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只记得自己在傅禹辰肩上哭了很久，再次睁开眼时，自己正躺在床上，傅禹辰环保手坐在床边的沙发凳上。

程然只觉得很饿，浑身没有力气，一想到昨天的事，眼泪又不自觉从眼角落在枕头上，但内心仿佛已经麻木了。

虽说一直和程长天水火不容，但是程然依旧记得自己小时候努力讨好爸爸的样子，希望得到他的表扬，希望他能和自己、妈妈一直在一起…虽说父母经常吵架，但裴敏总是掩饰得很好，尽量不带给程然伤害，她知道自己不了解程长天，但是昨天才真正明白，何止是不了解，完全跟自己内心的形象判若两人。曾经无数次幻想杀害母亲的凶手会是什么样子，早在心中将凶手千刀万剐，也曾想象过真相大白的一天自己内心的欣慰和喜悦，却没想过如今这个场景。

也许昨天有人在欣赏含苞的花，有人在回味喜悦的甜，而程然在承受黑暗的侵袭，像是身处一个黑色童话里，满地的荆棘和泥泞，只有自己站起身来拍拍尘土，留下一个欺骗世人的帅气的背影来掩盖伤痕累累的内心。

程然动了动身子，从床上坐起，昨天哭得太用力，头有些痛，程然刚打算下床，傅禹辰就醒了过来。

“你醒了啊？”

“嗯。”

“那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我还有事出去一趟。”

“你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

“我自己一个人就好，我没那么脆弱。”

程然边说着边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外套披在身上，直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只留下一阵风，潇洒的背影看得傅禹辰吃惊，现在的程然又和昨天的样子判若两人，难道她的内心真的那么强大吗，昨天还是梨花带雨的小姑娘，现在又是风生水起的女霸王。

“哎。”

…

程然约见了之前调查然敏的律师，果然不出所料，程长天和张悦正转移资金，现在的然敏就是风中的絮杆，随时可能倾倒。

看来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程然开车来到了海边，任海风吹在脸上，海鸥盘旋在海面，几个渔夫正在海边整理渔网，鱼尚且有归宿，自己呢？

程然开始回忆自己的一生，从小时候开始，就对父母的矛盾司空见惯，交到的朋友要么慕钱而来，要么变得娇生惯养，没想到那时候的自己是最幸福的，至少还拥有母爱，如今……

程然只觉得很累，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像浮萍，无处可靠，像孤帆，无处停岸。

一个人回到别墅时，已经是深夜，别墅的灯格外昏暗，程然正疑惑地沿着路走，手心不自觉地攥紧，突然灯光亮起，照亮了整个草坪，格外刺眼的亮光惊得程然闭着眼，等再睁开时，只见傅禹辰身着黑色燕尾西服正弹着钢琴，悠扬美妙的琴声缓缓响起，是贝多芬的《致爱丽丝》。

随着琴声的结尾，傅禹辰迎光走来，手捧玫瑰，带着迷人的微笑，“这花送给你。”

“为什么？我不要。”

“还记得你曾经说会答应我一个要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