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衍又何尝不担心顾惜年那个糊涂鬼,和她在一起那么久,她其实有多迷糊他自然是知道的。
以往出门,他都会尽量陪着她,如若不然,这人出去了,没准就没了。
苏辰正想着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要怎么办时,就见门外一黑色劲衣男子面色冷峻的步入店内。
“长生殿内,自有你们所寻之人。”
语落,看了二人一眼,完成使命的人,便利落转身离去,只又留下苏辰与容子衍二人。
“他……这是……?”
苏辰愣愣看着离去的人,懵了一瞬,这来了可不足一分钟,就说句话就走了?随即想明白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后,转头看向容子衍。
“他说的……是惜年?”
容子衍点点头,看向已经没有那人踪迹了的门外“应该没错。”
只是,这人并不是苏辰所叫去寻找顾惜年的下人之一,宫中侍卫也断然不会穿成这样。
“他怎么知道我们在找惜年?”
容子衍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这个问题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但于他来说,那人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顾惜年是不是的确在那里。
“走吧,去长生殿。”
索性也找不到,倒不如去看看,万一顾惜年真的在那里,也正好。
“你那么相信他不是在骗我们?”
看着要迈开步子的容子衍,苏辰忙急忙拉住。
“万一是他的圈套,这只是为了调虎离山怎么办?”
“他图我们什么?”
看苏辰不再说话,容子衍摸了摸他的头。
“现在阿年不知道如何,总比坐以待毙的好。走吧,去看看。”
“哎,不是,惜年摸我头就算了,你居然也摸!”
长生殿内,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来人在院内分头寻找,最终容子衍在走廊上发现一抹白色身影。
“阿年……阿年?”
看着她眉头紧皱,苍白的脸上层层虚汗冒出,身子颤抖得厉害,容子衍摸了摸她的手。
僵硬得如死人一般。
只见容子衍眸色一沉,一把将人恒抱而起。
“哎?容子衍,这是……惜年?”
才从另一边寻找过来的苏辰,看见他抱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走进一看,不正是两人找的顾惜年吗?
这平日里和自己吵闹个没完的人,可此时此刻,却如此模样。
“这是怎么了?”
容子衍看了眼怀里的人,紧紧抿着唇。
“一时说不清楚,阿年现在情况不太好,要快点回去。这样,你先回府,备好热池,我带着她马上回来。”
“好。”
不再多问,苏辰风风火火的坐着马车回到府中,东拉稀拽的带着下人去厨房,让他们生火烧水。
看着自家主子一副急得仿佛天要塌下来的模样,以为出了什么事,个个提心吊胆的忙活,不敢有丝毫松懈。
眼看着下人们进进出出,而自己却却没事可做,苏辰盯着那烧的旺盛的火苗,发着呆。
为什么还不回来?该不是那女人死路上了吧?
苏辰摇了摇头,赶走如果顾惜年真的翘辫子后的场景。
不过,池子,他府里好像没有那供有钱人泡浴的池子阿……
苏辰摸着下巴想了想,随即恍然大悟,“啧”了一声,拍拍自己的脑袋。
怎么把它给忘了。
“你们点加紧,叫几个去把东苑的池子打扫打扫,这些个热水全弄去那池子里。”
索性东苑里有个不算小的池子,这样的一些池子本是供那些有钱人泡浴用的,皇帝赏这座府邸的时候特地派人修的。
可苏辰用不习惯,总觉着那露天的澡池是在供人偷窥。
本来他还打算把它填了拿来种几颗果树,时节到了还能吃果子,亦或者拿来养养鱼的。
只是后来给忘了这茬,那池子就这样给搁置下来了,久了也忘却了,倒至于方才倒是一时没想起来。
不过,辛好自己忘了,没把它填了或者养鱼。
下人们在厨房及庭院内架火热水,自他回来时,府里便忙碌未歇。
苏辰看着天色,眼见那热池都快好了,却还没听见有人来报。
急得快要跳脚的人吩咐下人加紧弄好,随后又跑去门口张望,左看右看,一脸期盼担忧。
苏辰本就长相清秀,如今这模样,犹如家中丈夫外出长久,盼望着丈夫归家的女子。
不多久,耳边传来啪嗒啪嗒的马蹄声,抬眼看去,浓重的黑夜里,一辆马车驶向苏府。
苏辰见了,一脸激动。
马车停下,一席白袍的容子衍抱着人稳步下车。
“怎么那么慢,热池我让府里的人准备了,现在应该好了。惜年怎么样?”
苏辰往前带路,容子衍抱着人跟上,听着他的话,看了眼怀里冷汗直冒,面色痛苦的人,加快了步伐。
“宫里巡查,被耽误了片刻。先让阿年进热池,一会儿你我去寻药材。”
“要不然我唤个大夫来?”
“大夫看不了。”
“那我们怎么找药?乱用药不会害死她吗?”
“药方我知道,方子一会儿我写给你,让人去抓药就行。”
这怪病顾惜年生来就有,她爸妈关系本来也就不好,两看生厌。
因为这病,也没少觉着这就是对方给自己带来的灾星。
当初还在现代时,算命的说她活不过十九岁,这原因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怪病。
想到当初那人一定要自己把古方记下来,那确信的说日后他会用得上的模样浮现在脑海之中。
会不会,他们的穿越并非意外,会不会,他早知道他们会发生什么?
念想一出,容子衍不知为何,却再也抹不开这想法。
“到了。”
看着面前冒着雾气的热池,容子衍敛了敛心思,将人放到地上,试了试水。
看着他将人放入热池,苏辰将那拖扫在外的衣尾也顺带放进去。
“我去叫个丫鬟来看着。”
不然这人要是滑了进去,没人看见,人就完了。
容子衍尝试几次让人好好靠在一边,但都无果。
“不用了,我看着她吧,她们我不放心。”
跑到门边的人折了回来,眉头微皱。
“那药方……”
“你写吧,就在这。我念,你写。”
苏辰点了点头,当即唤人拿纸笔过来,容子衍将药方念,苏辰也恰好收笔。
想叫下人去抓药,话到嘴边,终归不大放心,毕竟夜已深,药铺定然都是关门了的。
陌国历来下人比医者位低,有能力的医者大多都会被官宦世家招揽为自己所用,如此一来,人更是娇纵几分。
纵然这去的是王府的下人,但他如今尚无功绩与威慑可言,而且又是一个外姓的,那些有官家依附的人,难保不会因为扰了他们而发难,倒不若他亲自去。
“阿桂,备车,去济药堂。容子衍,惜年你可得给我看好了,不然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