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善诚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吐出了许多的鲜血。
吉元看到他这幅样子,差点冲上来,楚善诚眼角瞥到吉元的动作,对他使了使眼色,让他别过来。
吉元知道这不是楚善诚的真实水平,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两个舅舅的遭遇也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他已经身心俱疲了,就连吉元都能看出来楚善诚的动作明显变得比平时缓慢了。
楚善诚将手掌盖在胸膛上,踉跄着站了起来。
刚才的咳嗽声打断了布所的欢呼,他回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站起来的楚善诚,眼神里已经有了敬佩:“小子,可以啊,还没有人能在我的拳头下再站起来呢!”
楚善诚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眉头因为疼的厉害狠狠地皱在一起,这在吉元看来,已经是楚善诚疼的很厉害的样子了。
楚善诚也意识到了,因为近几日一直没有睡觉,自己的敏捷度和力度都不比平时,想要赢过布所,必须得靠巧劲才行。
布所没有什么招式,就是靠着力气大,身板又高又壮,用拳头生砸。
看着楚善诚没有倒下,自己像是丢了什么面子似的,脸色也不好看,身体都绷紧了,举起拳头冲着楚善诚冲了过来。
楚善诚用胳膊肘打在布所的胳膊肘上,让他的拳头一下子失去了力气,顺势用胳膊肘将布所高大的身体带到自己身后,将脚插在布所脚后,狠狠一踢让他的下盘也丧失力气。
楚善诚刚刚观察的时候已经发现了,布所虽然拳头的力气很大,但是下盘不稳,楚善诚这一踢,布所便膝盖着地,单膝跪倒在地上。
楚善诚又用胳膊肘狠狠地戳在了他的肩周上,让布所一下子扑倒在地。
但是楚善诚的力气不如布所大,布所被砸到在地又很快爬了起来,用两只胳膊将楚善诚也扒拉到了地上,两个人变成了滚在地上的缠斗。
布所趁机又朝着楚善诚的脸挥了两拳,半边脸立刻血肿起来,变得透亮充斥着赤紫色的瘀血。
楚善诚用腿压制住布所让他不再带着自己在地上翻滚,一个灵巧的后翻,直接坐在了布所的肚子上,朝着布所的脸使劲挥拳。
楚善诚虽然力气不如布所大,但是动作敏捷,一拳接着一拳,左右接连出手,布所根本找不到还手的时机,一开始还用胳膊肘护住自己的脸,后来实在挡不住楚善诚这样一拳接着一拳的出击。
当布所卸下护住自己脸的胳膊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输了,楚善诚依旧一拳接着一拳毫不客气的直接砸在布所的脸上,直至布所被打到满脸血都没有停手,依旧一拳接着一拳,血肉横飞,打到布所胳膊垂下没了动作,才停手。
这一拳接着一拳,打的不管新兵还是老兵都没了动静。
被楚善诚深深地震撼住了。
楚善诚停手后依旧坐在布所身上,仿佛刚才出手的时候所有的伤痛都消失不见,随着把布所打败,胸膛、脸上还有其他地方的疼痛突然汹涌地朝他扑来。
楚善诚抬头仰望了一眼天空,立刻咳了两下,吐了布所一脸的血水,用右手扶着布所的身体缓缓站起来。
不管是新兵还是老兵突然都爆发出了一阵一阵的欢呼声和呐喊声,吉元赶紧跑上来搀住楚善诚,楚善诚被吉元扶着一瘸一拐下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着新兵,扫视了一圈,欢呼又立刻停止了,像是被他死神般的眼神吓住了一般。
楚善诚只是半倚在吉元身上,冲着新兵那边,冷冷地说道:“找几个人抬下去赶紧给他看看吧。”
几个前排的新兵立刻跑上来,把布所抬了下去,他们被楚善诚的眼神吓怕了。
一直到楚善诚被吉元搀扶着走远,才有人敢开始窃窃私语,有的新兵凑到搭伙的老兵身边,问道:“那是谁啊?这么年轻这么能打?”
老兵将手放在新兵肩膀上摇摇头:“惹不起的人物,别问了。”
但这句话,导致新兵们得不到答案便更好奇了。
布所在他们土家部落里是一个传奇,那打败布所的人,不管是谁,也一定是个传奇!
吉元把楚善诚搀到一个没有人的营帐里:“公子,您几天没睡了,有点逞强了。”
楚善诚弓着腰坐在一个马扎上,拿出怀里的手绢咳了一些血:“你就别管了!”,看了看手绢上的血,又将手绢收入怀中,冲着吉元动了动手指:“去给我拿点水来喝吧”
吉元一边动手去茶桌上给楚善诚倒水,一边问他:“需要大夫来看看么?”
“不用,待会儿你替我把绷带缠上涂点药就行了。”楚善诚垂着头依旧咳个不停。
吉元有些无奈,去自己的包裹里取出了金疮药和绷带。在军营里,这些东西随处可见,简直和水和吃的一样普遍。
楚善诚眼角瞥到吉元已经取出了绷带,垂着头慢慢站起来,将上衣脱了下来,胳膊平摊,吉元麻利地凑了上去,把绷带绑上。
对他们来说,互相处理这种外伤已经都形成一种默契了。
吉元将绷带缠到肋骨中央的时候,用手指往下戳了戳,已经明显感觉到楚善诚的肋骨已经断了,而且不止一根。
楚善诚被吉元一戳,疼的一激灵,没忍住,“嘶”的喊出了口
“少爷,骨头”
楚善诚没让吉元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讲话:“别废话,咳咳咳,继续绑你的。”
吉元知道楚善诚的事情,自己根本说不听,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继续动手将楚善诚的胸膛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缠到背后的时候,还能摸到楚善诚背后的杖伤的疤还明显地留在上面。
吉元对于绷带和涂药这种事情很熟悉,很快便结束了。楚善诚在绷带外面慢慢的套上自己的外衣,但脸色实在是苍白的厉害,还有半边脸血肿起来,看上去实在是很虚弱。
吉元忍不住劝说:“少爷,不然休息一会儿吧。”
楚善诚没有说话,叹了口气,因为也不是他不想休息,属实两位叔叔的遭遇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他都还没有想好怎么和顾老爷子交代,根本就休息不好,只能通过整顿顾家军来麻痹自己,别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