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这五位又成了一景，不顾小棠在旁边的疯狂白眼。

杨婆婆倒是热情，给介绍这个那个的。

包子，猪肉萝卜的，个头不大啊？主要是怕孩子们吃不了大个的，小巧点，几口就一个，撑不着也浪费不了。

粥啊，这粥就是大碴子粥，划嗓子？不会，我们买回来自己磨的。

哎哟，说起这个啊，我们小棠很是聪明，这不是有小溪流吗，上游有个小瀑布，弄了个水车，很是省人力，想参观啊，吃完饭的，和厨娘一起过去，正好再磨点。

这个小咸菜，自己腌的，好吃不，不比买的酱菜差？呵呵，瞧您夸奖的。

鸡蛋？那是每天必须有的，都是从小宝，啊，就是我们这一个学生家的那村里收的，小宝爹隔天在村里收上来，就给送到五善堂，价钱比自己养鸡省，自己养鸡，得出人吧，养的多了吃的也多，一算还是买来划算。

一老爷子立时剥了一颗，“嗯？还是双蛋黄，好吃。”

说的杨婆婆眯眼笑，俺们这都收的新鲜的，吃虫子长大的，能不好吃吗？

小棠看见几人聊的火热，心里着急了，老师咋没找着几人要银钱呢，咱的粮食钱快消耗完了。

就在小棠实在忍不住要委婉的提起时，那五位已经走远了，挤在角落里呼噜噜开始喝粥，一点也没有嫌弃饭菜的意思。

贾小棠：“……”昨天不是还摆谱，不能自己脱袜子吗，这性格怎么比苏山长还捉摸不透，一位也就算了，这里有五个，加上杨馆长，七个老头一出戏了。

咦？小棠突然想到，杨馆长呢，怎么没见到，哎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撂挑子还行。

或许是小棠东瞧瞧西瞅瞅的太明显，杨婆婆走过来了。

“你找什么呢？”

“我怎么最近没见过杨馆长。”

“啊，老杨啊，正好赶上蓝山书院举办什么文人雅集，老杨就去拉人去了，说是那边结束让他们过来参观咱的藏书阁。”

“不是，等会儿，咱这个藏书阁现在勉强能进门的程度，来年再拉人都不迟，怎么现在就开始了，靠不靠谱啊，我怎么感觉是他想参加雅集呢。”

不怪小棠这样想，他们这藏书阁刚刚建好主屋，围墙围着的那一圈屋子正在建，地上到处都是建材，勉强能走路，而且，就算建好了，没书啊，给人家看什么，她想要的是藏书，不是参观古代建筑啊。

啊，这一个个的都不省心，小棠顾不上要钱啦。

“嗳，小棠你干什么去啊？”

“我找老杨去，真给拉来人，给人家看什么？哎哟，不省心，不省心……”小棠嘟嘟囔囔跑走了。

钱不着急的，看样子，那五位还得待几天，来得及要钱。

贾右架着马车带着闺女回城了，路上贾右一个劲儿的看小棠脸色。

“爹，你不用这么看我，你不是说人家给你钱了嘛，那娘就不生气，再说了，娘说了，昨天使劲儿锤了你几拳。”

“啊，一路上光担心了，早说啊。”贾右呼出一口大气，呼到一半，想起来了，

“那什么，爹可不是害怕你娘，真有意思，我一咳嗽，你娘连口气都不敢出，就这么厉害。”

“哦，是吗？”小棠斜睨一眼她爹，意思是你接着吹，咱虽不知道谁啊。

贾右一瞅他闺女，又一瞅他闺女，这是随谁啊，就知道揭人家短，气人。

“吁！我得快点去酒馆忙了，你在这里下吧。”贾右勒紧马绳，一抬下巴，示意小棠下去。

贾小棠望着还能看见的城门口，“……”我谢谢你，还给送到城门里。

蓝山书院。

此时杨馆长没有意识到小棠来抓他了，还在和一帮文人雅士谈天说地呢。

“呵呵，啊，刚才我说的藏书阁啊，现在还没建好，建好后，你就看吧，不说整个朝最大的，绝对算是最雅的。”

“有什么雅啊？是景好啊，还是书好啊？”

“嗳，这就是咱们藏书阁的雅处了，藏书阁可不是只有雅集聚会的时候，文人雅士过来看书，就我们隔壁学堂的学生随时都能过去借阅，

借阅啊，就是免费过去看，可以在里面读书，也能借出来看，到了期还上不要钱。

里面的书也不光是科举，书画这类的，还包含一些药学、木工、农业之类的基础书籍。分门别类的放置好，到时候直接说你需要什么书，藏书阁看管的人都能直接给你找到，很是节省时间。”

杨馆长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又开始夸五善堂。

“五善堂的孩子将来没有资质的，总得生活吧，现在一门技艺太难了，主要是师傅难寻，这不是嘛，这就是我们五善堂举办的目的，让百姓也有一份谋生的手艺。

五善堂，可真是比善堂还善堂，免费教学，免费给孩子们吃饱住暖的，每每和我聊天，那些孩子们就仰着小脸笑嘻嘻的说，没想到能有这种日子，感觉像做梦。

看着那些孩子笑得开怀，我这心啊，又心酸又欣慰的。”

“哎哟，这可是好事啊。”周围的文人交头接耳纷纷，“是啊，是啊”、“却是好事”。

“唉！”杨馆长看情绪宣扬的差不多了，适时地叹了口气。

人家得问啊，“怎么了呢，好事怎么还叹气呢？”

“是好事啊，可是大家都知道是好事，孩子越来越多，开销越来越大，粮食这几天又要开始买了，

藏书阁本来这月底就能建好，又要往后延迟了，就算建好了，也要买书的，还有……”

杨馆长说到这里，欲言又止了，假装为难的样子，实际上抬眼偷偷瞅那些人，去脑补吧，他这暗示的一点都不委婉，你们要是再脑补不出来点什么，他就，他就再换一波人。

果然，没让杨馆长失望，那些人开始脑补，藏书阁延迟修建，是要把修建藏书阁的钱先用来买粮食啊，为了孩子们吃饱，杨馆长真是掏空了钱袋子了，真乃善人啊，不行，不能看着这么好的书阁耽误了，不能让善人为难，给钱，给书。

打扮成书童混进来的小棠听到了，“……”误会了，杨馆长要钱的段位比她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