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 大场面,不慌(1 / 1)菱歌雨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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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的雨停了,凝语阁的窗户纸微亮。

月离心情沉重,却也觉得王妈妈就这样背叛了赵姨娘,想要鱼死网破不无道理。

孙府的规矩,二更便要熄灯。月离扶着华轩坐在榻上,秉着一盏烛火,拉上床帘,这样便可瞒天过海,就像小时候关灯后,藏在被窝里的手电筒。

月离不顾华轩无力反抗,解下了他的交领长衣,顺着肩头滑落了下来。

他虽终日窝在私塾里读书,白皙的上身沟壑与线条却也鲜明。

“六妹妹,”华轩见月离不住的打量自己,面颊微红,“这样不合规矩吧……”

“规矩是当家人定的。”月离打开一个小药盒,“我现在是当家人,我说了算。”

华轩的肩头只是个进了不到一寸刀的小伤,月离将药膏轻轻涂在患处,他只觉得一阵清凉感掩盖了几分疼痛,心中还莫名升起了一丝念想。

张氏与月茹正禁足与凤仪轩西侧的两个小室中,而华轩住在很远的东侧。晚一些回去也瞧不出什么不妥。

“六妹妹,”华轩别过脸去,脸红到了脖子根,音色难掩的沙哑,“你坐远一点,好吗?”

月离真的不明白,哥俩相亲相爱有什么好害羞的,自己又不是外家的黄花大闺女。

她也涂好了药,挪远了身子,那道伤口依旧看起来触目惊心。

“六妹妹,”华轩轻声细语,“你实话跟哥哥说,那个小筠倒底是什么来头?”

月离涂药的手颤抖了一下,抿唇不语。她早就怀疑是否是身边的心腹走漏的消息,不然怎得她前脚刚迈出凝语阁,后脚王妈妈便追了过来?

“我可以帮你……”华轩终于放松了下来,“帮你扳倒赵姨娘。”

月离震惊。华轩在公式书上百般小心谨慎,从未口不择言,也因此倍受长辈喜爱,却不假思索的在月离面前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

“华轩,”月离无奈烦躁的叹了口气,“求你别为了我变蠢。”

他终将会成为她的宿敌。

初夏的喜事多,皇后娘娘诞下龙凤胎,普天同庆,皆大欢喜,曰龙凤呈祥,便在宫中大摆宴席,遂请王公贵戚,京中名门前来庆贺。张氏为伯府嫡女,又沾了孙逸的光,荣封为正三品诰命夫人,也在被邀之列。

本来也是该早点办的,只是张氏被禁足的前因后果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娘娘见孙逸孙尚书为圣上的左膀右臂,碍着面子,才不得不等张氏解禁再举行。

张氏在凤仪轩里一个头两个大,刚封了诰命,传出去成了笑话不说,她还真真没理由不带着抢了她管家大权的月离了。

雪桃给月离换上老太太送来的胭脂色褙子,内衬银丝绣花长裙,头戴一支流苏银步摇,进了凤仪轩,只见那两个月也是一身的华服,月乔气质清丽斯文;月茹一派华贵气息,却不失娇俏灵动。

马车摇摇晃晃了半个多钟头,从护城河上掠过,终于到了皇城门口。

张氏头一回来皇城,这回她走在最前头,景色独好。从偏门进入,便是一处小桥流水的局部景致,周围绿树环绕,颇有静谧的气氛;过了桥,依稀可听见哗啦啦的水声,便被引进了一扇小门。顺着一条抄手游廊走去,处处都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分外气派。

张氏面不改色,心里却翻江倒海。着眼偷偷向孩子们瞟去,只见哥儿姐儿们都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把好东西都藏在眼睛里带回去似的。

唯有月离,若无其事,神色安稳,目光如常般,丝毫没有望而生畏的心态。

其实是她去过故宫博物院,凡尔赛宫,白金汉宫,还看过那么多电影,见识比皇上还广。

明轩慢步走着,随口笑道:“天下富贵宅邸多了,还属皇城格局宽阔雅致呢,二弟,你说是不是?”

鸿轩正瞠目结舌的赏景,被明轩cue到,装傻道:“哦哦,美,美甚。”随后把双手搭在后脑勺上,大摇大摆的走着。

明轩转过头笑了一下。月乔嫌弃胞兄诗文不通,丢了脸,道:“先生叫哥哥多读些书还是有道理的,不然连和大哥哥两句话都说不上。”

“还真敢说,”月茹尖锐的说道,“怎么没见你吐出什么靓句来?”

“呵,”月乔一声嘲笑,“还说我呢,五妹妹自己不也是大字不识一个,连六妹妹舞文弄墨的风采一半都不能及?”

“我可是孙府嫡出的女儿,尽管跟着我母亲和老太太看账本,学管家。那些靠诗文卖弄风骚的残花败柳之事,都是小妾干的。”月茹斜睨了月乔一眼,言语间满是鄙视。

月乔脑子一灵,想起月离早就管了月余的家,怼道:“管家也轮不到五妹妹!如今六妹妹独承老太太雨露,管家已有月余了呢!岂是五妹妹能比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张氏被戳痛处,护女心切,冷冷训斥月乔道:“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严,学尽了你母亲的浅薄张扬给谁看!”

华轩见眼前的热闹只觉得无趣,不禁回头找月离的身影,见独自静静的走在最后头,路过波光粼粼的鲤鱼池旁还偷偷探头看两眼。

他心头一热,便悄悄走到了后面去。

“六妹妹真真可怜,”华轩迎面而来,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七弟竟不懂怜香惜玉,告假温书去了。”

月离见华轩来了有点懵,又不敢扫兴,只得打趣的接话道:“景轩是个直男,倒不关心谁生孩子了这些儿女情长的。”

华轩没怎么听懂:“直男?哦,七弟为人正直,宁折不弯,真真称得上直男。”

月离逗华轩逗的很开心,没忍住笑了一声:“四哥哥,可你不是直男。”

二人轻轻在队伍最后头并排走着,晌午的日头大了,栽在塘边的柳枝时不时蹭了蹭月离的脸,华轩便体贴的把枝丫拨到一边,帮她打理好妆发。

“四哥哥前去吧,不然大夫人该担心了。”月离客气得很,向后躲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华轩总是对自己格外温柔,却也不能安安心心的享受。

就这样一路走到了御花园,王公贵戚与高品大员之家也差不多都到齐了,花园中央的大亭子里也渐渐热闹了起来。

皇后娘娘身着百鸟朝凤的赤色朝服,坐在一个搭着金黄色棚子的高台上,面前的桌上早已摆满了茶具,香炉等琳琅满目的名贵物件儿;身旁还坐着一个身穿妃色亮面华服的妃子,听闻是圣上的刘贵妃。

张氏见了皇后娘娘便臊红了脸,也只得硬着头皮带着一家子前去请安。叩首,问安,呈上贺词,一气呵成。接着明轩也领着哥儿姐儿们走了个流程。

月离是跟在最后头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电视剧里那么多桥段,如今算是遇着真的了。她抬眼看了看真正的皇后长什么样,不料与其四目相对。

皇后见月离羞红了脸埋头下去,道:“那个是孙六小姐吧。”

一旁的刘贵妃笑道:“你别怕,抬起头来。让娘娘与本宫好好看看你。”

月离抬起头,仰起脸,手心出了点汗:“臣女孙月离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恭贺皇后娘娘龙凤呈祥之喜,凤体康健,贵妃娘娘福泽万年。”

《甄嬛传》这四五十遍,她也不白看。

那刘贵妃,虽坐在偏侧,却衣着妖娆,华贵胜过正宫,眼眸之中还透漏着几分算计。

“像!真是像!”刘贵妃称赞,又同皇后聊道,“娘娘还记得春禧楼的叶氏吗?当年除夕被圣上请进宫跳霓裳羽衣舞的那个歌姬?”

贵妃谈起话来显得热情大方,让人丝毫看不出内里的阴毒。提起叶氏之时云淡风轻,好像从前见过的一个老熟人一般。

“圣上每每与我回忆当年叶氏一舞,都会称赞无人能及。”皇后娘娘宽厚的笑道,“可惜了这样的美人儿,好在她在世上留了个孙六小姐,仿佛她当年的音容由在。”说罢连连叹息。

“是啊。”刘贵妃起身敬酒,颜面饮酒之时,抬眼向月离看去,笑眼瞬时变成了两根利剑,又阴冷不堪。

月离接过她的眸子,淡漠的眨了两下眼。

请完了安便可自由活动,入内宫中赏花作乐了。御花园里的贵女都差不多到齐了,三五成群的赏花作乐。

月离的姿色太出众,实在是低调不起来,刚走进御花园,身边多了无数双盯着她上下打量的眼睛,还伴着些唏嘘声。

“那个就是差点成了圣上宠妃的春禧楼歌舞伎叶娘子的生女?”

“百闻不如一见,生得和叶氏真是像!”

“美甚,美甚,人间难得几回见……”

“我瞧她也不怎么样嘛,哪有宫人嘴里那般标志?怕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吧……”

月离与小筠和雪桃赏花一路上,这些耳边的风言风语嗡嗡的直往她耳朵里钻,吵得她心烦。

好巧不巧,沈太师家的嫡小姐沈傲蝶正站在距月离不远处的绣球花丛后头。

“小姐,就是她。”沈傲蝶身边的小丫鬟一脸阴森的朝她福了福。

玫瑰红的牡丹花衬着月离清新秀丽的绝美侧颜,配上她那件清水出芙蓉般的淡胭脂色曲裾,实在是姿色难掩。

沈傲蝶愤愤的骂道:“还真是个狐媚子!怪不得长毅哥哥为她退了婚!”她恨不能立刻抓破那张脸。

长毅哥哥乃国公府长子,怎么可能被这种青楼歌姬生的不三不四的女人蛊惑!

沈傲蝶径直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故意拿肩膀顶向月离。月离身子一颤,肩膀的内侧则一片火辣辣的疼,不由得“诶呦”了一声。

沈傲蝶闻声得逞的笑着若无其事的走远了。月离瞪了沈傲蝶的背影许久,厉声道:“站住。”

沈傲蝶这个名字,与月茹并排出现在公式书上过。她是萧长毅的表亲,萧国公府月茹房中的一个妾室,加害于月茹,并立为了萧长毅的正室。

就这段位都能拿一血?噢,忘了她拿的是月茹的一血。

赏花的贵女们都听着动静往二人那边投去目光,小声嘀咕着,有些忍不住凑近围观了起来。

“呦,这还有个人呢,刚才怎么没瞧见呢。”沈傲蝶一个正眼都没给月离,“噢,想来也是,不会真有人把青楼歌舞伎生的贱种当会子事儿吧。”

月离满不在乎的笑了一下:“把我当回事儿的难道不是你么?”

“你!”沈傲蝶瞠目结舌。

“想必各位都认得我,可有哪位认得她么?”月离看着围观的贵女们,朝沈傲蝶福了福。贵女们纷纷面面相觑,小声嘀咕,面露难色。

沈傲蝶见状心中极恨,面上又尴尬不堪,她身边的贴身侍女连忙解围道:“我们家小姐可是沈太师之嫡女!”

“我刚才没听错……太师?”月离短促不屑的一笑,“不过是个二品,谁给你的自信顶撞尚书之女?”

沈傲蝶气急,抬手一击,“啪”的一声,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便在月离白嫩的脸蛋上若隐若现。围观的贵女之中泛起赞叹与唏嘘惊呼。

“呸!什么尚书之女,一个三房歌妓生的小小庶女也真不知害臊!”沈傲蝶气急败坏,“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京中不知多少姐妹的夫婿都被你这个贱人勾了魂儿去!”

月离的左脸一阵火辣刺痛,还微微留着沈傲蝶的力道,忍着围观贵女们的嘲讽低头沉默了片刻,连月乔和月茹都隔岸观火,毫不在乎的样子。

沈傲蝶得逞的笑了笑,不成想月离伺机仰头,一手抬起,一手揪住沈傲蝶的肩膀,又是“啪”的一记洪亮的耳光,力道之大,沈傲蝶竟受不住倒在青石砖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再低贱也是尚书府的人,手痒痒想打耳光我劝你滚回自己屋里,皇宫院内没人惯着你!”月离字字铿锵。

沈傲蝶捂着脸无能狂怒道:“你个贱人!你敢打我!”

“我的天爷啊!怎么回事?”一个温柔软糯的声音响起。

月离闻声怔了一下,向那边望去。说话的女孩约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花苞盛开的旖旎年华,生得白净富贵,气质大方谦和,被几个贵女围着走来,如同众星捧月般。

众贵女们见女孩翩翩而至,均行了大礼,退散开来了。

月离看呆了,那是静雯郡主梁若嫣,未来九皇子的正妻,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第一次离凤体这么近,她不禁战栗,皓背上渗出一层细汗。

“静雯郡主,她……竟敢打我!”沈傲蝶恶人先告状。

“方才我看得真切,”静雯郡主当关公断案,“长毅的事儿我也有耳闻,早就料到你会去找人家麻烦,不成想你竟如此猖狂,胆敢在皇后娘娘的眼皮子底下对女眷大打出手!”

沐浴着圣母光辉,月离听得一阵舒爽,梁若嫣不亏是个皇后坯子。

“可是……可是……”沈傲蝶委屈道,“您与长毅哥哥分明是青梅竹马,听闻萧国公府还要去梁府提亲,我是为您的清誉着想啊!”

“你这哪是为我着想啊,”静雯郡主似长姐似的说教道,“长毅说要娶你都是孩童时候的玩笑,现下你们可都不是小孩子了,妹妹怎么还不分场合的争风吃醋。”

沈傲蝶白眼了一眼月离,心中意难平,却也被静雯郡主安抚了下来。

月离心中不由得大呼:我去,这个萧长毅倒底趁着多少个妹子!简直罪大恶极好吧!

梁若嫣为了不伤和气,拉着月离与沈傲蝶一同去莲花池中央的池心亭小憩一会儿。

路上闲谈,梁若嫣家中还有一个嫡妹名静和郡主,一直养在皇宫中,同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她与萧长毅,沈傲蝶,九皇子等人都在西宫的私塾念书,算是一起长大的。

亭中还有几个贵女,个个妆容精致,珠翠环绕。沈傲蝶抢先一步坐了下来,阴阳怪气道:“姐妹们,瞧瞧谁来了!”

“哎呦,这不是青楼那位生的么?”四王妃家的安和县主言语尖酸,毫不留情。

沈傲蝶顺势接话道:“叶娘子能歌善舞,想必其女也错不了吧。那便请孙六姐姐来一曲,给我们助助兴?”说罢戏谑的摆弄着茶盖。

听闻这二人一唱一和,其他贵女们都拿扇子挡嘴偷着笑起来。

“我母亲的舞,当年是在除夕宫宴上,跳给皇帝皇后与各宫嫔妃们看的。你们想看,大可去找花楼小舞姬。”

月离面色未改变分毫,泰然自若的抚平袖口,不理会她们。

她知道有些人是单纯的厌恶她,有些人是嫉妒她漂亮的脸蛋,这都不足以让她动气,作践了自己。

“你什么意思?”安和县主花容微怒,“我们可是生养在皇城的人!说你是我们的奴才也不为过!”

“安和姐姐是四王爷之女,当今圣上可是您叔叔,”月离不紧不慢道,“我母亲也算是御前侍奉的舞姬,您在皇宫内院,亵渎过世御前之人,岂不是四王爷对圣上大不敬?”

“你!”安和县主气得眼眶发火,却无言以对。

梁若嫣不知是不是自小在皇后跟前长大的缘故,有几分母仪天下的亲和力:“好了好了,安和妹妹,傲蝶,孙六妹妹头一回进宫,你们就多担待着点儿,哪有这样嘲讽人家生母的。”

接着梁若嫣带头转移了几个及其高大上的话题,什么京中戏班子,时兴的翡翠坠子步摇样式,月离竟一点儿也插不上嘴,只得默默地啃着马蹄糕,嗯嗯啊啊的敷衍着。

茶话会之际,莲花池边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月离往那头看了看,是官家世子聚众在池边吟诗作赋。池心亭里坐着的女眷们都故作矜持,实则早就心潮澎湃。

“诶,姐姐们瞧,从前都见他们在御花园舞文弄墨,怎得今儿个来了莲花池啊!”一个贵女跟另一个咬着耳朵。

“那当真是萧大公子和九皇子!大公子的相貌可比咱宫里的这些皇子们俊多了!”另一个贵女扯着手绢,春心萌动。

“可是他好凶的样子,”另一个贵女悄悄说,“听说,他从未与那些女眷们搭过话儿。我记得三王妃家的和六王妃家的总是见缝插针的和他聊上两句,却都是哭着回来的。”

沈傲蝶不乐意了,嘴撅的老高:“你们休想打我长毅哥哥的主意,他可最宠我,答应过我要娶我为妻呢!”说罢不忘了给月离使了使眼色。

月离不禁翻了个大白眼,对她的嘲讽溢于言表。

桌上接着一片喧哗。

唯独月离听闻萧长毅三字,管不住眼睛的偷偷往池边撇了一眼。

他换了身深蓝色亮面长袍,马尾上带了个银冠,一面同身边的九皇子说了两句,一面看向池心亭。月离“咻”用扇子挡住了脸。

她们谈着谈着就cue到了月离。

“诶,六妹妹更喜欢九皇子些,还是萧大公子啊?”安和县主角度刁钻,一脸讥讽的问道,惹得全桌人都静静的看向了月离。

月离不紧不慢的噎了口茶:“妹妹不过是小户人家的庶女,哪有安和县主您有眼界。自然是您觉得哪个好,哪个就好咯?”

安和县主被怼得莫名其妙,脸色阴得可怕。桌上等着吃瓜的几个贵女也是失望的神色。

池心亭那头的萧长毅也是被搞得一头雾水。莫不是被一群常去青楼吃茶的哥儿们拉着去瞧两眼月离,他大可心止如水的构思两首新词。

“区区一个毛没长全的小丫头,有什么好瞧的……”萧长毅撇了两眼远处亭子里喝茶的月离,才发现她婷婷玉立上坐在那染了一身风尘的贵女堆儿里,确实有那么一丝丝亮眼。

九皇子低头笑了笑:“你这个扑克脸,从来都是嘴上说着嫌弃,心里想要。”说罢笑嘻嘻的拿肩膀顶了顶萧长毅。

“屁话。”萧长毅又冷又狠的骂道。

哼,世间的所有女人,都是俗物。他想要孙月离,除非等孙月离不是女人的那天。

“我虽在宫里,但耳朵也没闲着哩,”九皇子毫不遮掩的看着远处的月离,“你是因为她,才和之前那个五姑娘退的婚吧。”

“断章取义,”萧长毅淡漠道,“我要退婚,跟她无关。”

九皇子调皮的笑了一下,又远看着月离道:“我小时候在太后生辰宴上曾见过春禧楼叶氏一舞,父皇要册封她为妃嫔,好在被太后给拦下了,不然那孙六姑娘还真与我是兄妹了呢。”

“少惦记这些乱七八糟的,圣上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不待见你。”萧长毅白眼了一眼九皇子。

“嘿!你竟敢跟皇子没大没小!”九皇子直直的指着萧长毅的鼻子,似乎要同他叫嚣。

“说的不对么?”萧长毅日常面瘫,“现在,回去温书。”

九皇子真的怀疑萧长毅是断袖,或者是性无能。自己也是蠢,选择和这个难伺候又嘴臭的死傲娇当基友。

“萧长毅,你丫是不是男人。”

支走了九皇子,他在端书吟哦之余,又悄悄的窥了月离几眼,接着便故作矜持的在池边若无其事的走了两步。

月离这边正煎熬的听这些贵女们讲胭脂水粉,钗环首饰,绫罗绸缎,雪桃却火急火燎赶来,差点摔了跟头,惊动了一桌子的贵女。

“姑娘,不好了!小筠姐姐她……她……”雪桃脸上挂满泪痕。

月离大惊失色:“不怕,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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