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东院。
“小姐准备如何处置小艾、绿意和夏草?既然不准备杀死她们,为何假装在人前打死她们,却在人后又留她们性命?”
“是啊!小姐,为什么呀?”妙菱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徐冰清。
牧照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徐冰清看了他一眼,“说说看。”
牧照从容道:“是。依属下看,小姐留她们性命,是为了以防不备。若是此事没有后续,也可借此来保她们性命,以防她们再次被人威胁利用。”
徐冰清不置可否。
“至于在人前打死她们,一是可以震慑府里的其他人;二是可以防止别人再利用她们;三也可避免连累她们的家人。”
“小姐,小艾是因家人而被人威胁,情有可原,但绿意和夏草则是心思不存,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她们暗害世子,如此放过她们……”
“现在说这话还为时过早。至于她们的命运如何?只期盼背后之人的目的仅仅如此吧!”
牧照轻叹口气,怕是不会单单就此结束。
“小姐。”牧舟走了进来。
“嗯!如何?”
“遵照小姐吩咐,都已处置妥当。小艾三人已被秘密送出府,关押于城南的小院中。”
“牧叔一向心细周到,我很放心,多谢牧叔。”
“小姐客气了,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对了,准备马车,我要出府一趟。”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说完,牧舟转身离开。
牧照和妙菱也跟随而出。
素英不放心道:“小姐要出府?”
徐冰清抬头看她一眼,那意思:怎么了?
“小姐已一夜未曾合眼,还是休息一会儿吧!小姐若是有事不如吩咐我去办吧!”
“无碍。浩然失踪的消息已传了出去,若我还静坐府中,岂不纯粹惹人生疑?”
“那小姐先洗漱一番,吃些东西。”
“嗯。”
这边,刚出房门,妙菱便追上牧舟,“牧管家,那个,那个……”
“什么?”牧舟不明所以。
牧照见妙菱犹豫不决又害怕疑惑的模样,心中了然,“她想问那些喂狗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哦!不过是些牲畜的残肢断臂。”
“啊!”妙菱惊讶,“可是……可是难道没有人怀疑吗?”
“你以为有谁敢看?”
“说得也是。”妙菱点头,想想那画面,她就忍不住全身打颤。
“对了,你的假死药会让她们睡多久?”
“我下的药量较轻,明日辰时也就醒了。”
“嗯。”说完,牧舟快步离去。
“小姐可真厉害!”妙菱对牧照道。
牧照宠溺地轻拍她的脑袋,“你也很厉害,不然小姐这出戏怎会演得这么完美呢?”
“嘿嘿!说得也是。”
言罢,两人相携离去。
京城大街上。
马车行至一处,徐冰清正在车内看书。
“啪嗒”!
是什么东西撞击在马车顶后又坠落在地的声音。
素英在东西落在马车车顶时就已经出了马车。
徐冰清仍是神情自若地看书。
“小姐。”车外传来素英的声音。
徐冰清掀开车帘,看向素英,只见她脚边躺着一锭银子。
素英抬头看了对面的酒楼一眼,“小姐,是他。”
银子当然不是凭空出现的,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徐冰清顺着素英的视线向酒楼看去。
只见酒楼二楼窗口处,一个男子身穿黑色锦衣,双臂环胸,斜倚在窗柩上,看着下面的徐冰清,眉眼含笑,一副倜傥风流的模样。
徐冰清明眸微眯,这人,有些眼熟。
浓粗的墨眉,清亮圆硕的黑眸,厚重且不失性感的唇,高大健硕的身姿,浑身透着一股洒脱不羁之感。
是他!
徐冰清从脑海里搜索出关于此人的记忆。
西羌五皇子拓跋宏。
徐冰清略一思索,放下车帘,走出马车。
“小姐?”素英不明所以。
徐冰清不予理会,径自朝酒楼走去。
素英紧随其后。
徐冰清推开房门,那人已从窗口转移到椅子上,斜坐在那,手执酒壶,仰头喝酒。
而他对面的桌上亦放着相同的酒壶。
很显然,这壶酒是专门留给徐冰清的,就好像他早就知道徐冰清看到他一定会上来一样。
徐冰清见此轻轻一笑,走到椅子旁,如他一样自在随意地坐下,纤手拿起酒壶,仰头喝酒。
那潇洒自然的姿态让紧随而来的素英惊讶万分,她从未见过自家小姐如此豪爽地饮酒,还在外人面前露出如此肆意的姿态。
在素英的印象中,徐冰清一直是端庄娴静、温文尔雅的。偶尔的几次饮酒,也只是跟苏婉茹她们在风月楼里小酌,而且喝的酒一般都是果子酒,从未像今日这样无所顾忌、毫无形象地仰头灌酒,况且喝的还是浓醇烈酒。
“咳咳咳!”徐冰清喝酒过猛,酒又太过浓烈,一时承受不住,忍不住连连咳嗽。
“小姐。”素英担忧着上前,轻拍徐冰清纤背。
徐冰清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那人见她这样明显不胜酒力的模样,放下酒壶,“看来你这些年过得很是辛苦。”
看徐冰清喝酒的情形,还有她身边侍女担忧的表情,就知道徐冰清这些年怕是没什么机会放纵,更遑论恣意妄为地喝酒。
徐冰清抬眸看他,眉眼含笑,像是冰雪融化般能净化世间所有。
“看来你这些年倒是没什么改变。”
那人撩唇一笑,不置可否。
徐冰清执壶敬他,“借君之酒,为君洗尘。”说着,又是仰头灌酒。
“好!”那人亦是同样动作。
素英见此架势,猜测此人与小姐是旧相识,且关系非同寻常。
“此行梦汐没有来吗?”
“小丫头初来东皇,对什么都很好奇。原本我们是和使臣队伍一起来的,就因为她,我和梦汐带着她与三皇兄他们分开了,且一路上走走停停的,若不是三皇兄传信说差不多今日就会到达京城,让我们不要再耽搁,恐怕此刻我们还在东皇的某个地方停留呢。”
徐冰清嘴角勾笑:“说起来,若水这丫头我还没见过呢。”
“三皇兄下午才到,小丫头坐不住,梦汐先带着她闲逛去了。”
徐冰清挑眉,“这性子倒是跟你很像。”
“说得好像梦汐有多文静似的。”
“哦!”徐冰清看向门口处,“是吗,梦汐?”
“啊!”那人忙回头看向门口处,只是看着紧闭的房门,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徐冰清轻笑出声,“拓跋宏,你怎么还是如此好骗?”
拓跋宏,西羌五皇子,梦汐之夫,若水之父。
“唉!”拓跋宏无奈叹气,撇嘴道:“捉弄我,你就这么高兴?”
徐冰清摇摇酒壶,挑眉笑他。
“罢了罢了,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拓跋宏无奈道,脸上却是一派温柔和纵容。
素英在旁心生诧异:拓跋宏!此人竟是西羌五皇子。只是小姐怎会与之相识,且还这么相熟?
听着两人之间的言语,不免让人生出几分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