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和吕青衣刚打开门，仵作就跑了进来，仿佛在宣誓这停尸间的主权。

“造孽啊！造孽！你们这让我怎么还原尸体！”

夜明瞥了眼吕青衣，虽然她是个医生，但是管开不管合。

吕青衣跟在夜明身后，感受到那质疑的目光连忙小声解释道：“我觉得我合上了，他写不出报告。”

有道理。

夜明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李长富的家中，先是在易安县转悠了几圈，烟火气十足，而且吕青衣好像颇受爱戴，看来县老爷为官不错。

“其他几个捕快呢？怎么逛了一圈不见人？”

吕青衣小声一哼：“保准又在青楼听那些个女子唱曲。”

“就凭他们一个月两钱银子的俸禄，听的起曲？”

吕青衣稍稍抬起头，但又压了下去：“上个月，有个白嫖案，我破案后那人用五百两白银和青楼小姐私了，他们去听个小曲不要钱，那个青楼小姐买单。”

“你一个人破的案？”

“倒不是，我们刚查了没多久，第三天衙门前就摆了一封信和五百两银子，说是酒醉随性，犯下大错，没脸见人，让我们衙门帮忙私了。”

夜明砸吧着嘴，青楼的确花银子，不过就算私了也不至于要赔五百两这么多。

“白嫖要赔五百两？看来是个大户，那为什么要白嫖呢？”

“白嫖的快乐，没体会过人是不会知道的。”

“这么说来，你经常白嫖？”

吕青衣首次骄傲地昂起了脑袋：“上船之前，有个网站我有一千七百多个硬币，但我只有两级！”

夜明扯了扯嘴角，倒是没在意这个。

只是接触几个小时以来，夜明还是头一次看清吕青衣整张脸，白皙的皮肤透着微红，眼眸如若星辰般灵动，红黑色相间的捕快服为了一定的防御性所以有些沉闷，下巴处挂着一滴汗水。

姣好的面容让夜明想起一句话——漂亮的女人运气总不会太差。

见夜明如此，吕青衣再次低下了头。

“你低着头走路，不怕撞到人？”

她说道：“你不是走在我前面？”

夜明摇了摇头，也懒得寻根究底，抬腿走进了取名颇为雅致的青楼——青鸿。

“哎哎哎，你怎么也跟他们一个德行，听曲没有经验！任务！练武！哪个不比听曲有意思？”

夜明没有理会吕青衣，招呼道：“上茶，最好的！”

接着看向他的几个手下：“巡查巡完了？训练完了？”

“没……没……”

几人看了眼台上唱曲之人，恋恋不舍地狼狈逃窜。

夜明吃着糕点，喝着清茶，看了眼旁边气鼓鼓坐立不安的吕青衣，小声开口道：“你想，李长富从死了到现在不过一周，他老婆为什么要急着结案？”

吕青衣低头看着桌子：“她说李长富的天下商会需要她去安定，如果没有衙门开具的死亡证明，那边不认。”

“那你觉得天下商会存有白银多少？”

“这……应有千万打底。”吕青衣含糊的给出一个数字。

夜明呵呵道：“那银票现在不是在我们身上，天下商会和她再急又有什么用，没钱她一个妇人凭什么替李长富安定天下商会。”

吕青衣不笨，一下子就想通了关键点。

银票是从李长富身上爆出来的，那是因为银票就是李长富的私人物品，只是李长富死前不知道藏在哪，被她巧手摸了出来。

就算不摸出来，银票还是会静静放在李长富藏的地方，等着有缘人去发现。

按照之前的猜测，这叠银票肯定是天下商会绝大多数的流动资金，甚至是天下商会砸锅卖铁凑出来的。

那天下商会现在是什么样子，拿脚指头想都想得出来。

一是解散，二是易主。

“你是说她是凶手？”

夜明看着台上女子出神，敷衍道：“也许，看样子她比我们还要急，你有没有路子，去打听打听天下商会的事。”

吕青衣是行动派，也不管有没有办法，立马动身。

她对任务的渴望绝对是第一位的，毕竟是下定决心要做锦衣卫的女人！

她刚走，一位身上茉莉花香特别浓的花装女人靠了过来，声音尖哑：“这位官爷……”

“新来的捕头，夜明，你不用招待我，我听会就走。”

老鸨笑成了一朵花：“老身叫茉莉，是有事情麻烦官爷。”

“你这名字课真俗气。”

“老身您那年纪的时候，经常被人夸这名字雅呢。”

夜明正视老鸨一眼，果然这个捕头这个身份还是挺好接任务的，在朝廷就有朝廷的好处：“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官爷，我这人胆子小，守财，每天关门前都会在门口和楼梯那撒上细粉，最近一个月来，我们这进了四次贼！”

“四次？胆子不小啊。”

老鸨眼神变得有些可怖，声音也变得更小，声线有些颤抖：“更奇怪的是每次都是闯空门，我没丢一个铜板，就最近，我特意在柜台上放了十两银子！十两！也没丢！”

夜明呵呵一笑：“所以你准备让我帮你抓这个闯空门的？现在李长富的事情忙得我们整个衙门上蹿下跳的，哪有功夫帮你抓闯空门的。”

“话不能这么说，你说那个人闯空门不求钱，说明人有钱，那我们这的东西只要有钱，什么买不走？”茉莉伸手摸了摸夜明的小臂，“就是要我，只要钱够，也不是问题。”

夜明怪恶心的，赶紧收回手臂：“所以你觉得，人家是图命？”

“不是我说，你们也是一群贱命，杀一个，衙门都不见得会多重视，值得人家闯四次空门？”

茉莉面色可怖，犹豫数秒，附到夜明耳边嘀咕了几句。

【触发任务！茉莉的请求！】

【是否接受，是/否】

【茉莉的请求

说明：帮茉莉抓住闯空门的贼人，并保护茉莉的安全。

奖励：100经验值，青鸿VIP卡（终身免费听曲）】

什么垃圾奖励！

夜明内心不得不吐槽一句。

我要这偏僻地方的青楼VIP卡有什么用？

倒是茉莉的一番话让夜明觉得有些意思，茉莉曾经居然是监作司弃子。

锦衣卫进行门面上的抓捕和探案，监作司则是背地里的资料收集，信息通讯。

夜明面无表情：“所以你是听到刚才天下商会的事情了？”

茉莉面色沉着：“我现在虽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天下商会又怎么样，但是我知道李长富的妻子近些年来的事情。”

此话一出，夜明很难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