈哈哈哈,他把我们当成了日军?”
烦啦立刻警觉起来,因为死啦死啦一双贼眼亮的跟狼眼一样,“你要干什么?英军可是我们的盟友。”
死啦死啦亲昵的搂着烦啦的肩膀,把迷龙招到了眼前,“迷龙,听说没有你卖不了的东西。”
迷龙骄傲的歪着脖子,“那是,就没有我卖不了的东西。”
死啦死啦双眼直冒贼光,他猥琐的搂着迷龙走到一旁,冲着机场努了努嘴,“飞机呢?三七分。”
迷龙整个人都玄幻了,他一把推开死啦死啦,“飞机?扯犊子,我卖给谁啊?卖给委员长啊!”
烦啦心中万马奔腾,他原本以为死啦死啦胆大包天,现在才发现低估了,这厮明明是无法无天。
他拖着瘸腿拐到死啦死啦的面前,“大爷的,看清楚了,英军,英军,不是日军。”
迷龙哭丧着脸就差跪在地管死啦死啦叫爷爷了,“嗳,那谁,我机枪呢……”
死啦死啦冲着迷龙的屁股就是一记飞踹,咒骂道:“完蛋玩意儿!”
英军指挥官的终于不耐烦起来,标准的伦敦音再次响起,显然不似方才那般淡定,夹杂了愤怒和不解在里面。
烦啦幸灾乐祸道:“他嫌弃你怠慢了他,说这毫不绅士。”
死啦死啦翻了个白眼,扯着嗓子喊道:“屁的绅士精神,说白了就是怕死。
大爷的,二百多人被一百多人按在地摩擦,牛什么牛,等着。”
烦啦强忍着笑意翻译着,“指挥官先生,我们正在讨论,请您稍候,我们长官问候你的叔叔。”
指挥官满头雾水,他想破头皮也没想明白死啦死啦为何要问候他死去的大爷,他保证他大爷绝对没有日本朋友。
死啦死啦翻了白眼,飞快的把自己摘成了干净的白条,“笑个屁啊,翻译要信达雅。你的大爷的压根儿就没翻译准。
我敢打赌,一旦知晓我们是天朝远征军,他们将敬意全无。”
烦啦看着蹿出战壕的死啦死啦,想掐死他心都有了,“大爷的,你懂英文还脱裤子放屁。”
果不其然,知晓了死啦死啦的身份后,刚才还老绅士的指挥官立刻就黑了脸,当场就翻脸不认人起来。
他重新高贵骄傲起来,鼻尖几乎顶到了死啦死啦的鼻尖,“你这该死的天朝猴子,有什么脸面站在我的面前。”
死啦死啦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灯,他挺直了腰杆比那指挥官还要高半头,张口就是地道的RP口音,一听就是老伦敦枕套鳗了,“shift,你有什么脸面在这大放厥词,是你们英国人放弃了缅甸。别以为老子不知道,是丘吉尔把远东的军机调到了北非。”
指挥官像截木头一样戳在哪里,那曼妙的口音让他以及他的士兵们产生了乔治六世国王莅临缅甸的感觉。
所有的英军都沉浸在震惊之中,眼前的枕套鳗即使不是贵族,也跟白金汉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的口音就是通行证,即使他很祖安。
一位缠着鸡冠头家伙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冲前来伸手就要去揍死啦死啦,“该死的天朝猴子,你怎么敢这么跟这么跟尊敬的指挥官大人说话。”
死啦死啦先下手为强,甩开臂膀一巴掌就把他扇昏死在地,“麻辣个巴子的,这里没有你红头阿三说话地儿?”
接着气势汹汹他火力全开,再次与指挥官互喷起来,“你们承诺的空中保护没有也就罢了,可说好战术也不配合,更不可原谅的是你们还甩下我军临阵脱逃。你们会打仗吗?这他娘叫打仗吗?”
指挥官的气势被死啦死啦喷的稀碎,他面色煞白的垂下了高傲的头颅,机场里的飞机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他心中一清二楚。
远东的战争刚开始,就连美国人都不清楚英国人的战略意图,可眼前这比英国人还强壮的天朝猛男竟一语道破。
他刚接到了电报,阻止美国和天朝势力进入缅甸,必要时可向日军投降,他方才正在践行指示。
指挥官认定了两件事情,英国高层有人向中方泄密,眼前的猛男级别必定很高。
郝兽医瘪了瘪嘴,“咿呀,烦啦,你看那指挥官都快被死啦骂成握脖烧鸡咧。”
不辣得意洋洋道:“王八盖子滴,从来都是洋大人骂我们,头一次见我们骂洋大人哦。。”
要麻抱着抢浪笑道:“瓜兮兮的,被骂的像个三孙子头都不敢抬一下,官长真是好大的威风。”
烦啦摇头晃脑道:“那货粘毛比猴还精,不要脸的说自己是川军团团长虞啸卿,那位三孙子老绅士顶天了是个营长。谁让咱们现在是盟军呢,官大一级压死人呢。
反正有虞啸卿顶缸,这厮绝对会把石头攥出油来。”
迷龙翻了个白眼,七个不服八个不忿道:“有啥,不就是个外国人吗?我也敢骂,王八犊子。”
烦啦斜睨着迷龙,“得了吧,英国佬听不懂天朝话。那位爷可不单单是骂英国人,他还踹英国人呢。这位英雄,您敢吗?”
迷龙满一脸尴尬,憋得满脸通红,急忙转移话题,“嗯,啊,嗯,啊……他在瞎扯些干什么?不会吃亏吧?”
烦啦满脸阴笑,场争吵终于告一段落,眯眼瞧着火把下同指挥官勾肩搭背的死啦死啦,“那位爷脚底长疮头顶流脓,坏透了的主儿,开玩笑,他会吃亏?
这不,他贬斥了半天英军的不是,终于露出了豺狼的真面目,管英军要装备呢。
哎呀,接连数日在林中乱窜,咱们终于能休整一下了。”
死啦死啦忽然哭天抢地的冲着机场跑去,他那样子毫不像个指挥官,“救火,救火,仓库里的装备是咱们的!”
那帮兵油子们丝毫不为所动,幸灾乐祸的看着蹿下跳的死啦死啦。
死啦死啦气结道:“三天,三天,完事儿休整三天!”
人渣们发出快活的笑声,不要命般向着燃烧的仓库发起冲锋。
指挥官嗫喏的走前来,看着脚尖道:“枕套鳗,能不能救救我们的飞机?”
死啦死啦头也不回道:“玩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