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春楼的酒在整个玉京,它算第二,没人敢算第一。
不像鹤来楼和玉双楼,这里是只要有钱,乞丐都能进。锁春楼里头的酒都有年头,要是能拿出更多的钱,还有更好的呢。
而且锁春楼不仅能吃饭喝酒,还能消遣。
“锁春楼是玉京最大的赌场,诶,就在后院,我上回去看过,里面特别大。这背后的老板大有来头,听人说和朝廷有关……”沈离几杯酒下肚就开始和白祁月唠嗑,啥都唠,毫不避讳。
白祁月他们坐在三楼,刚好可以看到后院。
“有朝廷的关系,那在玉京不是横着走?”白祁月说。
“可不嘛,我跟你说啊……”沈离又开始和白祁月八卦那些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白祁月当乐事儿听,倒也挺有趣的。
齐彧刚上楼就看到了两人聊的正欢,心中惊讶一个女孩子扮男装还和大老爷们喝酒,本想找个离他们远的地方坐下,可是看到白祁月一连几杯酒下肚,喝得脸上浮红,觉得不放心,就过去打招呼。
“又见面了,姑…兄弟。”齐彧本想叫“姑娘”,可想到白祁月现在男装,还是不揭穿的好,免得挨揍。
沈离看了看齐彧,觉得眼熟,想了下,眼睛瞪的老大,站起身作礼,说:”齐公子,您怎么也在这儿?”
白祁月已经跟沈离喝了几瓶酒了,现在上了头,眼神有点迷离。看沈离这毕恭毕敬模样,又皱眉看向齐彧,似是不满他的打扰。
“我二伯今日收完帐说请我喝两杯,但是现在又跑后院去了。”齐彧说话总是给人唯唯诺诺的感觉,但是对谁都很有礼貌,不摆架子。
“我看是你想来吧,上次在玉双……”白祁月说着说着意识到不对,赶紧闭嘴。
其实说起来,齐彧实在无辜,二伯说他没男子汉气概,带他去涨见识,谁知道第一次去青楼就挨了顿打。
“齐公子要不一起喝两杯?”沈离客套来了一句,没想到齐彧真坐下来。
“好啊。”
齐彧来了后,沈离就没那么多话了,觉得自己一个粗人,怕说错话惹得人家不快。
“我听说前段时间魔宫鬼面军……”
白祁月听到邻桌讨论魔宫,就侧耳去听。锁春楼鱼龙混杂的,有些人就乐呵说这些江湖事。
“要说魔宫最有趣的,还是那两个宫主,沉西辞和白子羡,不是都说魔宫有个大小姐吗,两个男人还能生孩子?”
“哟,这事儿都十几年前的事了,我也江湖上混过,听说过一二。这白子羡是名门正派出身,沉西辞那会儿还是少宫主,追求白子羡那是一个轰轰烈烈,从容州追到玉京……”
白祁月听到他们这些闲话也没多大反应,她从小就知道她家和别人家不一样,她有两个爹爹。
沉爹不着调,白爹清冷孤傲。沉爹从她小时候就爱跟她吹和白爹的爱情故事,吹得堪比神仙眷侣。
“两个男人在一起,真是有悖伦理道德,他们那个女儿看到,会不会心理也不正常?”
这话白祁月就不爱听了,她两个爹爹怎么了,数年如一日的恩爱,哪儿像他们那些凡夫俗子。
只见她拍案而起,踉跄着转过身,冲那桌人吼道:“喝酒就喝酒,闲话那么多干嘛?小心我撕烂你们的嘴!”
那桌人莫名其妙被她吼了一顿也是气急,跟她呛上了。
“关你屁事,你也喜欢男的啊?”又看到白祁月身边坐着的齐彧和沈离,调侃道:“还是两个,你受得了吗?”
白祁月脑袋晕晕的,也听不懂他的荤话,可沈离听懂了,站起身跟着她骂,说:“你们找事啊?你也不打听打听你沈爷是谁,就敢搁这儿说闲话!”
“找事的是你们吧,我们聊我们的,你们插什么嘴啊?”
“嘿,我这暴脾气。”沈离也是喝酒上了头,拿起桌上的酒瓶就想跟他们几个干起来。
那几个人也是混道上的,不甘示弱,拿起手中的武器威胁着他们。
齐彧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边拉住白祁月和沈离,一边跟那几个人道歉。
“你们大家冷静一下,喝酒误事喝酒误事,不要因为一点小事打架……哎哟!”
齐彧挡在中间阻止他们,不料那几个人觉得他和白祁月他们是一波的,直接一拳将他打翻在地。
齐彧欲哭无泪,怎么受伤的总是他……
白祁月看到倒在地上齐彧,再也冷静不了了,举起凳子就向那群人砸了过去。
那群人躲闪不及被砸中,原本没想真动手的,这会儿拿起武器就冲向白祁月。
沈离挡在白祁月和齐彧的前面,跟那群人打在一起,白祁月这会儿即使上了头,觉得不能让沈离一个人抗,欲抬起另一张凳子,却被齐彧阻止。
齐彧死死按住凳子,小声说:“姑娘,你一个女孩子不能打打杀杀的啊,受伤了……”
“啪”的一声,齐彧被白祁月一不小心扇倒在地。
白祁月说话带着醉意,道:“你别在……在哪儿乱晃悠,小心……小心我误伤你……”说罢,她举起凳子就冲向人堆。
旁边看“戏”的人,没想到白祁月举着凳子就冲向他们,慌乱地四处乱窜。
整个三楼一时之间乱成一锅粥。
管事的人被叫来,刚上楼就被白祁月的凳子砸中胸口,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齐彧看到后,可谓是心惊胆战,再也不敢靠近白祁月,生怕自己又被误伤。
事情发生没多久,六扇门的人很快赶到控制住了局面。
双方各执一词,白祁月说对面那几个人先出言不敬,对面几个说白祁月先动的手。
碍于沈离是锦衣卫副镇抚使,到底也是不敢真动他们,何况齐家大少爷也在场呢。
齐彧等到六扇门的人赶到时已经是鼻青脸肿,可还是很配合六扇门地调查,一开始六扇门的人都没认出眼前这人是齐彧,等他自报名字时,才打紧地叫郎中。
“齐少爷您这是谁弄的,是那几个混球弄得不?”
“不是不是,是我不小心的,不怪他们。”齐彧捂着肿着的脸,解释道。
白祁月被六扇门的人问了几句话之后,睡意袭来,躺在地上就睡着了,就剩沈离依旧梗着脖子和那些人理论。
顾棠迎和陈珏接到消息赶到时,就看到这样的一副场景:堂堂锦衣卫副镇抚使面红耳赤地和一群人吵架,白祁月躺在地上睡姿难看,齐彧鼻青脸肿地被六扇门的人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