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断断续续道,边说还边哭着。
在他们看来那个叫啊满的很可怜,可楚钰对她没有同情更没觉得惋惜,人死不能复生,何况这世道是这样。
他没那么多同情心去同情那个叫阿满的,不好好珍惜生命的人谈什么同情呢?
若是萧长歌在,算是屈辱她也会受着,他日一定会加倍奉还。
这样的人才有资格让人同情,不曾努力过便直接放弃起了死的念头,这样的人太过软弱了。
倒是那叫啊满的父亲,才真的令人佩服。
一个父亲在明知道管管勾结,算去告状也没多大几率但还是选择去了,这样的父亲还真少见。
“你你怎么不伤心呐。”
两人哭的稀里哗啦地,见楚钰依旧那副表情不满地问。
楚钰噗嗤笑着,手捂腹部。
见楚钰笑着,这两人也忘了哭了。
“别忘了我可是你们口的贪官,这种事莫说候德他们,本少爷也做过许多呢。”
这话让两人心肝儿一颤,他们两说的起劲忘了跟前之人是谁了!
小框子一脸惊愕,最后慢慢成了惊恐。
“你这个狗官!”
小豆子却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嘴里恶狠狠地喊着。
可这骂的在楚钰看来不疼不痒地,这些话他听过不少呢。
“狗官又如何?不也屹立在这官场吃茶风云不倒吗?”
楚钰淡淡道,小豆子怨恨地看着楚钰。
这些人都一个样子!
“跟刚才说的那样,这顿饭我请了,这是你们的封口费,这件事你们最好别跟其他人说了,否则惹来杀身之祸本少爷可不管。”
楚钰从钱袋内掏出了几钱放在了桌,又拿出了两锭碎银丢给了小豆子跟小框子两人。
语气带着警告,两人看着放在桌子的碎银,在看着起身准备离开的楚钰。
小豆子一怒拿起了碎银往楚钰身丢了去。
“我们才不会要你这肮脏的钱!”
眼愤怒,生气。
楚钰停下了脚步,看着那双眼倒是跟他年少时有几分相似。
只可惜太耿直会吃亏的。
“可你方才吃的面也是我花钱的,若是你想自己还本少爷也不介意。”
楚钰一席话让小豆子哑然,忘了他们吃的面也是楚钰给钱的了。
见小豆子愣在原地无话可说,楚钰眸闪过一道光芒。
“若是想为他人出头,下次还是不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要么爬到最顶端让别人正视你要么永远都当个哑巴,只有有权利才有资格为他人抱打不平。”
语气轻缓,却能让人感受到压迫。
不似嘲讽反而像是在邀请
在邀请他走向为官这条道路一样,小豆子心激起千层浪,手握成一团,青筋突兀,连眼神都变得极为认真,他将楚钰说的这番话记在了心里头。
楚钰嘴角勾勒一笑,他相信小豆子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了。
转身,离开。
只是心情有些沉重,这些人明明都知道候德跟林希的为人如何,还知他们做过什么勾当却无人敢站出来为那些人说话,因为他们都不敢。
既然不敢那由他自己来撕这口子吧。
“小豆子你没事吧?这个人这可恶,他回去后会不会派人来抓我们呢?要不小豆子我们先去避避风头?”
小框子害怕地拉着小豆子的手,急的差点哭了。
“没事的,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你娘不是还生病吗?这些钱你拿去给你娘治病吧。”
小豆子握住小框子的手安慰道,随后跑到了楚钰方才停住的位置。
蹲下,捡起了那碎银递到了小框子手。
这碎银对他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他们来说如同救命稻草。
小框子没拒绝,因为他真的需要钱,他娘现在还卧病躺在床他也正愁从哪弄钱来给他娘治病呢。
“小豆子,真的真的谢谢你。”
小手紧紧地握着,眼热泪盈眶。
“要谢的话不如谢那狗官吧。”
小豆子不甘心道,总有一天他一定会让楚钰看到他的身影的!
既然只有站在高处才有那能力去管这些事,那他往高处爬好了!
他,不甘心!
楚钰不知道因这番话日后的小豆子连他都甘拜下风,而小豆子也不知日后会被这所谓的狗官收入笔摩之下。
然,这也是后话了。
衙门内
候德心急如焚,他派出去的人将楚钰给跟丢了,也不知这群饭桶是吃什么长大的,连个大活人都能跟丢!
可他忘了楚钰还没到延安县时他派出去的人也跟丢了几次。
“你们你们这群废物,本官要你们有什么用呢!”
候德指着跪在地的人连连骂着,底下的人一声不吭地任由候德骂着。
“本少爷大老远地听见候大人的声音了,这些手下是犯了什么大错了?”
楚钰从衙门外走了进来,人还没到声音却先传到了候德耳。
当人出现在候德跟前时,候德的手指着手下一动不动。
“少爷,没没什么,最近这县内多出了许多小偷,下官怀疑是有团伙的,所以让他们跟踪小偷想找出他们的窝点,谁知道这群废物竟然跟丢了。”
候德连忙从公堂下来,弯腰快步地走到楚钰跟前,嬉皮笑脸迎着。
“哦?没想到延安县也有这种事啊,那可是他们办事不公了,大人可得好好惩罚。”
凤眼瞥向跪在地的三人,这三人有一个是方才跟踪他的,他右嘴角下有颗大痣,让人忘不了。
“是是,少爷说的对,少爷你坐你坐。”
候德拍马屁道,扶着楚钰想让他坐在公堂,楚钰却一动不动地。
“那可是候大人的位置,本少爷怎敢坐呢?你们两快给本少爷搬个椅子来。”
楚钰指着跪在地的两人道,那些人却一动不动地。
这下轮到候德着急了,连忙呵斥了他们几句。
“还愣着干什么?让你们去搬椅子你们耳聋了吗?”
候德这一喊,那些人才起身迅速地从衙门后面搬出了一张椅子放在了楚钰跟前。
“少爷您可别介意,他们平日都习惯听下官的了。”
候德讨好道,楚钰坐在椅子一手抵着脑勺,斜眼地看着候德。
“不知者无罪,本少爷不会怪罪,大人放心。”
“方才候大人说小偷团伙的事倒是让本少爷想起了方才在外面听得另一件事,不知候大人想不想听?”
候德愣了愣最后嘿嘿地笑着。
“你笑起来可林师爷好看多了。”
楚钰直心肠道,候德笑的更爽朗了。
“下官愿闻其详,不知少爷在外边听到什么了?可是什么有趣的事?”
候德来了兴趣问,双目看着楚钰这张不可方物的脸。
若非他的气质跟说话猖狂的模样再加他手的扇子,扇子下方还盖着印记,他还真不相信眼前这人会是楚国四皇子。
“说的是一个月前,有个叫张满满的姑娘”
楚钰特意停顿,在听到张满满时候德打了个激灵,脸色也变了变。
“少爷,那个那个姑娘怎么了?”
候德明知故问道,好像是在迎合楚钰可实际却是在试探。
“她如何了候大人身为地方官不是应该本少爷清楚吗?候大人怎反过来问本少爷呢?”
楚钰眯眼笑着,候德吓得连汗都从额头流了下来。
“张满满这名儿是有点耳熟啊。”
候德装蒜道,这事儿都过了一个月了到底是哪个小兔崽子在楚钰耳边说三道四的?
“耳熟?本少爷再提醒你一下,你的七妾氏,候大人可想起来了?”
楚钰温柔一笑道,说这话时候双眼依旧眯着嘴角扬起一笑,让人猜不透他心所想。
候德一愣,他本是想试探一下楚钰,可看情况楚钰知道的不少。
候德一脸恍然大悟:“哦,下官想起来了,张满满!”
“少爷您可别听外面的人瞎说,那张满满是刺客,她选择嫁给下官是想行刺下官,你看我手臂的伤口还在呢!这是成亲当日张满满刺伤的!”
候德挽起袖子,手臂确实有一道伤痕,而且还不浅。
“那张满满的父亲又是怎么回事呢?”
楚钰平淡地问,候德心里咯噔。
他们才跟丢了一会儿,楚钰知道这么多事了?到底是哪个多嘴的小杂种说的,要是让他抓到的话一定用针线将她的嘴巴给缝起来!
“张满满的父亲那更不可理喻了,他告状归告状,可要告的却是林师爷,这林师爷可是咱们延安县内的模范,榜样,岂容他人诬陷呢?下官本是让他回家去,可那张杰片要闹,下官只能将他丢到牢房内,等他什么时候安分了再什么时候放出来,谁知道那张杰自己个儿想不开自尽了。”
候德说起话来还真一套一套地,大气不喘一口,脸不红心不跳地。
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一样。
可起候德的话他更相信那两小屁孩说的,所谓童言无忌,这话总归没错。
“看来是那张满满自个儿活该了,哎,本少爷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对啊,那张满满是活该,少爷您可别听信外面那些人的谗言。”
候德点点头连忙道。
“瞧候大人您着急得,本少爷也是随口问问,再说本少爷此次来是为了蝗虫之事,这些琐碎事本少爷可一概不管。”
楚钰吊儿郎当道,候德半信半疑。
“是是。”
候德连连应道。
“说到蝗虫之事,咱们也该来讨论讨论一下了如何才能防止蝗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