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剧情是剧情，现实是现实。

你不能因为一个僵硬的字眼，去要求一个才十岁的孩子拥有未来几年后的自己的见识，心智与模样。

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都是同一个人，而每个年龄段的自己，心态都是不一样的。

如同某些年纪相仿一见如故的朋友一样，里面都存在着一种巧合，被人命名为妙不可言的名词——缘分。

缘分使然让人与人之间，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去遇见对的人。

是以，漠无书不会去要求十岁的楚韵成为未来的阿依娜。

而记忆中的剧情，注定会在他的一步步举动走向未知。

楚韵将自己的衣角揪到发皱，这段时间里，大概是他们姐弟俩个除去还在母妃身边时，最快乐的日子了。

这个身份未知，名字未知，甚至是真实样貌也不一定就是现在所看到这张脸的男人，一直给人一种很强的包容与亲切的感觉。

如同深冬的第一缕阳光，也似二月拂面入心扉的春风。

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即温柔又冰冷，即使是有众人围在身边，也让人觉得孤独。

这样一个人，在他们颠沛流离，有今日不知明日的时候出现，给予最需要的帮助，条件是轻飘飘的一句话。

登位？天命帝姬？

这些东西，在没有确切将权力掌握在手里的她眼中，其实是可笑的。

但这个男人，是真真切切的在为给她的一句承诺而在费心。

而她，却始终不肯真正信任过他。

楚韵挣扎了许久，准备主动，认真且诚恳的道歉。

“先生……”

“小殿下，可要试着习武？”

楚韵话没说完，就被漠无书一句话乱了心思。

“习武？”

在楚韵曾经的记忆中，依稀是听爷爷说过这一回事，后来变故太多，耽搁到了如今，一直没有学。

“这段时日中，末者虽说不曾认真观察，也能察觉得到小殿下身形并未有习武之人该有的变化，观气息亦是如同常人。”

漠无书暂时放下书，继续道：“小殿下应当连大楚皇室应学的心法都不曾接触过，真的不试着学武？”

说起来，原身看过许多其它门派的武功秘籍，差不多到哪个程度？大概是人形可移动的藏经阁。

巧的是，大楚皇室该学的武功心法就是他现今手上这一本。

“现在？”

楚韵目光投向门外，看了看未停的雨势。

“只是先看看，心法不比招式易学难精，内息运行半点都不能出错，否则极易走火入魔，想要入门的话，需要在一个能稳定生活的地方。”

漠无书顺手将手里的功法递了过去，楚韵下意识伸手接过了心法，低头一看，就看见翻页第一面第一段注释。

《皇龙浩气诀

出自大楚皇宫的秘籍，乃是皇室一脉相承的必学功法。

看见这个注释，楚韵没能控制住对于后面内容的好奇心，在掀开第二页后，直接沉浸在了武学的海洋中。

漠无书眼中些许满意。

怎么说也是一个习武的好苗子，总不能太过放任，到最后只能去学一些外道本事伴身。

楚韵十岁才习武，在先天上就已经落后她的那些兄弟姐妹太多。

年轻才是她最大的优势，要知道现任太子已经年近五十，五皇子也过不惑之年。

楚韵的未来，只要不走岔路，必定不可限量。

漠无书垂眸思量着，听见草垛一阵细琐之声，目光落在靠近的小小身影身上。

小娃娃对上他的视线，脸上扬起一个干净纯粹的笑脸。

漠无书心中一动，放任楚云坐在身边抓住了他的衣角。

漠无书顺手呼噜了一下凑近的小脑袋，从身后的包袱里再度抽出一本蓝皮书看了起来。

跃动的火光忽强忽弱，丝毫没有打扰到他的兴致。

……

一夜无话。

乌云散去，天光大亮。

雨在后半夜停了下来，几人醒的很早。

“接下来的几天，天气应该都很不错。”孙奇从棚中牵出马车，看了看天色，整个人乐呵呵。

此时正值梅雨时节，属于天气多变的时期，尤其是在靠近南疆期间，雨下了一场又一场。

下雨天山地最是泥泞，这种天气对于驾马车赶路的人很不利。

受天气所累，他们的行程要比预想慢许多。

“也许吧。”

漠无书考虑的很多，即将踏入南疆区域之内，不知会遇见什么事，一昧乐观会错漏一些不应该忽视的细节。

“南疆境内毒物障毒居多，你将避毒囊取出，挂在马车四角流苏上。”

“是，先生。”

孙奇依照吩咐去办了，其余人上车之际，马车四角流苏上多了一个小小的紫色香囊。

时间一跃，来到午后。

马车停在一处河边，几人在此休整了一番，顺便解决祭一下五脏庙。

孙奇看了看四周，决定就地取材熬了一锅鱼汤，还有几条烤鱼。

秉持着只要有东西可以做，就绝不让他家先生受委屈，去吃那些出发前备好的干粮。

对此，漠无书享受的心安理得。

“嗯？”

一下马车，漠无书就嗅到水汽中藏着的一点血腥味。

这附近有人在，并且受了很严重的伤。

此时，楚韵、楚云与易子安三人正坐在马车上未下来。

孙奇很快就回来了，两手空空，脸色难看。

“先生，前方河边有一个生死不知的九黎遗族，已有数名幽影因试探而身中奇毒。”

“九黎遗族？”漠无书一皱眉，忽而想起一桩事：“前面带路吧。”

“是。”

孙奇带着路，两人沿着河流走了约半柱香，一处视野开阔的石头河滩，靠近河边上的地方躺着几道身影。

走近一些，就能看见一道奇装奇服的短发男子半身泡在河水中，数道狰狞伤口被泡的发白，胸膛起伏微弱。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名九黎遗族的身形莫名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应该是自己认识的人。

就在漠无书踏入其他幽影倒地的范围内，想要看清倒地之人面目时，一声奇异鸣叫声传入耳中。

轻微破风声响起，而漠无书依旧是并不在意。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