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浅猜不透段珩的宝物,也就不再继续去猜,再看去陆弈凡那边,也是一个小盒子放在托盘上被拿走了。果然浓缩的都是精华吗,宝物越小越金贵?
“陆公子,你的朋友送的是什么?”池浅悄悄侧身过去问道。
陆弈凡也没卖关子,直接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递上去的纸条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难道送的是白玉做的骰子?或者是红宝石做的红豆?不过这宝物的意境挺符合他朋友读书人的品味。
六个丫头把托盘里的宝物分别放到了长桌上,依次摆好,然后按顺序退下。
一直站在白纱后面的丫头掀开帘子,坐在后面的苏婉儿终于得以露出庐山真面目。
淡紫色的薄纱里面裹着的是淡粉似白色的抹胸,腰身被勾勒的玲珑有致,天鹅般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如象牙般的肌肤上一颗月光石的项链点缀其中。胸前散落着几缕青丝,后面散开的发丝用两个发簪简单的挽起,鹅蛋脸,丹凤眼的眉梢流露着诱人的风情。池浅在不觉间已经看呆了,更别说那些本就无法矜持的男人了。
池浅的额头忽然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碰了下,打了个激灵,是段珩。
“她脚上的铃铛有古怪,不要去听。”段珩把刚刚敲打过池浅的竹节收了回来,眼睛放在了其他已经失了神的客人身上,除了一位。
池浅经段珩提醒后才觉察出来刚刚有听到过铃铛的声音,只是段珩不说的话,说不定到最后她也记不起来。池浅见段珩依然如山般坐在那里,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捂住耳朵,只能把眼睛四处乱飘,自己在那里自言自语。
陆弈凡这个公子哥果真就是个绣花大枕头,眼睛已经找不到焦点了都。
不过有一个一直不起眼的客人倒是眼睛清明得很,虽然眼睛也是放在苏婉儿身上,但是很明显是他的自主意识驱使的。
清瘦,但是看起来就是身体强硬,皮肤有些黑,脸部线条刚硬明显,右耳边有一道明显但是不长的伤疤,下巴的青须没有刮得很干净,年龄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都是粗布衣衫,看起来是忙于田野之人。
苏婉儿停下脚步,在长桌前端详着每个盒子里的宝物,铃铛声没了,每个人的心神差不多也都回来了。
每个人都在屏气凝神的看着苏婉儿的目光和手腕,期待她的手腕可以停留在自己的宝物上。
“选定,谢勋公子的五彩琉璃凤凰。谢公子,请随小姐一起入内。”丫头手指着一个较高的木盒,定了每个人的心情。
池浅也想看看这五彩琉璃凤凰有多耀眼,能入苏婉儿的眼里,但是盒子立马就被人盖上了,池浅探出去的头只能悻悻的收了回来。
“好奇?”段珩用竹节敲敲桌沿,唤回了池浅的好奇心。
“啊,”池浅瘪瘪嘴,点点头,“有点。不过,王爷,您手里的这个东西有名字吗,这个我也挺好奇的。”
“飞影。快如闪电,飞掠无影。”段珩还有耐心的解释了名字的释义。
“婉儿,你真的打算不再见我了吗。”尘埃落定的时候,忽然有人站起身喊道。
池浅看去,是和陆弈凡同来的朋友。陆弈凡显然也没预料到他会如此莽撞,上半身往后退了一下,吃惊的看着他。
苏婉儿并没有因为有人出声阻止而停下脚步,依然亦步亦趋。
“输给五彩琉璃凤凰应该输的心服口服啊,别这么丢份。”坐在他对面的人出声劝导道。
“不过一个乡野村夫哪来的琉璃凤凰,传说当世只有三座,一个赐给了四王爷,一个是首富沈百川花了万金买下,还有一个随公主远嫁去了西域,该不会是假的吧。”一旦有人不服气,质疑声就会层出不穷。不过池浅觉得言之有理,不能怪她有歧视,实在是什么身份的人才能什么层次的宝物啊。
谢勋也没有争辩,淡然的跟随在苏婉儿的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也没有任何的情欲之色,仿佛只是两个人进去聊聊天一般。
“婉儿,你忘了我们二人自小长大的情谊了吗,我为了找你连乡试都未参加,苦寻许久,却发现你如今入了这行,你忘了我们的誓言了吗。”陆弈凡的朋友越说越激动,已然离开桌前,往苏婉儿那边急切的走去。
就是这一步,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几个彪形大汉几下就把那人牵制住了。
丫头拉了拉苏婉儿的衣袖,往后面使了个眼色。
“京城三大青楼最忌讳女子与人不清不楚,尤其是这花魁,不许留情,否则会给不同客人之间造成误会与矛盾。”陆弈凡不知道何时坐了过来,在旁边给池浅解释道。
苏婉儿无奈只能回过身,眼睛里的感情和那个男人的完全不一样。尽是冷漠与不耐烦。
“知道我来京城的盘缠是给的吗,是你娘;知道是谁把我举荐过来的吗,是你爹;什么年少情谊,不过是买卖而已。我从小就知道的事情你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吧。贺书逸,清醒一些,收回你那廉价的感情。”
贺书逸听到这话,不可置信的放弃了挣扎,眼里的女人很美,却和以前的苏婉儿完全不一样,没了温柔和清秀,只剩下风情和艳丽。
“还不去拉回来吗?”段珩道。
陆弈凡回过神来,急忙上前把愣住了的贺书逸用力的拉了回来。
苏婉儿的目光淡漠的扫过贺书逸,继续往里面走去。谢勋倒有些怜悯的看着贺书逸,然后跟着走了进去。
“走吧。”段珩起身,仿佛就真的是来看戏一般。
池浅提起裙摆急匆匆的跟了上去。“王爷,谢勋您认识吗?”
“为什么这么问?”段珩没有回头,只是下楼梯的时候放慢了脚步,似乎等着池浅一般。
“看上去不是一般的人。”
下来了一楼,依然是歌舞升平,处处是寻欢作乐的男女。
“成晏,送他回去。”
池浅的脚刚落地,成晏就如鬼魅般出现在了她面前。
“王爷,我们不一起回去吗。”池浅指指自己和王爷,疑惑道。
“我还有事。成晏回去会帮你解释的。”段珩猜透池浅的心思,说道。
后顾之忧没了,池浅也就不赖着段珩了。三个人下了这艘船,上了段珩最开始来时坐的那艘船。池浅给他们二人留了空间,一个人站在船头上,开着来来往往的船只和岸上的人流。
岸边忽然开始放开了烟花,人群也开始渐渐地变得拥挤了起来。池浅喜欢这种明媚灿烂的事物,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最光芒的时刻却留在了每个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