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工第四天：

详页查询（20-27页），

飞墨走彩中，方枘的画臂突然融化，然后沿着后背穿行到左臂。接着双手一搭，又返回到右臂。

这种戏法越来越熟练，最后画臂在双臂的切换几乎不用时间间隔。

卡嘉突然闯入进来，指责他不守规矩。这样暴力摧发画臂源质来进行双手技，会破坏其结构。画臂在于养，而不是拔苗助长！

方枘对她的条条框框不以为然，抬出梵高大师的话：“技法训炼乃至观念的自由，对艺术家而言关乎生死；对文明而言决定存亡！”

我擦，有关梵高的所有传记、影视、八卦我都看过，怎么就不知道梵高说过这个呢？

虽然这小子满嘴冒泡，但还是走了狗屎运。他发明了画臂轮转双手画法，这让我想起了他二大爷周伯通。嘿嘿……

得意忘形的方枘，趁卡嘉不在，狂笑着在画室墙面上狂草涂鸦，只两个大字：

“卡嘉！”

在字迹的右侧，寥寥数笔，画了直怼过来的拳头。

这两个字一出来，众助理连同浩子都纷纷叫好，说有“草圣”怀素的笔意！

当阎叔学舌到这儿时，我内心奔腾着十万个特朗马，一帮狂舔狗啊，连浩子也是。

但这携带草圣笔意的涂鸦很快就被湮灭。卡嘉又双叒叕闯了进来，顺手拿起一个绷画布用的锤子，砸掉了涂鸦墙皮。

下面是浩子提供的文艺范描述：

在乌烟障气中，她进了休息室，向方枘勾了勾手指，笑容诡秘而暖昧。

这引起了众助手的艳羡，特别是三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催着方枘快去啊，有好事啦！

方枘佝偻着身子，顶着一头脏兮兮的长发，脸上挂的油彩都要长毛了，但还是挤出充满期待的贱笑，走进休息间。

“咔嚓”一声，从休息室传来，卡嘉就气哼哼地先走出来。

方枘也跟了出来，不过，右腿是好好的，左腿是拽着的。显然是被锤子砸断了。

……

以下是阎叔的手机录音加我脑补画面:

临走时，卡嘉从她那只古箱里搜出一只雪白的大蜘蛛，扔给方枘说：

“这叫白骨蛛，吐出的丝能治你的狗腿！”

“卡嘉，小看我了吧！我特么宁愿截肢，也不会用这种恶心的东西！”

“那你随意！”说罢，卡嘉飘然而去。

等卡嘉出了门，走得远了一些，再远一些，浩子再也不堪忍受，破口大骂起来，什么腹黑婊、虐待狂、八辈子也嫁不出去等等！

但三子却久望着卡嘉的背影，感慨地说：

“特么这腿也逆天了吧，又长又圆又润……就是被她打死不枉此生啊！”

接着，他遭到了阎维浩的他屁股上的三连踹。

方枘那个贱胚子刚放出截肢狠话，就迫不及待地抓起蜘蛛搁到断腿上……之后显出一种舒爽的表情。

饶是腿伤在身，方枘的画速依然飙到了150幅/天！

这相当于15个精英画工中的战斗机一天的工作量，而且还要超常发挥！

据阎叔的说法，浩子的只言片语，两相综合加上我的细节脑补，才有了以下记录。

……

深夜收工时，卡嘉突然赶到，依旧提着那只古箱，另一只手里却提了一袋冒着热气的麻辣串。

白骨蛛从方枘腿上爬了下来，恋恋不舍地回望了方枘一眼，簌簌地爬到卡嘉脚边，八爪收紧，在地面上一撑，欻地一下，落入古箱中。

“诶，那谁，没脸见人吗？”卡嘉对着方枘别过去的背影说。

方枘当没听见。

阎维浩不能再忍，憋了一天的火爆发：

“还说枘哥没脸见人，那你算是人嘛？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这么狠毒的女……”

“浩子！少说点！”方枘伸手拉了他一下。

阎维浩却来了劲，一把推开方枘，然后怒火盈天地逼向卡嘉：

“枘哥敬你是监护人，才让你三分。小爷可不宠着你！”

阎维浩揎拳捋袖，就要出手！

突然，他愣住了，腮部鼓胀如蛙，但嘴唇却象扎紧的麻袋口，噗噗泄出些废气，却说不出完整的话。

好不容易吐出几根白丝，才憋出句急促的话：“卡嘉姐，你误会我了。”

卡嘉冷冷反问：“有吗？是你刚刚说我毒女的。这不，正在响应你馈赠的人设呢。”

说着，双臂齐出，双手一前一后，做了个拉纤的动作。

一绺几不可察的蛛丝联结在阎维浩的牙齿和她的指尖之间。

阎维浩感到齿冷，牙缝里塞满丝状物，只要卡嘉稍一用力，他的32颗皓齿全成骨渣！

但和一个男人的尊严相比，牙算什么！

“姐啊，亲姐！”阎维浩喊声急促且饱含深情。

“咋了？”卡嘉探询的目光飘了过去，拂在对方脸上，光压如有雕塑功能，把阎维浩的小脸换为谄媚的主题。

“卡嘉姐，刚才对你的人设只是闹着玩。”

“噢，那你认真点讲给我听。”

“嗯。其实卡嘉姐是刀子手豆腐心。内心深处是无比温柔善良的。”

卡嘉听了，踱着步轻笑下说：“我温柔吗？怎么感觉很假呢。那好，那我给你换个温柔的部位。”

话音刚落，皓腕一抖，阎维浩的舌头被缠结起来！

他咬着舌，婉转而费力地对卡嘉说：

“姐！最终人设出炉了！你身负天下重任，不得不唱暴力和征服。其实你真实的内心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啊！”

卡嘉稍现喜色，但为确认对方不是耍笑，上网查了下梗，还好。

阎维浩这才脱身。方枘也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还生我气啊……嘻嘻嘻……”

在浩子的节奏带领下，卡嘉的人设瞬成夏雨荷。

似水柔情，言笑如铃，麻辣串戳在方枘嘴角哄啊哄。

方枘忍不住笑了，便用牙撸串边笑骂：“怎么和浩子一样猴脸儿呢。”

阎维浩搬了捆啤酒来，分给两人，见旁边不远处看得一愣一愣的阎叔，也隔空扔给他一瓶。

围坐一圈正要开喝，卡嘉肃然止笑：“重大时刻要有仪式感！”

另两人一愣，内心忐忑，怕她有幺蛾子。

“150幅一天，5分钟一幅是吧？”她顿了一下，满面喜色，大声宣布，“快画境中段，成功进阶！”

三人雀跃欢腾抱成一团！

阎叔也被欢乐气氛感染，冲过来就要加入拥抱的行列，却被眼尖的阎维浩一脚蹬在大腿根上，倒地抱腿嗷嗷直叫！

……

开工第五天：

百度查了，白蜘蛛都有剧毒。详页查询（28-36页）

本以为是卡嘉放弃了这个恬不知耻的家伙，要杀人灭口，废除方枘的十二画臂继承权。

那样的话，我就有机会了。

可恨的是方枘竟然没死，反而更精神了，腿也不瘸了！

更可恨的是，还升级成快画中阶！

不过，经过几天的鏖战，我看他离死也差不多了。

特别是今天，鼻血开始长流不止。配上他廋成麻杆的身子，想像一下，就像一个血骷髅啊哈哈！

就像浩子说的，眼看着枘哥从史泰龙变成方世玉，最近成了许仙了，有继续向许三多发展的倾向。

还惺惺相惜呢浩子，屁！敌我不分，亲厚不明。

方枘啊，算哥求你了，快死好不好，我渴求画臂的心已经迫不及待了！

画臂是我的！我不想一辈子画年画，我要成名，我要嫩模别墅，腰缠万亿，世人尊崇！

今早，方枘在快画系统上手个把小时后，叹了口气，扔了画笔。

然后，他先是差三子去休息室取了床单子，再披在身上，在从助理的帮忙下捏出皱折。

接着，它取了本《电路基础》握在左手，右手则擎了数支画笔，高高举起！

这傻屌，分明就是模仿法国雕塑家巴特尔迪制作的自由女神像。

方枘对浩子说：“陷入瓶颈期了，豁出去了。兄弟，把咱昨晚改装的电画系统抽出来！”

浩子没有办法，在方枘的再三要求下，从配电箱里扯出两根电源线，再用电钳，分别夹在方枘的左右肩头。

这小子跟抽羊角风一样嗷嗷叫了一通后，竟渐渐适应了电流。

在助手们或捂着眼不敢直视，或是起哄鼓劲中，方枘再次出手做画时，画臂在双臂之间的循环穿行快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画臂的运行速度已不像昨天的光影流动，而是到了踏雪无痕的境地。

在电光飞窜中，出左手左边有，伸右手右面有，画臂的双手切换已无丝毫延宕！

油彩笔再也不见，只溜下一阵轻风，和细密的沙沙沙的空中飞行声，有时飞得快了，还传出一声尖锐的音爆！

光影流动中，被助手三子调成1.5倍速的轮盘快画系统疯狂旋转着，一幅幅画面倾刻即成，被疲于奔命的助手们抢下堆放一旁。

突然，方枘身上电花爆裂，出现明火，悬在空中的画笔也被烧成灰烬散落下来，而在轮盘戛然而止的一瞬间，方枘颓然倒下，嘴角鲜血直流，望着盘面上被烧毁了几幅画作。

“枘哥你没事吧！”阎维广冲上去扶住他，却忘了拔却对方身上的电钳，惨叫一声被弹飞出去。

众人七手八脚拿了绝缘工具，给方枘取下电钳。

“可惜，功亏一篑！电阻太大，不能长时间驾驭！”方枘扼腕叹息着被众人扶回休息室。

而这一天的画速，虽然被电击受伤耽搁了时间，依然保持了之前的150幅/天。

浩子还在我酒桌上夸耀说：

“当时，枘哥在旋转笔头勾划星空漩涡时，画面中心生出了一个黑洞，幸亏我脚跟稳，没被吸进去。”

“吹牛批扯大淡！”我笑骂着使劲拍了下浩子的头，倾泻着对方枘的炉火和怒火。

浩子哧溜着摸着头说：“哥，你下手这么狠，要把我给拍死了，可没有给你提供情报——啊不，是消息了。”

当时我一愣，难道浩子有警觉？

听浩子说最近方枘食量奇大，有时能生生地吃下一头烤乳猪，我就动了心思，打算订做一个乳猪，然后再加上砒霜，毒死准十二画臂传人！

但返念一想，我这不成了杀人犯了吗？

突然，计上心头。

给最近整天从我口中窃取情报的赵洪金打了个电话。

姓赵的和我一样，是最盼着方枘死的人。不过，大家目的不同，我是为了艺术，而他只是为了复仇。

之前，方枘把他暴揍一顿，倒不至于赵洪金为此杀人。

但为了维护他市场老大地位，继续垄断市场，攫取每年几百万的利益，才是他真正的根由。

这次方枘不经他这个千画村理事会长，与初来乍到的杜阳笙合作百万大单，更是痛打了他的脸，砸了他的印钞机！

可巧了，还没等我给他通话，随着震铃，赵洪金的手机号出现。

“维广啊，方枘的百万大单进展如何啊？”

阎维广用毕恭毕敬的口气说：“赵会长，您放心，进展神速，真是年轻有为啊！”

“好啊，后浪飞腾，我这坐沙滩椅的也看着高兴啊！”

阎维广打了个哈哈，说：“怕就怕会长以后要坐轮椅了。”

“维广，你这是咋说的……”

“开个玩笑而已。”阎维广冷笑一声，接着说：“对方枘的关怀，我可是落实在行动上的，这不，刚想去订个烤乳猪给他送去呢！”

手机里沉默了一会儿。

阎维广知道，赵洪金上了钩……

据浩子讲，当晚六点多，一个戴着大口罩的外卖员便送了一个烤乳猪过去，方枘看了，食指大动。

当他砌哩夸嚓把一整头乳猪吃进肚子里后，边抹着嘴边的油花边赞扬浩子：

“兄弟，今天这只你从哪儿订的，贼好吃，蒜香味十足……”

浩子打断他说不是我订的呀。当被问到是哪家外卖时，浩子也说不清楚，那身制服从没在市面上出现过。

但砒霜很快起了不良反应，方枘这个天杀的口吐鲜血，画臂反应也异常强烈。血泡渗出，忽忽直冒。

本以为他就这样一死打倒，却被那只白蜘蛛给施爪相救。缠了满臂的蛛丝把毒血吸了个干干净净。

……

……

……

当方枘被白骨蛛解毒之时，赵洪金正在酒桌上等一个人，那就是千画村管委会的干事王某。

在赵洪金关怀后辈的相托下，王某去了方枘工地，仔细检查了水电管线，还对室内通风状况提出了批评，说明天派人来加装几个排气扇……充分体现了基层组织对后浪的关怀。

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王干事边抹着额头的汗水，边进了雅间。

“王干事，辛苦你了，快入座！”赵洪金热情相迎。

赵虎做为老板亲信加本家亲戚也出列席在末座，他忙站起来拆一次性餐具，斟茶、满酒，殷勤照顾王干事。

王干事吮了口茶，娓娓到来：

“刚去画室看了下，小伙子们干劲十足啊！有为青年方枘，向组织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找到那家蓝底白纹装束的叫快果的外卖店，他说那家送的烤乳猪太好吃了，不知放了什么作料……”

赵洪金听了，脸上一僵，起身说了声报歉：

“王干事，我临时有急事，就让赵虎陪你吧！”

其实，他说有急事也不完全空穴来风，微信号上是有一几个字节连续跳动，正是陈钰莹的。

赵洪金犯疑，前几天，这个死不上道的丫头还臭骂了自己，口口声声地铁公鸡，不要脸什么的，怎么今天突然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