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洛小可没来得及细细欣赏,就被冷着一张脸的张应频安排在了这里。
好在张应频他还算细心,将阿兰从三皇子府带来,身边有了能说话的人,总算能让她安心些。
她现在住的地方院子不大,修的倒是精致,只是门口两个石狮子一样的侍卫,拄着铁剑守在那里。
洛小可试着想出去,都让他们给拦下了,说什么奉二皇子命令,这个院子只许进不许出,违者格杀勿论!
看看侍卫手中泛着森森寒意的刀,天知道这话是来真的还是吓唬她。再一想张应频那张冷冰冰的脸,她还真有点拿不准。
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自己这细细的脖子是硬不过刀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至少在这里不用和张彦合牵扯,清清静静不也挺好。
好,好什么好!
洛小可重重地叹了口气,把手中撕得凌乱不堪的丝帕放在桌上,脑袋搁在桌面上,水润的眼睛无神地盯着远处。
想自己也曾是敢背起行囊说走就走的女大学生,现在却沦落成让人豢养的金丝雀。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阿兰端着洗净的水果,才一进门就看到自己小姐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洛小可道:“阿兰,你闷不闷啊,想不想出门?”
阿兰把水灵灵的葡萄放在桌上,道:“奴婢不闷,服侍小姐怎么会闷,小姐您快尝尝,这是西域来的水果,说是叫什么葡萄。”
现在莫说是葡萄,就算是龙肝凤髓也提不起洛小可的兴趣,无聊啊!
没有网络,没有电脑,也没有手机,这古代的宅女是真不好做!
“阿兰,我以前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打发时间?哦,小姐不爱女红,大多数时间都是练练武功,有时候还学着为三皇子下厨……”
“停。”洛小可忙拦住她,关于三皇子的她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听,真后悔把这本尊写成恋爱脑的傻女子,一生只为一人,结果痴心错付悲剧收场,“你再想想,还有别的吗?”
“别的?”阿兰走了几步一拍手,道:“小姐还喜欢看话本,就是才子佳人那种,有时候小姐看着看着还跟着掉眼泪呢。不过……”
她停顿了一下,为难的说道:“奴婢现在也出不去,没法子给小姐淘换话本回来。”
洛小可听着,慢慢瞪大了眼睛。
对呀,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古代闺中看的话本,不就是现代的言情小说,读不到别人写的话本,她可以自己写,老本行嘛!
“阿兰,快给我准备纸笔。”
“是……小姐要练字吗?”
洛小可卷起宽大的袖子,嘴角扬起笑容道:“你家小姐要亲自写话本。”
吃着葡萄写话本,岂不美哉!
在和阿兰聊过之后,洛小可知道这里的话本多是什么才子佳人,公主状元,还有就是类似孔雀东南飞之类的,在她看来都是俗的不能再俗的老梗。
片刻之后,洛小可桌前的宣纸上落了墨。
话说有一书生进京赶考,因囊中羞涩借住在郊外一处荒宅,书生日夜苦读,只等蟾宫折桂金榜题名,从此光宗耀祖。
入夜,月光照满窗,风声呼啸,忽听的一阵女子娇笑,书生看时,只见一花容月貌的少女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书生和狐妖,七世情缠,洛小可文思泉涌,一刻不停地将脑中的故事写下来。
“洛姑娘?”
她写得正欢,忽然门外响起脚步声,阿兰忙走出去查看,洛小可抿唇,把写好的稿子塞进被褥下头,整理了下衣裳,也走了出去。
来人是二皇子府的管事,说是奉二皇子的命令,来给这院子送些新鲜的花草摆件。
“这都是外头新进贡来的,贵不贵重的不说,都是些新鲜玩意儿,也好给您解解闷。”
管事对洛小可态度十分恭敬,都快要笑成一朵花了。
“谢了。”
洛小可本事那种你敬我一分,我回报三分的性子,更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没有为难对方,耐着性子听他把带来的摆件一一介绍,又看着侍女把东西都归置好了,来人才有浩浩荡荡的离开。
看了一圈,洛小可对别的还罢了,大多是些名贵却枯燥的万物,独看上了一盆开的正盛的茉莉花,香气扑鼻馥郁芬芳,正是她喜欢的味道。
将这盆茉莉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洛小可拿了一把精致的剪刀修剪枝叶,顺便摘几朵花下来,自制茉莉花茶。
端详着花儿,洛小可不由得出神:外头进贡的东西就这样进了二皇子府的后院,看来这短短几日,张应频或许已经掌握了朝中大权。
她往后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
“嘶!”她想得太出神,完全忘记自己在修剪枝叶,等痛感传来,她才发觉手指上一道创口,剪刀尖染了鲜红。
“小姐,小姐你手指流血了!”
阿兰一回来就看到她一手是血的样子,急得直跺脚:“这可怎么办,请大夫,对,请大夫来!”说着,她就要往外跑。
洛小可忙叫住她,道:“可别麻烦了,傻丫头,我不过是不小心伤到了,一请大夫还不折腾得人尽皆知,我借居在这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小姐……”阿兰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小姐在闺中时老爷疼爱如眼珠一样,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去找一些干净的棉布来,先包扎起来再说。”洛小可忍着疼,嘴上不容置疑地命令。
“奴婢遵命。”阿兰看她态度坚决,无奈地听从她的吩咐,去寻棉布。
阿兰脚步声远了,洛小可呆坐下来,看着受伤的手指出神。
“怎么回事,人呢?我不在你们就是这么伺候的?”
洛小可猛地回神,只见张应频满脸阴沉,正大步流星地朝着她走过来,眼神阴鸷,盯着她手上滴滴答答淌血的伤口。
“二皇子您别这样,是我自己不小心。”她不顾疼,忽就站起来说道。
“这院里的人都哪去了?”他面色沉郁。
“我平时也不习惯身边太多人,所以没让他们在跟前……”洛小可声音越来越弱。
这院里不是没有使唤的下人,许是看她受囚禁,大多都不拿她当个主子看,偷懒怠工倒是常事。
“你这习惯要改改。”张应频打断她的话。
洛小可一愣:“什,什么?”
张应频看了一眼桌上的剪刀,大概猜到了她因何受伤,沉声道:“这种事情为什么要亲自做,交代给下人不就行了,伤到了疼的还不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