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了几句之后，西斯特拉馆长切入正题问道：“听说莫奈先生您手里有一幅伦勃朗的真迹想要出售给我们是么？”

“准确的说是伦勃朗一幅真迹的一部分！”莫奈纠正道。

“一部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幅画遭到了破坏？”西斯特拉馆长不解的问道。

莫奈点点头答道：“没错，的确遭到了破坏，而且其中的一部分就在贵馆。”

因为馆内伦勃朗的残图只有那么一幅，所以西斯特拉馆长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语气有些颤抖的问道：“你、你说的该不会就是《巴达维亚人之誓》吧？”

“没错，就是这幅画的一部分，而且似乎正好能够跟贵馆珍藏的那部分连接起来。”

“这幅画在哪里？能先给我看看么？”西斯特拉馆长站起身来激动的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我觉得还是直接跟贵馆珍藏的那部分放在一起，这样看起来更加的直观。”莫奈提议道。

“那好，那咱们现在就过去！”西斯特拉馆长催促道。

于是一行人快步来到了伦勃朗展厅，甚至年纪不小的西斯特拉馆长居然走得最快。

到了《巴达维亚人之誓》画旁，在西斯特拉馆长迫切的眼神之下，莫奈不敢再卖关子，连忙将手中的画卷展开，对照着线条位置将前两天从餐馆老板手中收到的油画放在了馆藏之下。

事实证明，莫奈这么做是正确的，因为这么一放，别说西斯特拉馆长这样的专家，即便三女和工作人员这样对伦勃朗了解不深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绝对是一幅画，因为再高明的模仿着，也不可能将线条和色块连接的如此自然。

在仔细查看了画布的年代和质地之后，西斯特拉馆长忍不住惊叹道：“天啊！莫奈先生，您这是在哪收到的这幅残图啊？”

“说起来也巧就是在一家餐馆，而且当时他是这么挂在墙上的。”说着，莫奈还将油画横过来摆了一下，但立刻遭到了西斯特拉馆长的呵斥：“不要乱动，这可是伦勃朗的真迹，弄坏了你赔的起么？”

刚一说完，西斯特拉馆长便立刻反应了过来，此时油画还是莫奈手里，而且人家也不是自己手下的工作人员，所以自己没有训斥人家的资格，于是连忙致歉道：“对不起啊莫奈先生，我刚才实在是太激动了，额、这幅画您打算多少钱出售？”

对于这个问题，莫奈早就有所准备，于是在假作思考了一下之后答道：“五万法郎！”

听到这个数字，西斯特拉馆长刚要砍到一万法郎，却忽然意识到其实莫奈的这个要价已经很公道了，毕竟人家现在一幅画几乎就能卖到一千法郎，那么一万法郎也就是十幅画的事儿，那人家根本就没必要卖，直接自己留着珍藏不就行了？

其实莫奈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这幅残图留在自己手里几乎就没有任何用处，所以还不如卖给博物馆，这样不但自己能发笔小财，而且也能帮助这幅传世名作尽快的恢复原貌。

于是在考虑了良久，又跟博物馆的其他实权人士商讨了一下之后，西斯特拉馆长终于同意了莫奈的报价，但随后莫奈又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将这笔钱换成法兰西银行的存单，毕竟这么一大笔钱如果带着现金的话，那回国的路途可就太危险了。

而且法兰西银行还给了莫奈一个非常有趣的灵感，那就是这家银行一直持续到了自己前世的2020年，那么如果自己现在在法兰西银行里存上一个保险箱，然后指定2020年的自己来取的话，那是不是能给未来的自己一点帮助呢？

当然了这个想法，莫奈暂时并不会实施，因为暂时自己还没有给未来自己的钱，现在都不够花呢，不过倒是可以留几幅比如雷诺阿梵高毕加索他们的画......

就在莫奈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格雷向他称赞道：“托尼，你可真厉害，这么容易就赚到了五万法郎！”

“这次是我运气好。”莫奈随口答道。

看到莫奈第二次这么敷衍自己，格雷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忽然正色向莫奈问道：“托尼，你后悔收留我么？”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莫奈不解的问道。

“因为以我现在在巴黎的烂名声，之前我给你介绍的那些藏家肯定会因为我而不买你的作品，这是多大的损失啊！”格雷低着头答道。

莫奈却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道：“这个你想多了，不会有多少损失的，因为你说的这些人，如果当初没有你引荐的话，他们根本就不会买我的作品，所以既然吸引他们来的人是你、让他们离开的也是你，那么就算是打平喽，什么影响都没有嘛。”

“账不是你这么算的，即便没有我引荐，以你这次画展的成功，他们中也会有人去买你的画，可现在因为我他们就会彻底不买了啊。”格雷反驳道。

莫奈想了一下，然后答道：“你说的倒也的确有可能，但如果他们中的一些人是真心喜欢我的作品的话，那也不会在意你的影响而购买啊，大不了就是不在人前显示呗。”

见格雷还要争辩，莫奈决定透漏一点天机：“而且根据我的情报，用不了多久多佛理议员便会倒台失势，那到时候你还有什么好怕他的？”

“托尼你这是从哪得知的内幕消息？可靠么？”政治嗅觉敏锐的格雷连忙问道。

莫奈心道消息肯定是可靠的，毕竟再过几年就要发生普法战争和巴黎公社了嘛，到时候自然会有一大批官员倒台甚至是直接挂掉，但这事儿自然不能直接说，于是莫奈便神神秘秘的答道：“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肯定可靠就是了。”

但让莫奈所没想到的是，之后发生的一件事居然让格雷将一个大人物误认为了是自己的靠山......

PS：法兰西银行成立于1800年，1848年在拿破仑的支持下垄断了全法国的货币（银行券）发行权，可以说是整个法国金融业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