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按理说,统领剑上的毒也该发作了才是,这活人见不到到也罢,可偏生连个尸体也没见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方才你们几个同副将离去后,哥儿几个同首领去搜临近的屋,你们猜怎么着?”
几人对视一眼,看向那人,向前凑了凑。
“怎么着?”
那人仰着头,就是不说,使得众人心痒难耐。
“快说啊!”
“有人啊,偷情!”
闻言,当即个个面露惊奇,面上闪烁着八卦之色。
宫中生活当真无趣,只有巡逻训练,唯一能解解乏的,可不就是私底下谈论这么些个皇亲贵族的八卦。
“霍!哪个小宫女如此大胆?”
“啧,不晓得,未曾打过照面,被她的情郎给遮住了,不过声音倒是极为好听。”
“那男的可知是哪家的风流公子?”
“不知,但肯定不是普通官宦子弟,那模样气质,便是只远远见了侧面,也深觉不凡。”
“能有多好看?”
“可比供不知耻的妇人门消遣的楼里的头牌面首还俊上几分。”
“当真如此俊俏?京城何时有此等公子?你莫不是在诓骗我们。”
见他们面露怀疑,气的粗喘一口气。
“我骗你们作甚?那时不少兄弟也都瞧见了,你若不信,自个儿问去知我所说是否属实。”
“如此……怪哉,此等人物竟然没有人晓得。”
“谁知道呢,索性阿,我们进得早,若再晚些,恐是衣服都脱了!”
语落,一阵爆笑传出。
“那男的倒只字不说,问的几句话,全生是那小娘子在答。
若不是见他将人遮住,就他那背冲外,一动不动的模样,不晓得的还以为做了个牡丹花下的鬼了!”
“哈哈哈哈!”
“北陌律文,但凡出席盛大之喜宴,不可着黑,他倒大胆。
这人若夜宴溜出去偷偷摸摸乱晃,不晓得的,不得当贼抓了去?”
耳边,只听到不远处的人依旧七嘴八舌的谈论着,副将见次,暗道不知形式,正欲上前训斥,却被李锋拉住。
后者低头眉峰微蹙,随即立即抬头,如受启发一般。
“副将如何看此事?”
“何时?统领是指贼人之事?”
李锋摇了摇头,看向他,又看了眼不远处谈笑正欢的士兵,副将当即会意。
“如今宫内宫外的人倒是愈发胆大,宫内的到也罢,左右上下都得小心行事,难兴波浪。
只是,如今这朝堂之上,多少大臣子弟仗着自己官宦后人的身份,欺男霸女,官比人高,却也风流妄为得很,如今,竟是放肆到宫里来了。”
“朝堂臣子之事,你我虽为将领,却也不宜多说,省的烧身。
何况,再如何丢也是他们自家的门面。”
“倒也是。”
“我同他们遇见的那对男女,你如何看?”
“大胆,那般行径,可谓藐视皇族。”
“的确大胆,原以为区区女子,我等当不会被耍了才是。”
闻言,副将皱了皱眉,感觉李锋话里有话,稍作思索后,猛然抬头。
另一半,已经探头探脑的确认了门外没有人之后,拴上门,将那吐血的人扶到桌边坐下的顾惜年一脸沉重。
只见那人原本就黑的衣服,肩甲处显得愈发深暗,修长的手上,白的过分的肌肤映衬得那从他指缝中流出的血,愈发显眼。
“你……中毒了?”
是疑问,但亦是肯定。
男人脸色苍白,眉宇间冒出细密的汗珠,顾惜年红唇紧抿,面露正色。
这人看样子是没解药了。
才想完,又觉得自己犯了傻,若人家有解药,又何苦要这副模样。
黑夜依旧寂静,顾惜年看着面前的人,心中莫名升起几分不安来。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帮人没那么好糊弄,早晚会再转身回来,那时,怕是真的逃不掉了。
思及此,顾惜年不作言语,当即伸手将那人的手拿下,随即又欲解掉他的腰带。
还未碰到时,便被一双极凉的手握住,那是她方才拿下去的哪只。
墨黑色的瞳孔紧紧盯着她,顾惜年在那双深渊般的眼中有一瞬间的沦陷,发觉那抹凉薄的狠厉之色后,突然回神。
男人胸口起伏,脖子上的筋因为忍耐而有几分凸起,在雪白的肌肤下显得愈发清晰。
“我若想害你,大可在方才那些人来是便将你供出去。”
见他依旧不为所动,顾惜年抿了抿唇,再次开口:
“你若是怕我日后因此而缠上你,那大可不必,我不会嫁与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况且,凭着你的本事,若想躲我,我恐是也寻不到你。
除了宫门,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今日之事我不会透露半句。
再者,你我方才破绽如此之大,你觉得能骗他们多久?再耗下去,恐怕我也不必救你了。”
顾惜年被盯着看了会儿,手腕终于得以自由,倒不知是因为她方才说的哪点,亦或是都有。
不再多想,顾惜年毫不犹豫的替他解开衣服,露出半片肌肤。
暗红色的伤口映入眼帘,顾惜年皱了皱眉,环望屋内一圈,却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正欲开口,便瞥见其腰间的匕首。
顾惜年拿出匕首,觉得自己方才恍若一个瞎子。
“剜肉,你怕不怕。”
那人不言,直直看向她。
“看我干嘛,不剜了等它全部扩散进去吗?痛归痛,但是没办法啊,我反正是不会帮你吸的,你做梦可还行。
再说,这毒八成都已经有一部分进入你身体了,我又不可能把你的血全部吸干。”
况且,你刚刚还挟持我来着,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那帮人来了,你会不会杀了我?
再者,我对你中的毒尚且不了解,和你更是不熟。
万一连我一起毒死了,或者我你毒素尚且没有侵入五脏六腑,最后获救,而我却死了,那我不是亏大了?
当然这些话顾惜年并没有说出口,毕竟,有死的风险,她还不想自己把自己作死。
男人收回视线,顾惜年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这是默许了。
撇了撇嘴,嘟囔了句“说话要命还是咋的。”
牢骚发完,顾惜年也不再拖,拿着刀,在一旁的蜡烛上做了简单的加热灭菌处理。
锋利又带有些许滚烫的刀刃没入肌肤,顾惜年明显感受到男人的身子颤了颤。
他薄唇紧闭,满是忍耐的脸上,那紧皱的眉与汗珠彰显着此时的痛苦。
“你忍忍,我尽量快点。”
刀锋向下移动,扎眼的红顺着刀与肌肤流下,滴落在他那白色的里衣之上,晕成一片血色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