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召见,这在古代来说,是天大的事。三寸人间
光宗耀祖的。
罗子骞虽然是个冒牌的古代人,但是也禁不住一阵兴奋,皇帝居然也知道我罗子骞,并且还要亲自见我,哈哈有意思,很有意思。
毫无疑问,这是因为我逮住了李锜。
“独孤兄,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独孤丘说:“我们押解李锜,一路不敢少歇,快马加鞭,直奔长安,因为京口一战,全国震动,生怕出现意外。”
“对,”罗子骞说:“李锜被擒,对其它有异心的藩镇,都是威慑,若有人劫持,那可糟了没出事吧?”
“倒是没有。当我们到达长安附近时,皇城里的神策兵出城十几里,到长乐驿迎接,当时鼓乐喧天,彩旗飘舞,出城接我们的,不光是神策兵,还有数千百姓,大家欢天喜地,共庆胜利,蔚为壮观。”
罗子骞笑道:“可惜,我没能赶。”
“是啊,大家也觉得可惜,连圣也说,京口之战,殊可葆奖,只朕未见到生擒李锜之人,传谕让他旨长安亲自点名让你去长安面圣,罗兄弟,这是你的荣耀啊。”
“哦独孤兄,李锜当场便腰斩了么?”
独孤丘一愣,“罗兄弟,你怎么知道判了腰斩?”
“嗯这个我猜测他如此重罪,一定是腰斩。”
独孤丘点了点头,“没错,当时我们押着李锜,到了兴安门前兄弟,那大明宫宽广恢弘,连绵数里,有如城池,兴安门气势威武,景象万千,真是让人如登天宫,如览天阙一言难尽,反正你也要去的,去了便知”
他的描述,把罗子骞给吸引住了,不禁一阵神往。
“圣亲自在兴安门前,见到了李锜,兄弟,你可想不到,那李锜是一副什么样子。”
罗子骞笑道:“一定是吓得面无人色,浑身肥肉乱颤了吧?”
“不光如此,李锜那厮,恶毒至极,他竟然在圣面前说道:我本来不想n,完全是张子良他们,反复鼓动,使我迷了心窍,当受骗兄弟,你说他可恶不可恶?”
“当真是狡诈恶毒。”
“幸亏圣英明,不信他的挑唆,当时怒斥他,你是京口元帅,既然张子良鼓动你n,你为何不将他斩首,然后奏报朝廷?问得李锜哑口无言,然后,圣亲定李锜腰斩整个长安城,全都轰动,斩李锜之时,万头攒动,争相围观。”
罗子骞点了点头。
宪宗皇帝看起来真是个明白人。
唐室兴,需要有这样明白的皇帝。
那么,我以后做个兴之将,横刀跃刀,维护大唐繁盛吧
独孤丘冲罗子骞一笑,“兄弟,你怎么不问问,圣有什么封赏?”
“哦,对了,”罗子骞拍拍脑袋,“什么封赏?你不说我还忘了。”
“罗兄弟,象你这样视名利为粪土,还真是不多见。”
“哪里啊,我是马虎了,你快说说。”
罗子骞心里说:“你可高抬我了,我哪里视名利为粪土了?我还巴不得升大官,发大财呢。”
独孤丘微微一笑,面色得意地说道:“此次咱们起兵平叛,擒拿李锜,圣非常满意,封赏甚重,张子良将军起义兵勤王,率部擒拿李锜,功劳最大,擢升为金吾将军,封南阳郡王,裴行立封为泌州刺史,田少卿、李奉仙二人,封为左、右羽林卫将军,你我二人,均为副将。”
罗子骞站起身来,按照古时规矩,向西方遥拜,谢皇帝封赏。
这回,是真的当了将军了。
李锜曾经封过他“厢指挥使”,但是,那基本不算数。
独孤丘笑道:“兄弟,你的封赏,其实远远不止这个副将,等见了皇帝,一定还会继续升官赐爵。”
罗子骞问:“如此一来,江浙已经平定,圣为什么还要召我入朝呢?难道是为了见我一面,看看我长什么模样么?”
“哈哈,当然不是,圣怎么会如此轻率?他召你入朝,一定另有重用,罗兄弟,以后你前途无量啊。”
罗子骞不禁暇想起来。
独孤丘、张子良等人,加官进爵以后,恪尽职守便行了,唯独自己,还要奉诏入朝,看起来真的是要另有重用了。
到底什么命运,在等待着自己呢?
独孤丘又说:“圣甚是英明,他知道李锜n以前,王澹等人,都是冤死的,因此,特意追封王澹为给事,追授赵琦为和州刺史,以表彰他们忠君体国之功。”
罗子骞松了一口气。
这其实是他的一块心病。
当时,为了取信于李锜,他杀死了王澹与赵琦,这两人都是忠勇之臣,虽然当时情势,迫不得已,但始终心有愧疚。
现在,总算能对死去的忠臣能有个交待了。
两匹快马,奔驰在冬天的原野。
罗子骞领了驿牌官家公事,可凭此在驿站歇脚、换马,离了茅山,只带了胡安一个随从,骑马直奔长安。
他没有回京口,从茅山直接奔官道,驰往西方。胡安问他:“将军,咱们以后还回京口吗?”
罗子骞在马扭身向京口的方向望过去,视野茫茫里,白雪尚未化尽,看不见京口的影子,但是自己是从京口“起家”的,一种复杂的情感,忽然涌在心里。
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只怕不会再回京口了。
皇帝召见,绝非是和自己闲着聊天,一定有重要军情,需要自己为皇家江山去拼杀,去征战。
京口别了。
他问胡安:“你想再回京口么?”
“咳,我无所谓,我盼着,以后跟着将军混出个人模狗样,再回到村里,仰着脖子吹吹牛。”
“胡安,一定会的。”
“这我信,罗将军,你年少有为,将来一定会名震天下,封侯拜相,嘿嘿,到那时候,我胡安也三九天光屁股抖起来了”
马蹄声声。
快到午的时候,两人肚子都饿了,可是官道远近萧索,没有村镇,胡安说道:“将军,前面有座小庙,咱们进去打打尖吧。”
果然,一座小小的破败庙宇,在前面不远处的坡岗。
催马来到庙外,罗子骞发现这是一座野外的龙王庙,破败荒芜,墙都倒了一半,被荒草淹没着,看来久已无人进入了。
“什么味道?”
罗子骞的嗅觉非常灵敏,他闻到从庙里传出一阵香味儿。
此时他和胡安肚子正饿,对香味儿尤其敏感。
胡安也抽了抽鼻子,说:“肉食味儿,好香,一定是有叫花子,在庙里烧鸡吃呢,将军,叫花鸡很香的,咱们去跟他们要点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