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迷龙手脚麻利完成了布伦机枪的分解,然后又飞速完成了拼装,对着远处的枪靶就是一个点射。
一旁观看的弗兰克掐着秒表满脸的不屑,耸了耸肩道:“一分半钟,太慢了,太慢了。”
迷龙立刻就火了,用他东北口音英语和特有的大嗓门喊道:“Frank,Youcanyouup,nocannoBB。”
弗兰克几乎长在川军团,他早就跟这帮人渣们混的不分彼此,他压根就不惯迷龙这熊毛病。
他把秒表扔给迷龙,双手写翻飞仅用一分钟就完成了布伦机枪的拆解。
弗兰克满脸的嘚瑟,围着迷龙一圈圈的蹦跶,用他刚跟迷龙学的中文嘲讽着迷龙。
“瘪犊子,你就是个瘪犊子。”
迷龙是输人不输阵,他强忍着把弗兰克按在地摩擦的冲动,黑着脸玩命拆解起布伦机枪来。
远处的死啦又跟史迪威争吵了起来,因为军官训练班要开班的事情。
由于师资力量不够,史迪威打算只招收四百个学员,门槛是中尉以军官。
“什么?!你们团有四百个尉连长,九个少校营长?
龙团长,你开什么玩笑,你的副官竟然是个校?”
史迪威看着死啦报来的名单欲哭无泪,他抓狂的看着死啦。
唐基要是在这估计一口老血喷死自己,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很快他就将接受到来自委员长的亲切慰问。
死啦舔着脸赔笑,“总指挥先生,他们都有证的。”
烦啦强忍着笑意,把四百张委任状搬到了史迪威的身前。
史迪威别提多郁闷了,一张张委任状全都是真的,他差点没咬舌自尽了。
他一直以为川军团兵种齐全,可万万没想到川军团的军官量也这么充足。
“你们这那是川军团,分明是川军军官团。”
这倔强的老头权衡着利弊,要是照单全收,新38师几乎没有培训的机会,名额全被川军团占了。
死啦得寸进尺道:“要不,单独给我们川军团办一期培训班得了。”
史迪威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偏偏死啦报来的名额让他挑不出一丝的毛病。
他眼中忽然闪起一阵狡黠的笑意,指着身后用来训练的高山道:“龙团长,你要是能爬去,我就答应你的要求,让他们全部进入培训班。”
死啦眼睛瞪得溜圆,“这怎么可能?我是团长,少将团长!开什么国际玩笑,这一点也不好笑!
除非你给弄一个炮兵营、坦克营、通讯营、运输营、卫生连,还有教导队。”
史迪威看着狮子大开口的死啦都笑掉了大牙,他看透了死啦的虚伪,这货摆明了是不去。
凭借他对国军军官的了解,他估计连身后那棵用来训练大树都爬不去。
史迪威冲着死啦做了个请的姿势,意味深长的笑道:“当然可以,你所有的要求我照单全收。
物资正在源源不断的运来,我正愁没处放呢,只要你能爬到山顶。
官兵一视同仁,在规定的时间内。”
先是川军团的士兵围拢了来,接着新38师的士兵们也兴冲冲的凑了来。
只不过前者的心情是担心,后者的心情是看热闹。
弗兰克搂着迷龙满脸的兴奋,他跟人渣们臭味相投,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
“龙,天生我才有必用!只要你爬去,我给你作证,迷龙瘪犊子,全都军官团。”
天朝通史迪威满脸的黑线,纠正道:“哦,多恩,那是‘天生我材必有用’。”
死啦双眼中放着光芒,“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烦啦一把扯住死啦,满脸焦急道:“你疯了,咱们团有我这一个瘸子还不够吗?”
不辣仰头望着峭壁倒吸一口凉气,“死啦死啦要是掉下来可真就死啦死啦喽。”
史迪威觉得自己玩笑开得有点过了,“算了龙团长,不用爬了,我给你二百个名额,不能再多了。”
死啦却不干了,他把武装带一紧,麻利的套安全绳。只见他手脚并用,瞅准了凸出的石块和凹陷处,蜘蛛般蹭蹭的往爬了去。
眼看他爬到了半山腰,却脚下一滑向地猛坠而下。
众人齐声发出惊呼,全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川军团战士们发疯般的往峭壁下冲去,他们仰着头伸出双臂企图接住空中之坠而下的死啦。
丧门星匆忙套安全绳,使出生平的力气,玩命的向爬去。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救死啦,我要救我的团长。
史迪威直接捂住了眼睛,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懊恼,他即将失去一位优秀的指挥官。
正在坠落的死啦牙关紧咬,脖颈肿青筋暴露,千钧一发之际,他伸出左手猛地抓住了凸起的岩角,身形瞬间止住了下坠。
人群中发出一声欢呼,接着就噤若寒蝉起来。
死啦左手青筋暴起,他的身形随风而荡,一处突起的匕首般尖石就在他的身下,若是跌落后果不堪设想,形势比先前更是凶险异常。
史迪威面色煞白看着几十米外的死啦,战战兢兢的喊道:“龙团长,我全都答应你,你快下来吧!”
死啦哪里肯下,倔强的喊道:“川军团,不食嗟来之食!”
就在众人为死啦捏着一把汗的时候,死啦怒吼一声,他竟单凭左臂的力量吊起整个身体,猿猴般腾空而起。
右手抓扣住了新的支撑点,左腿举过头顶,在一处山坳处他终于完成了身体的调整。
十几米外,丧门星急得满头大汗,“团长,别爬了,兄弟们不稀罕军官培训班。”
死啦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刚才只是热身,现在好戏开始了。”
他说完四肢下翻飞,双手如同生了吸盘,蹭蹭的往山顶爬去。
什么叫飞檐走壁,这就叫飞檐走壁。
还没等众人弄明白怎么回事,死啦已经身手矫健的爬到了山顶。
下面的美军教官都傻眼了,这速度,就是打死他们也爬不出来。
史迪威的嘴巴能塞下一个拳头,“哦卖糕的,空中悬浮术?多恩,他究竟怎么去的?”
迷龙烦着白眼,他恨不得手撕了史迪威,“还怎么去的?你没看见啊,气沉丹田,左脚踩右脚去的。”
弗兰克满脸的卧草,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重复着迷龙的话道:“左脚踩右脚,脚一蹬,就去了。”
死啦就是个人来疯,他直接拽着绳子从山顶跑了下来,那速度跟顺着绳索往下滑一比简直是风驰电掣。
川军团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欢迎死啦英雄归来。
死啦对着哭鼻子的蛇屁股就是一个盖帽,“洒洒水啦!”
史迪威摇了摇头,转身就走,“这该死的神奇的东方,简直不能以常理度之。”
死啦死命的往外挤去,冲着史迪威招手道:“我的老北鼻,你干么子去?”
史迪威摆了摆手,没好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去兑现那轻率的诺言。
不过龙,你最好让他们今天就打铺盖卷去报到,我可不保证我不会反悔。”
一阵刹车声响起,一名通信兵从威利斯吉普车跳了下来,把两封电报送到了史迪威的手中,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史迪威看着电报面色刹那间变成了灰色,“该死,日军正在往缅甸集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他说着把一封电报拍到了死啦的怀中,“这封是给你的,花生米要掉你回国述职,跟着明天航空特遣队的飞机走驼峰线回国。”
死啦看着电报玩味着重庆的意图,笑道:“我想,我们得暂时分别一段时间了,不过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见面。”
史迪威耸了耸肩,他对重庆的意见很大,大到不可弥合。
“大概是花生米给你找好了位置,想好了怎么安置你这个少将了吧!
见他的鬼去吧,走,龙,我们去喝一杯,去为你精彩绝伦的表演喝一杯。
你刚才那招从天而降毙了,我真没想到你是个攀岩的行家。”
死啦觍着脸道:“总指挥,我这次要是能给你要来急缺的兵力,你能不能给我整个炮团?”
史迪威对于死啦的厚脸皮早已经是见怪不怪,“十万,你要能弄来十万兵,我就给你整个炮团。
哦不,龙,你就是伊甸园里的那条狡猾的蛇,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能办到,是吗?”
死啦高兴的咧开大嘴,“走,咱们去喝一杯,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