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外。
“小姐。”妙菱已在马车旁等候多时,焦急地来回踱步。
“你怎么来了?”
“府里出事了。”
“车上再说。”徐冰清率先走入马车内。
待素英和妙菱上来,徐冰清才开口:“出了何事?”
马车开始缓缓行驶。
妙菱神色忧虑,急道:“恒王妃过世了。”
“什么?”素英惊道。
徐冰清略一扬眉,这倒是不曾想到的事。
不过,此事倒也在情理之中,一般情况下,弃子的结局就是如此。
“也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流言,说是小姐所为。”
“简直是胡说八道!”素英气极。
徐冰清倒是很淡定。
“北夷使臣已经进京,且直奔皇宫,说是要向陛下讨个说法。现在府中人心惶惶,牧管家猜测,一会儿宫里便会传召小姐进宫,所以便让我来寻小姐回去。”
徐冰清托腮沉思:背后之人的目的仅是如此吗?掳走浩然,害死百里芳华,引起北夷和东皇两国不合?还是,仅仅只是针对自己的一个局?究竟是谁在背后布局,又意欲何为?
回到府中。
牧舟先行迎来,“小姐回来了。小姐要的账簿,老奴已放在书房。”
账簿?她好像并没有要看什么账簿。
徐冰清看了一眼牧舟,眼睫轻眨,立即领会其意。
“辛苦牧叔了,我现在就去看。”转头对妙菱道:“你先去准备热水,等会儿我要沐浴更衣。”
“啊?”妙菱不明所以,可还是依言而行,“是,小姐。”
侯府书房。
素英心照不宣地执剑守在门口。
徐冰清推门而入,并随手关上房门。
房内有人已经等得不耐烦,“终于回来了。”
只见战云熙一身小厮装扮,斜坐在椅子上,正闭目养神。
听到声响,即使没有睁开眼睛,他也知道来者何人,毕竟这里是徐冰清的地盘。
“浩然怎么样了?”
“放心,他没事。”
“到底怎么回事?”
“你家弟弟可不是简单人物。他故意中计,目的是为了看清背后之人是谁。他知道你不愿意让他冒险,想瞒着你,又怕你担心,所以半夜里派暗卫去知会紫罗,让你知道他安全无碍。”
徐冰清敛眉暗忖:这倒很像是自家弟弟会做的事。
“昨夜他假装昏迷,而后被人带出府,把他秘密关在一处小院里。在今日凌晨,那些人带着他出城,然后机缘巧合下被西羌五皇子拓跋宏所救。”
“拓跋宏!”徐冰清一惊,而后又道:“不是他。”
“嗯?”战云熙有些惊愣,“这么确定?”
以战云熙所知,徐冰清跟拓跋宏并未见过,更遑论相识。但他还什么都没说,徐冰清怎么会这么肯定不是拓跋宏所为,好像还挺相信他。
徐冰清懒得理会他。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故意对浩然设局?”
“你认为我很蠢笨?”
战云熙被噎了一下,老实道:“的确。拓跋宏确实没有绑架浩然的理由,且他也是今日才到京城。”
“这不重要。”徐冰清并没有告诉战云熙自己刚刚才见过拓跋宏,且与拓跋宏幼时便已相识。
战云熙撇嘴,以为还能从徐冰清嘴里探听到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你废话少说,我没那么多闲工夫。”
“是姬苍晖。”
姬苍晖,恒王姬宗黋的嫡子,恒王世子。
“姬苍晖?”这倒是出乎徐冰清的意料,“原由呢?”
徐冰清并认为自己与姬苍晖之间有什么牵扯的。
“原由?”战云熙摇头晃脑,“俗话说得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你不想再见紫罗了?”
“唉!你!”战云熙被触到逆鳞,立即跳起,而后意识到这人招惹不得,只得正身坐下,“算了,本公子不与你一般计较。自古以来,英雄救美,而后美人以身相许之事,比比皆是。虽说他打算救的人是徐浩然,但徐浩然才是你的致命弱点,而一旦有了徐浩然救命恩人这个牵扯,还怕到时候扯不上你吗?”
徐冰清听罢,柳眉紧蹙,与其说姬苍晖想借助浩然牵上自己这条线,不如说他想牵上宁国侯府这条线。
不过,徐冰清倒是想起了昨日百里芳华的一番话。
难道说宁国侯府真有什么值得别人觊觎的东西?而且此东西,她和浩然皆不知情,但外人或许听闻了一些风声。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徐冰清看向战云熙,眸光清厉。
战云熙心中一震,他一直知道徐冰清的敏锐和聪慧,可有时还是不太适应她的思维节奏。
“我?”战云熙随手拿起桌上的糕点扔进嘴里,“我一个整日里只知道流连花丛的浪荡公子能知道什么?”
“言归正传。”徐冰清也不是真地想从战云熙那里知道什么,她也知道若是战云熙不想说的事情,她也问不出来。
“百里芳华是如何死的?”
“中毒。”
“恒王?还是贤王世子?又或是北夷?”
“女子太过聪慧容易折寿。”战云熙抬眸看她,正色道:“都不是,是自杀。”
徐冰清心中一凛:自杀!
百里芳华自知自己成为弃子而选择自杀,这无可厚非。
只是徐冰清不明白百里芳华为何在临死前还要栽赃于自己呢?
她们两人之间明明毫无牵扯,更谈不上什么仇恨。且一直以来,都是百里芳华在针对自己,而自己都未曾还手。
战云熙看她毫不在意的模样,“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北夷使臣已经进宫,且誓要你这个下毒之人以命抵命。”
“不管是背后之人,还是百里芳华,他们都并未打算要我死,否则不会搞得这么复杂。想来他们也知道,即使所有证据都指向我,陛下那里也不会轻易让我死,况且我并不是凶手。既如此,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况且,她也有后招,就坐等那人出招了。
“说得也是。”
徐冰清低首敛眉思索着其他事。
“对了,还有一事……”
“什么?”
“嗯……”战云熙面色自然,心中一直在思考着措辞,“反正你早晚会知道。那个……”
“小姐。”房门外传来牧舟的声音,“宫里来人了,陛下召小姐入宫。”
“我知道了。”徐冰清朝门外道,回头看向一动未动的战云熙,“你……还有事?”
战云熙往口中塞了口糕点,终止了先前的言语,“无事,我先走了。”说完大摇大摆地离开。
徐冰清心有所思,所以自始至终并未注意或是在意战云熙的欲言又止。
甚至在去往皇宫的马车上,妙菱紧搅着手指,几次的欲言又止。
因徐冰清心中有其他事,所以对此并未在意,或是没放在心上。
一路上,她都在推演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猜测一会儿入宫即将会发生的事情。
妙菱的异常,素英早就发现了,且极想询问清楚原由,只是见自家小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又怕打扰到小姐,故而想着等小姐入宫后再向妙菱询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