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白云苍狗。一个月转瞬即逝,提亲仿佛只在昨日。
贺静嘉看着衣架上的嫁衣,艳红如血,两侧绣上的的蝴蝶仿若真要飞起。
“嘉嘉,怎么还不换衣服,别愣着了,快换衣服。秋兮帮小姐更衣。”
贺静嘉慢腾腾地换上嫁衣,好像她穿得慢一些,就可以在家多待一会儿。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紫檀木梳散发着淡淡的幽凉香味,与桌上的果香相呼应,贺夫人似是被香味给呛到了,偏头轻咳了一声,顺带擦了眼角的泪。
果香这么淡,怎么可能呛到,贺静嘉没有拆穿贺夫人这拙劣的演技。她不敢说话,怕一说话,眼泪会从眼眶里溢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她是真把贺青松夫妇当做了自己的亲生爹娘。
“夫人,小姐,吉时已到,姑爷已在外等候。”
红盖头盖在头上,似是盖住了她在这个世界的一切,要开往新的世界。
贺静嘉拜别了双亲,坐上花轿,去往她新的征程。
许府
“诶诶,别灌他酒了,人家新郎官今日还要洞房呢!一身酒气,新娘子该嫌弃他了。”林晋调侃到。
众人哄笑。
“上道。”许灵均难得夸一回林晋。
贺静嘉在房里坐立难安。
“系统,在不在?我要咨询。”
【请留言】
“必须要洞房吗?”
【成亲的流程必须走完。】
好吧,好吧。
许灵均说完便朝卧房走去。推开门,抬眼看到贺静嘉时,着实惊艳了。头戴的凤冠和身上点缀的明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贺静嘉看到许灵均进来了,但是她不知道此时自己该不该说话。很长一段时间,整个房间安静地可以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甚是尴尬。
许灵均也有些不知所措,从未遇到过这种让他说不出话的情景。
“娘子,天色不早该办正事了。”许灵均一把将贺静嘉扑倒在床上。
烛光闪烁,似有微风从窗隙透进来。
“大人,灯,灭灯。”不知是热的还是害羞的,贺静嘉脸颊烧得厉害。
想她一个母胎solo,没谈过恋爱,初吻还在,突然就要做这种事了,着实有些紧张。
“你该叫我什么?”许灵均听着这声大人很不舒服,自己的小媳妇儿是有点害怕吗?
“相,相公”
“岳母大人没告诉你吗,成亲当晚是不熄灯的。”
额前少许碎发贴在了脸颊上,有些痒。贺静嘉想伸手把碎发别起来,无奈,双手都被按着,只能作罢。下一秒,左手被松开了,她抬眼看到许灵均正帮她整理碎发,手腕离得太近,近到她的脸可以感受到散发的温度。贺静嘉不自然地眨了眨眼,只是她没注意到许灵均的微末变化。睫毛如扇,轻刮在许灵均的手心,似有鸿毛擦边飘过心底。
许灵均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住红唇。
一吻结束,许灵均定定地看着贺静嘉,远山如黛,美目流转,注定是个不眠夜。
第二日清晨贺静嘉醒过来时,许灵均并不在身边,烛火也熄了。这屋里一切红色的物品都在提醒着她,她成亲了。
【成亲任务完成,请乙方尽快接受自己的配偶】
我用得着你提醒吗?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会ooc的。
“醒了,要起来吗?”许灵均挂起帷帐,帮她拿了一件衣服。
“嗯,还要请安的。”
贺静嘉身上什么也没穿,许灵均又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不好意思在一个虽然睡过了但还不太熟悉的人面前穿衣服。
许灵均嘴角上扬,轻笑了一声“都看过了,有什么害羞的,要不相公帮你穿。”
“我自己穿,你把衣服给我。”
“那你得答应我,从现在开始,都叫我相公。你昨日叫的相公真是好听致极。”
许灵均又恢复了自己道貌岸然的本性。
这就是你折腾我一晚上的原因吗?怎么能这么说出来呢!感情昨天那么绅士正经都是装的,也太羞耻了。
贺静嘉刚想拒绝,就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提示:请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接受配偶的机会】
“相公,你帮我穿衣服吧。”
许灵均有些意外,她竟然愿意,从昨日到刚才都还这么娇羞,这么快就变了,感情是装的。
其实贺静嘉真不是装的,她只是不愿意别人撩拨她,她还无动于衷。
“乐意之至。”
镂空雕花铜镜照出她绝代的容颜,谈笑间可以令世间一切都黯然失色。
“你会梳头发吗?”
“不会,我要是会这个,你就该担心我是不是经常和女人打交道了。”
有道理!
去请安的路上,许灵均自然而然地牵住了贺静嘉的手,贺静嘉抬头望了他一眼,好似有一种在谈恋爱的感觉,不由嘴角微扬。
贺静嘉见过许老夫人,请了安之后,许老夫人便拉着贺静嘉的手与她说话“昨日累着了吧?”
贺静嘉不清楚问的是成亲累着还是洞房累着,若是问洞房的话,该怎么回答,回答没有显得你儿子不行,要回答是的话,又说不出口。贺静嘉脸都红得要滴血了。
许灵均觉得贺静嘉太可爱了。
“大人,林大人在书房等您。请您速去。”
贺静嘉摆摆手让小厮退下。
“公务要紧,去吧。”
得到许老夫人的许可,许灵均看向贺静嘉的时候,正巧对上贺静嘉的目光。
“快去吧,我还吃了你媳妇不成?”
“娘,您又打趣我。”
说罢,便快步走向书房。
许灵均走到书房门口,看见林晋踱来踱去,很是着急的样子,边跨过门槛边问“何事如此着急?”
“今早有人来报,有人死在了春杏楼。”
“那是你们刑部的职务,跟我说什么,林尚书?”
“你知道死的是谁吗?”
“谁呀?”
“是户部尚书的公子。”
怎么会是他呢?
户部尚书王盛平育有一子一女,大女儿如今是已四妃之一的卉妃,甚是得宠。而二儿子,也就是死者王扬虽未在朝为官,却也不是纨绔子弟。
怪不得林晋要来找他。若是一般的案子基本都由刑部府衙审办,现在这桩命案的死者确实卉妃的弟弟,实属重案,自然就需要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协查督办了。
许灵均原本想亲自去找的,如今只能耽搁了。
“赵阔”
迎面走来一个体态魁梧之人,只是看着就让人想远离他。
“按林尚书给的消息,你先行去江南找人,随时与我汇报。”
“谁在那儿?”
许灵均察觉到门外有人,虽知晓应该不是什么外人,但高度地警觉性还是让他问了一句。
贺静嘉推门而入,露出一丝被发现之后的尴尬:“我不是故意在外边听的,只是看见房门紧闭,想来你们该是有什么要紧事相谈,才在外等候。”
许灵均意识到他刚才问的那句语气有些生硬,恐怕是吓到她了。
“是嫂子啊,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听到就听到呗。”
“许府任何地方你都可以随意去,所以以后直接进来就好,没什么是你不能听的。”
林晋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了,原本是怕许灵均对贺静嘉发脾气,才出来打个圆场,没想到吃了一嘴狗粮。
贺静嘉会心一笑。
“你们再说什么,刚才听见说出现命案了?”
“嗯。”
许灵均将事情大致给贺静嘉讲了一遍。
【请乙方接收新任务:携手破案】
你这任务也太密集了吧!
破案?我又不会。贺静嘉想到了电视剧里的情形:破案未果,反被凶手杀害。
系统,破案期间我要是不幸身亡,会怎么样?
【消失】
破案有可能会死,不破案当即就会死。狗系统,成心坑我呢?
贺静嘉看着许灵均,脑子里飞速思索,怎么跟他说想跟他一起破案呢?要不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所以,你现在要去查案吗?”
“怎么,舍不得我?”许灵均调笑道:“我也可以不去的。”
林晋看不下去了,他现在特别想对着许灵均的耳朵大声地喊:你必须去!但人家小两口儿昨儿刚成亲,新婚燕尔的。本来让人查案就很不对了,实在不该这样。
“我出去等你,别让我等太久。”
“你快去吧,让人家等你也不好。”
许灵均一把将贺静嘉拉过来,握着她的盈盈细腰,飞快地在她唇角啄了一下。
“走了。”说罢,便飞快地向林晋走去。
“这么快?”
林晋原本是觉得他们总会有许多私密话要说,耽误些时间也是常情。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
只是许灵均会错了意。
“你想什么龌龊事儿呢?”
“是你想什么龌龊事儿吧。”
“那你干嘛问我什么这么快?”
“你……颠倒黑白没人能比的过你。”
“多谢夸奖”
“那你一会试试看看能否把死人说成的活人?”
“愿意一试。”
到了春杏楼时,两人皆驻足不前。
“你怎么不走了?”林晋问
“这不太好吧,我才刚成亲,要不劳烦你一个人去吧,我在这等你。”
林晋看着许灵均殷切的眼神,噢,你进去不好,我进去就好了,你都有媳妇了,我还没有呢?让季小姐知道我一个去这种地方,那我就真得到猴年马月才能成亲了。
林晋伸手推着许灵均的后背向前走:“德行!必须去,看你那鬼鬼祟祟的样儿,大方点,咱们是去查案,查案,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还未进楼,脂粉味儿已经飘进了两人的鼻子,纷纷想怎么会有人喜欢这种地方呢?呛都呛死了。
“两位官人有些面生,第一次来吧,咱们春杏楼什么样的姑娘都有”老鸨向着许灵均身边微微倾斜了身子“包您满意。”
眼瞧老鸨就要贴上来了,许灵均飞快地打开扇子,与老鸨隔开:“听说夏儿姑娘倾国倾城才艺双绝,慕名而来,不知可否一见?”
打进门起,老鸨的眼神就没从许灵均身上离开过,也怪许灵均穿的太像一个纨绔子弟。
“不巧,夏儿姑娘今日身体不适,不能见客。”
许灵均拿出一锭银子放在老鸨的手中:“现在可以了吗?”
“当然,只是夏儿姑娘可伺候不了两位官人”意思就是你给的钱不够,得加钱:“那这位官人呢?”
“就雨冰姑娘吧。”林晋的语气大有这天下姑娘皆任我采撷的气势。
“看不出来啊,常来?”许灵均斜眼上下撇了林晋一眼。
“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来之前我问了好些人,做足了功课的。”
因两位姑娘房间方向相反,走到楼梯转弯处,互相看了一眼,便分道而行。
林晋没走几步,便回头叫住来许灵均:“这老鸨怎么先问你,后问我呢?”
“大概是你不如我俊俏吧。”
“赶紧滚。”林晋骂骂咧咧地进了房门。其实,林晋长得很英俊,让人看到就会感觉很容易亲近。