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甜白了林鹤一眼，不情不愿地坐下来。

不一会儿，潘小雨也上来叫他们打球去了。

汪书伟一见她走到教室门口就快步走了出去将她堵在一边，一只手指竖在嘴巴上“嘘“了一声。

潘小雨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的放低了声音：“怎么了？“

汪书伟小心地往教室里探了一下头，背对着教室往里指了一下。

潘小雨学着他的样子也看了一眼，见楚甜正坐在林鹤前面的位置上，两人埋头共看着一张纸，似乎还在写着什么。

她还是不明就里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明白。

汪书伟无语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面前这女孩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自己也对她对自己的感觉感应错了？

他看了一眼潘小雨，潘小雨仍瞪着她那双不算太大但却圆溜溜的眼睛，迷糊得煞是可爱。

看样子是真傻。

“没事，他们今天中午要互相补课，不去打球了，我们走吧。“

“互相补课？“

潘小雨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可是看着汪书伟一脸认真的样子，再想想他实在也没有骗自己的必要。便又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转而又开心地举起怀里抱着的篮球。

“快走吧，武威估计已经到了。“

楚甜微埋着头，阳光从窗外投到她的脸上，使脸上的绒毛分毫可见，在脸上形成一层雾蒙蒙的柔光。扎成马尾的发丝似乎不愿意受束缚，硬是从脑后飘了几缕到前面，在楚甜的脸旁随着她一下一下的呼吸荡着秋千。

一股子淡淡的清香钻进林鹤的鼻子里。

他想起上次楚甜发烧时他在她家闻到的味道，这次显然沁人心脾得多。

楚甜两片唇瓣不停地张开合上，手上也时而在纸上写写画画。说的每一个字林鹤都听到了，但却不知道她说了什么。画的每一个公式他都看到了，却也统统忘记了定义和公式。

只觉得这声音柔美动听，连带着笔在纸上的沙沙声都有着天籁的潜质。

“喏，就是这样，懂了没？“

楚甜见林鹤半天没有动静，抬头问道。

像刚刚收了魂魄，林鹤一脸慌乱：“没有，你再讲一遍吧。“

楚甜狐疑：“不可能吧，你可是奥数冠军。“

林鹤因为心虚而语气轻浮：“冠军也不可能样样都会。“

楚甜无奈，手指轻轻在她刚写的思路上点了一下：“哪里不懂？“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林鹤索性不要脸起来，把她写的每一步都点了个遍。

楚甜敛了脸上的浅笑，假佯怒道：“你刚才到底听没听，不好好听我可打球去了。“

林鹤连忙陪笑：“确实走神了，你再讲一遍吧，我估计这遍能懂。“

楚甜瞪了他一眼，脸上却是忍着笑的韫色：“行吧，这次我讲你写。看你还找什么借口。”

说着，把手里的笔递给林鹤。林鹤心不在焉地接过，却不小心碰着了楚甜的手。

虽只有一瞬，但手的微凉却争先恐后地钻进了他的毛孔里。

这样冷的天，她刚才写了好一会儿，难怪这么冷。

林鹤握着笔，笔杆上尚有一些余温，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这无心的“恶作剧“。

下午放学，林鹤和汪书伟刚出校门就遇上了武威。

看见林鹤跟汪书伟在一起，武威打了招呼，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汪书伟自然是个聪明人，见他似乎有话要跟林鹤说，刚好自己和林鹤本来也不是朝一个方向，便挥手道了明天见，闪进了市一中门口放学的人流之中。

当然，林鹤也看出来了。

“今天不着急回家？”林鹤站在原地，想等武威把话说完。

武威却只笑了笑，伸着根长长的手臂一边朝林鹤家的方向走一边跳起来摸了下上头的树枝。

林鹤见他不着急说，便也不追着问。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但这次还因为他额外的感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林鹤。”

两人一起走了五六百米远，武威觉得两个大男人这样并肩默默走着的样子实在奇怪，他终于决定开口了。

“你觉得……楚甜怎么样。”

林鹤脸色无异，只淡淡道：“人美、学习好，篮球还打得好。”

林鹤平时很少夸别人，听他这么一说，武威脸上不自觉地笑开了，心里比听到有人夸自己还开心。

可转眼间又苦起了整张脸。

“所以追她的人也多。”

武威伸手扯了林鹤的手臂一下，“据你观察，那些追她的人里，她有没有对谁比较有好感？”

林鹤心里一紧，竭力保持着刚才的表情，仍淡淡的：“我没观察她。”

“哎呀，没说你观察她。”武威有点急了：“你们不是一个班嘛，至少比我见她见得多，像平时哪个男生找她比较多啊，她对谁比较耐心啊，这些你肯定看见过。”

“你啊。”

武威一听，两边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咧开了，心里暗暗乐了起来：我就知道一定是我。

想着想着，忍不住又朝上跳了一下，从高高的树枝上扯下了一片树叶。

他把树叶的权柄咬在嘴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表白的勇气一下就足了。”

林鹤脚下的步子一滞，又快速回复了原本的步调：“你喜欢她？”

“那可不。你不是知道嘛，我和她认识多有戏剧性，现在的青春小说里的男女主角不经常都这样因为各种误会开始的嘛。”武威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

虽然心里很清楚的知道他的答案，也很早就从武威在日常中对待楚甜的种种中感受到一些端倪，可是真正确实地从武威嘴里说出来，还是让林鹤的心跳慢了几拍。

只觉得自己像一片漂在空气中的羽毛，无处着陆，又像浮在水面的浮萍，只能随波逐流。

“既然她对我也有意思，那我总不能让人家女孩先开口。不过我得好好策划一下怎么表白。”武威笑得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哎，你说我要是表白成功，那些追她的男生得多生气啊。尤其是高二那个曾星宇，自以为自己天天很多女生围着就有多迷人，结果人楚甜心里早就有我了。”

“嗯。”

林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