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厉飞雨再次用自己的方式理解起精、气二者的关系。

精，就是人体的物质。

气，就是连接物质和意识的桥梁。

所以，凡人锻炼身体，导致精强盛了以后，气就会源源不断地产生了。

不对，连接物质和意识的桥梁不是实践吗？

厉飞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发了懵。

“咳咳。”张东提醒起厉飞雨来。

“抱歉。”厉飞雨急忙回过神来。

没想到，他上课走神的习惯直到穿越了还依旧改不了，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上的是武学课，不是哲学课。

“所以呢……”张东就仿佛没被打断一样，继续说了下去，“炼精化气，就是武道三境的本质之一。你别看这本质如此简单，它可是发展了无数年，才变成今天这样的。”

“至于第二次大的变革呢，其实我前几日也和你说过了，便是二百多年前，席卷整个天南的武者运动，也被修士们成为武者逆潮。

“如果说气是连接精与神二者之间的桥梁，是关键中的关键。那么精就是桥一边的景色了。

“血脉武者正是在这个基础上被提出来的。

“若是我们的气增长到了极限，是说明这就是凡人的极限呢，还是说明这只是我们武者单纯地缺乏强盛自身体魄的手段。

“两百年前的武者给出了答案，他们开辟出了一条新的道路。

“如果说武道三境是先辈们利用炼精化气，对气之极致的追求，那么血脉武者就是那个年代的武者们对精之极致的追求。

“这是两条完全不同方向的路。却终于才两百年前，被一位位英杰们开辟了出来。

“这就是血脉武者！

“飞雨，你似乎在皱眉头了，是有什么疑问吗？”

“嗯。”厉飞雨回复道，“师父，既然精之一途和气之一途都能走通，为什么我们要先走气之一途呢，不能直接反过来先走精的道路呢？而且，为什么就一定是要炼精化气呢？为什么不能是炼气化精呢？”

“很好，很好！”张东兴奋地拍着手，笑道，“你居然能如此地思考，而且还如此快速地问了出来。很好，这说明了你的脑子非常好，而且也有钻研的劲。

“这些也是我过去的疑虑。

“不过，这么些年下来，我也有了自己的答案。

“这其实算是两个问题。

“你说，为什么不先走精之一途呢？其实我们正是先踏上的精之一途。

“不要忘记这个词，炼精化气。

“如果人的精不够强盛，又怎么能炼化出真气呢？

“只不过是没有走到血脉武者的高度罢了。

“七玄门对弟子长达两年的训练，也同样是走精之一途。

“而江湖之中，除去血脉武者，走得最远的不正是那些横练功夫以及外功吗？

“其实，若不是你天赋不好，我也想先推荐你习得一门横练功夫，那样一来，炼精化气的过程往往是事半功倍。”

“可，不能直接越过真气武者的阶段，走血脉武者的路吗？”在厉飞雨的印象里，能杀死炼气十三层修士的血脉武者，远比那些都化境了还要被炼气初期的修士轻易杀死的真气武者强。

“不行！”张东摇摇头，“过去有人尝试过，不行。主要是你不清楚血脉武者的修理方法，现在我也只能告诉你，气和精是相辅相成的，到了高出，气的增长甚至还能反过来带动精的增长，也就是真气也能反补武者的体魄。

“若是没有这样的反补，凡人是根本承受不了血脉武者的进阶洗髓的。”

原来如此。

厉飞雨豁然开朗地点点头。

“至于你说的另外一点，炼气化精？我只能告诉你，永远不要去尝试。

“桥梁就是桥梁，真气是武者最重要的根基。在后期，真气的增长的确能带动体魄的强健，有的武者也一门心思地提高体魄去了。

“可这些都不所谓的炼气化精。

“你要消耗掉桥梁，去彻底地强化桥的一边。

“气可不仅仅是桥梁啊，它还是综合精与神的天平。

“当精彻底压过神，气这一桥梁断绝之后，这个武者基本上也就废了。

“神乃是识神，控制着凡人的身躯，帮助凡人认识外物，不断思考。

“当气彻底不能勾连神与精之后，这个武者只会成为傀儡。

“那些修士就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他们专门购买了一批武者回去，在他们身上耗费了许多心神，最终制作出来的，便是消耗武者自身的所有真气，去强化身躯的怪物。

“这些怪物每日也只知道吃饭、睡觉、干活了，几乎没有劳累的时候。

“我偶尔听过的江湖传闻里，某些性情古怪的修士还会专门培养一些这样的武者。

“当然，这在他们口中也已经算不得武者了，往往他们称这样的人为黄巾力士。”

“好了！”张东拍拍手，算是彻底要结束这个话题了，“现在你大致也明白武者的修行为什么与三宝有所关联了吧？掌握了这些理论，其实也能推到出许多有意思的事情来。”

“比如？”厉飞雨饶有兴趣地问道。

“比如你那个抽髓丸！”张东没好气地瞪了徒弟一样，他原本想休息了的，“便是过度地耗光你未来的精血，将它们化为真气，也就是为什么服用抽髓丸后修行会变快的原因了。

“精血在化为真气的过程中，应该还会有少许的残留，所以同样会增强你的体魄。

“一旦你亏空精血久了，就彻底救不回来了，亏空精血后产生的苦头，想必你也吃了不少了吧？”

“是。”这抽髓丸带来的剧痛，厉飞雨毕生难忘，“可为什么我听说，即使服用久了抽髓丸，只要愿意散功，依然还能恢复寿命呢？”

“这不就是你先前提过的炼气化精嘛。只不过，这一回是耗费的精血太多，天平向另一边偏了去，你若愿意散功，那些真气当然还能补回部分亏空的气血了。”张东最后总结完，准备站起身子来，似乎是想回去睡觉了。

“还有……”厉飞雨听得津津有味，还想继续发问。

“还有什么？”张东黑着脸看着自己这没眼力劲的傻徒弟，看不出师父年纪大了，已经困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