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酒馆之前，张九美还是不放心贾右，先去五善馆看了看。

哎哟，睡得呼哈的和猪一样，张九美看那样子气的使劲儿锤了贾右一把，“还指望你帮点忙，哼，指望不起！”

嘴里埋怨着，手上却是很诚实，把贾右蹬的被子重新拽了拽，摸了摸额头，怕喝酒吹风着凉。

忙活完，张九美刚带上门，就遇到了杨婆婆，“杨婆婆，您这是干什么去了？”

此时的杨婆婆端着一盘，盘上好几个水壶，随便拿了个就递给张九美，

“哎哟，小棠娘啊，正好，我这不是怕这几个喝醉酒一会儿再口渴，给烧点水，诺，这壶水你给放到床边，他渴了自己找水能找到。”

“行，您辛苦。”张九美接过去，笑着回话。

“嗨，这算啥，对了，你这是又要去酒馆忙了吧，别担心贾右，一会儿我让看门王福的小儿子过来守着。”

“嗳，有您在啊，我放心着呢。”张九美抿嘴就笑。

说实话，一开始，她担心杨婆婆一把年纪还操心会不会累着？毕竟她忙一天酒馆都累够呛。

没想到这一看，担心都是多余的，发现杨婆婆的精气神却越来越好了，走路都轻快了不少，终于相信她闺女说的每个人都有愿意为之奋斗的工作，比如她喜酿酒，贾右喜木工。

……

到了微醺酒馆，小棠已经忙上了，张九美挽起袖子，和小棠抱怨，“你爹估计就得在五善堂过夜了。”

“那几位呢，娘，你过去的时候，那些小厮仆人过去了？”

“过去了，还挺知礼，听杨婆婆说，伺候完，就没怎么出屋，也没到处瞎打听，很安静。”

“嗯，那最好，要不然我指定找他们要很多钱，正好五善堂太缺钱了。”

“那倒是。”张九美想起了自己酿的那些酒了，哎哟，被贾右霍霍了，看那样子没给钱，刚才应该多锤几下。

不怪娘俩惦记钱，实在是花销太大了，刚请人开完荒，种上下季的粮食，那就还得买粮食。

也就是菜这方便，幸好杨婆婆有先见之明，在院子还没有建好的时候圈了一块地种了点菜，冬天的菜有着落了，白菜萝卜能吃一冬。

但其他的呢，不能细想啊，一想小棠就恨不得抢钱庄去。

当然这就是玩笑话，比较切合实际的是上山，看看有没有药材，女主不是都能发现灵芝、人参嘛，她也发现一两颗，能不能卖点钱？

就在小棠心动的时候，张九美出声了，

“你可别自己一人上山啊，那山上虽然没啥猛兽，可有毒蛇虫蚁，你，你别冲动你啊。”

“娘，你咋知道我要上山啊。”小棠半张嘴惊讶了，她娘也能读懂人心了？

“你还真有那心思？”张九美扔下账本，就要上前拧。

啊，吓一跳，原来是炸她，贾小棠赶紧摆手，

“不是，我指定不自己上山，我哪有那么大能耐啊，到时候最起码带着我爹吧，还得找药农，人家知道哪里好找药材。

还有把大点儿的孩子带上，一行十多人，总是最少的。”

张九美一听，啊，这样啊，那行。

然后她娘就和没事人一样，“呸”一声，沾点唾沫翻页，继续查账，“你这都比我操心，那你得尽快了，眼看着天冷了。”

贾小棠，“……”不愿和你玩了，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心疼我冒险上山，然后大手一挥，银票拿去挥霍去嘛。

……

翌日一大早，五善堂那可热闹了。

操场上，一帮娃娃扭腰踢腿在做操，还嫌弃贾右嗓子音儿小，自己个儿喊，喊的乱七八糟，也不整齐，

做的自然也歪七八扭的，各自做各自的嘛，还自己觉得挺美呢，都不知道咋好了，有那不老实的还假借做错了的由头，故意戳鼓旁边的人，弄得周围都哈哈乐，一点都不严肃。

孩子们能敞开大笑的年纪就那么几年，小棠也不愿意过多的限制他们。

每次看到大家嘻嘻哈哈的做操，小棠都觉得自己都年轻了很多，她摇头一笑，有点矫情了。

嗯？刚刚微笑的脸，顿时有点蒙，后面那些辣眼睛的是妖怪吗？

一个个的比孩子们高出不少，显得格外突兀，扭得还比娃娃们带劲儿，但是孩子们穿的是短褐，这几人穿的宽袖长袍，再加上有点小风，怎么看怎么那么？

天幸好是亮的，要不然小棠绝对会吓的起鸡皮疙瘩。

杨婆婆瞥眼贾小棠，啥眼神儿啊，那是昨天喝醉酒的五位，这不是正在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呢嘛。

人家扭得很是忘我，压根没注意到小棠她们，就是注意到了，也不会觉得辣眼睛，也没觉得丢脸，

这有什么丢脸的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几位都是一类人，和苏山长风格挺相似的那类人，用小棠的话说，贼兮兮贱了喽嗖的，还自以为魏晋之风呢。

小棠刚想上前，这五位也太影响五善堂形象了，就被杨婆婆拦住了，

“干哈去，让人家玩会儿吧，我看挺好，走，和我去看看早膳准备好了没有？”

“嗳，嗳？”被拽走了。

那五位没察觉到自己差些被撵，做这么一会，累的直喘气，还抽空唠嗑。

“你们说说，这动一动，还挺舒坦呢哈，就是累点。一二三四……”

“是啊，要不然咱多待几天，我看这里处处透着稀奇，还有那山，那小溪，听说还有藏书阁正在建呢，五六七八，哎哟，这腿，嘎嘣响。”

跳跃运动，接着唠。

“呼……那个……可不得多待一阵，一二……呼……三四……”

哎哟，幸好小棠被拽走了，要不然她看见这些人跳的那些模样能吐。

那都是什么姿势的都有啊，单腿蹦的，只上半身动的，只屁股跟着口号撅的，就这姿势，人家脸上还洋溢着自以为是的青春的微笑，只要没人发现俺们就是做的全套跳跃。

终于……

“整理运动，呼哈……本想来蓝山书院，七八……没想到这小地方……卧虎藏龙啊，呼……”

合着跳完还能接着唠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