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文件拿来。”录音笔的第一句话就是程长天的声音。

“裴敏，这都是你逼我的。”

“你....你不是...去国外了吗？”

“我没有去意大利，裴敏，你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要想活命就把这份文件签了。”

“我知道你给程然留了一份遗嘱，这份是我帮你新拟好的，你只需要自觉地盖个手印，我就叫救护车，然后把你送到国外，你可以无忧地过完你剩下的人生。”

“你…你这是伪造。”

“东西都准备好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跟你在一起，为什么你任由别人说我是吃软饭的！我陪你那么多年，为什么到头来我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你始终要忽略我！看轻我！”

“我…我…”一阵喘息声越来越弱，裴敏此时应该虚弱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我不会…按手印的。”

“你想清楚了，现在这是送你机会，你以为你不愿意，我们就没有办法了？签字都可以伪造，更何况是现在的你的手印。”张悦那尖气儿的声音到现在依旧没变，程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仿佛她正经历着母亲的绝望，胸口像压着巨石，喘不过气…

“这是你逼我的。”

录音笔里的雨声萦绕在整个房间，“再来一次，事成之后给你两百万。”

一阵车子启动声后，撞击声结束了整个对话。

程然的眼泪在最后一句话结束时倾盆而下，“为什么？为什么？”

程然流着泪，不断抽泣呜咽，泪珠顺着脸颊滴到手上，“啊啊……啊啊…”

钟灵心疼的看着程然，眼泪也不自觉地留下来，“然然，别怕，我在呢！哭完了就好了，好吗？”

“我…我……”程然说不出话，嗓子想被堵住一样，一时之间手也不知放在何处，只一个劲地哭，痛苦，带给她的只有难以表达的难受。

“然然…”钟灵抱着这个令人心疼的女孩，此刻的她不是老板，不是朋友，像是一个最最可怜的孩子，需要温暖，需要关怀，需要爱。

哭过后的程然一个人坐在阳台，脸色发白，泪痕还挂在脸上，尽是憔悴和无力感。

“然然，我们出去走走吧？”

“然然，要不你跟我聊聊？”

程然依旧没反应，只是两眼无神地盯着前方，甚至不曾眨眼，只有那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

钟灵站起身，来到傅禹辰门前，正好碰见傅禹辰正打开门，“钟灵？你干嘛？”

“傅禹辰，你快去看看程然，我觉得她有点…”

……

听到前因后果，傅禹辰轻轻推开门，只见风吹动着白色窗帘，程然一个人蜷坐在阳台，头发微微飘扬，装饰着落寞的背影。

傅禹辰从床上拿起一张毯子，披在程然身上，“已经是秋天了，夜里太凉，进去坐？”

程然没反应。

傅禹辰倒了一杯热水放在程然面前，“喝点水吧。”

程然的泪水又在眼角滑落，傅禹辰递了一张纸，“别管我。”程然冷冷地说道。

“那我就在这里陪你。”

“我让你别管我！”程然突然站起身来，尖声咆哮着，“你走！”

傅禹辰看程然情绪崩溃，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双手搭在程然肩上，“你冷静冷静。”

“我说不要你管我！你走你走！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程然像是突然提不起气一样，红着眼眶，浑身发抖。

傅禹辰用力地将她抱在怀中，“我在，我在…”

程然突然哭出了声，任由泪水肆掠在傅禹辰的肩膀，“为什么是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