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不是失态的男人,也不会对女子动粗,因为他从来不在女人身上花时间。可怎么在华表妹前,他却频频出错。
他手忙脚乱的想帮忙揉搓,却被华表妹拒绝:「不要弄(揉),力...起(气)太大,更动(痛)。」
看着事子爷盯着自己的眼神,芳华惊吓的抓紧自己的衣襟,身上的瘀伤还没完全消除,现在又多了手臂的伤,他还想对自己怎么样?
「别慌!我不碰妳!」李子敬赶忙解释,他已了解女子的身份,在婚前他不会再乱来。
芳华还是不敢相信的往床角瑟缩,嘴里喃喃自语的说:「别捧(碰)我...」
「我不是说话“捧“妳,我是真的可以娶妳...」剎时鸡同鸭讲,李子敬骄傲的声明:「很多人想嫁给我。」
「我没咬(有)...」芳华急忙摇头否认:「我甭(不)想...」
李子敬:「...」
「你揍(走),一会儿让轮(人)花(发)现...」紧张时,芳华的京语更不标准了:「快点揍(走)啊!」
「我怎么敢“揍“妳?“捧“妳都来不及...」李子敬忍俊不住,竟然噗嗤的笑出声:「妳不但要学闽语、吴音,京话也要练一练!」
太过份了!世子爷是在取笑自己吗?芳华一时不知要继续开口赶人,还是干脆闭上嘴巴?
气急败坏的芳华,忍不住一股脑的把这几天积压的情绪,用湘语骂出来:「你这瓜眉瓜眼的憨包(笨蛋),别对我冲壳子(说大话),你当我是个花子(乞丐)、还是梭叶子(妓女)?你根本就是个虾子(混蛋)!我日你...日你XX板板(骂人的话)!」
看样子自己也得学湘语,不然被骂什么都不知道,李子敬不想追究华表妹说了些什么,肯定不是好话。
「别气,是我不对!」李子敬小意的安抚,低声下气说:「我只是告诉妳,我愿意娶妳,为了妳闺誉着想,别再躲着好吗?」
「别缩(说)了!我不嫁里(你)!」芳华赌气的推开世子爷讨好伸出的一双手。
虽然被拒绝,李子敬却心情大好,至少表妹脸上恐惧的表情已经消失。
「我会娶妳的,不过大家都以为咱们没见过面,突然嚷嚷要娶妳为妻,易引人怀疑我们之间早有首尾,这样对妳不好。」李子敬耐心的解释自己的打算,他从没想过自己也有曲意迁就的一天:「妳总是要走出房门,我这几天可以陪妳在闽州四处走走,可好?」
「不好!」芳华猛烈的摇着小脑袋,世子爷是哪里不清楚,她根本不想见到他好吗?
「听话,万一妳怀上了怎么办?」这也是李子敬最担心的一点,之前通房一直服用避子汤,却还是有了孩子。可能是长期服用凶猛的避汤药,后来孩子没能保住,不但伤了身子,还失了性命,这事让他一直心怀愧疚。
怀上孩子,惊慌又回到芳华的眼中,她急忙摇头:「不废(会)的...」
「最好是不会,妳年岁还小,不宜这么早生子,以后我会多注意点。」李子敬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有点期待、又有些排斥,总之他可以想想其他避孕的法子,还是别太早生孩子,对女人不好。
「没有以后!」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想到那晚的可怕遭遇,江芳华发狂的对世子爷拳打脚踢:「快揍(走)!起开!」
芳华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敢对世子爷拳打脚踢,若是那天晚上,她没被吓傻,懂得反抗就好!
怕吵醒外头的仆役们,李子敬妥协的往后退,起身下床后,安抚的说:「好,我走,妳好好休息,明天带妳去镇上绕绕。」
说完,不待华表妹回应,李子敬就像一阵风般,手脚麻利的离开临月阁。
芳华对着空荡荡的闺房哀叹,这下连躲在卧房里也不安全。
一早李子敬邀了子善陪同,打算带着俩位表妹到镇上走走。
「大哥,我有没有听错?」李子善直觉世子爷肯定是吃错药了。
「华表妹因为思乡成疾,八成是因为日子过得无趣,想来这几日也无事,就权当尽个亲戚的本份,带表妹们散散心。」李子敬淡淡的解释,不单是弟弟吃惊,连仆役们下巴也快掉下来。
「走吧!咱们先去太妃那里,省得华表妹又躲回房间哭了。」李子敬催促弟弟动作快一点。
「是啊!那日听到那哭声,我心都要碎了,好像我让她那么伤心一般。」
听到子善的话,子敬无预警的停下脚步,这一次子善有保持距离,他已打算不再紧跟着大哥后头走。
「你别调戏姑娘家,人家可是继祖母的侄孙女,准备嫁人的!」李子敬没说嫁给江南大都督的世子,在心里补充:“她可是你的嫂子,放尊重一点!“
「好,我知道她已说亲了,不会轻举妄动啦!」哪个男子汉可以忍受女子哭泣,他不过是随口说说,大哥至于这么认真吗?
俩兄弟来到了静月堂时,芳华正跟着姑祖母、女婢们学习简单的闽语。
「闽州人见面时的招呼话就是“甲霸尾“?就是吃饱没的意思。」江婉柔从粗浅的问候语开始教导侄孙女。
「那如果对方说还没吃饱,是要请对方吃饭的意思吗?」听到侄孙女用湘话傻呼呼的询问,太妃乐得呵呵大笑。
子善看见眉开眼笑的太妃,不禁好奇询问:「祖母,一早就这么开心?」
「表哥们来了,华儿,快来见见妳俩位表哥。」心情不错的江婉柔,拉着背对门口的侄孙女站起身,让她瞧瞧两位气宇宣昂的表哥。
只看第一眼,子善就觉得自己恋爱了:「华表妹,真是位可人儿...」
可不是吗?今儿个的华表妹,穿着剪裁大方的粉色高腰襦群,将丰腴又不失修长的身材完美呈现,洋溢着鲜嫰的少女气息。
那细致的五官,就像出自工笔画家之手,眉眼如画、杏面桃腮,凝脂般的皮肤,就像掐得出水一般,此刻回眸一笑,真是百媚丛生,撩人心怀啊!
看着俩兄弟惊艳的眼神,江婉柔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坐回圈椅,用玉指板敲了敲椅背,语带嘲讽的说:「怎么俩位孙儿今日有空来静月堂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